今天,洛陽億萬富商韋鴻安得知自己告兒子返還股權的官司敗訴后,氣得血壓上升,被家人緊急送往醫院。
看了韋鴻安家人發來的照片,我感慨萬千,和一年前我們見面時相比,老人判若兩人。
這是我去年專訪老人的視頻。
韋鴻安悲慘的晚年生活,讓我感到唏噓,對未來一片迷茫。我在思考,自己老了以后,會不會也有這樣的遭遇。
現年85歲的韋鴻安,出生于河南省洛陽市偃師區韋窯村,父母種地為生。他在家排行老大,有一個弟弟。21歲那年,他和父母從小定下的娃娃親對象劉層結婚。
韋鴻安膝下共有3男3女。韋海霞是他最小的女兒,在韋海霞的印象里,小時候家里可窮,村里400戶人家,只有他們家沒有房子,住窯洞。“爸爸每次回家,看到的永遠是孩子們餓得哇哇大哭的畫面。”
因為窮,從上小學開始,班里的同學全部不跟她玩,同學經常說“你們家窮光蛋”。8歲那年,她才吃上白饃,才知道世界上還有如此好吃的東西。也是因為同學們排斥的原因,她把全部精力用在了學習上,所以成績很好,不是第一就是第二。
為了養家糊口,韋鴻安用妻子的嫁妝“架子車”,用自己的身體拉著架子車給村里人運輸煤炭,后來換了一輛拖拉機,業務增加到給人運輸礦石。
韋海霞還記得,有一次父親給人拉礦石,人家不但不結賬,還用礦石往父親的頭部砸,在鎮衛生院治療,生命垂危,母親帶著她把父親緊急轉到鄭州的醫院才搶救過來。她跟隨父親母親在鄭州待了7個月,回學校后考試還是全班第一名。
因為開拖拉機跑運輸,家里的生活條件逐步改善,解決了溫飽,也蓋了新房,一家人搬離土窯住進新家。
1985年的一天,在鞏義冶金廠做技術員的親家找到他,說:“老哥,咱倆合伙吧,你只要弄3萬塊錢,一個月保你掙10萬。”
那一年,韋鴻安44歲,他向親戚朋友借了3萬塊,創辦了第一家冶金粉末廠,生產鐵粉。但錢并不像親家說的那么容易掙,工廠建好后,一個月才生產出10噸貨,一噸貨1000多塊錢。因為資金跟不上,銀行又不貸款,不到兩年就公司就垮了。
為了東山再起,他想了個辦法,當地一銀行主任的閨女兒子都在上班,家里的小麥沒人割,他就帶上工人去給主任家割麥。
韋鴻安回憶說,當時他帶著鍋,買了兩斤肉和燒餅,割麥時村里人都來看,說“這哪里人,真好。”割完小麥在地里吃了午飯后,他們又在村子里借來兩頭騾子翻土并播種玉米。后來,主任家的玉米豐收,心里高興,韋鴻安去找他貸款,主任沒有絲毫猶豫就答應了。
1987年,韋鴻安用在銀行貸來的錢,在老廠的對面創辦了第二家企業耐火材料廠,主要生產鋁礬土粗加工。當時,14歲的二女兒韋利霞和三個哥哥跟隨父親打拼,大哥韋占京負責生產,二哥韋占功跑銷售,她先是打雜,后跟著父親跑貨場。
經過一家人的苦心經營,僅用四年時間公司便開始盈利,到1994年效益就非常好,納稅全縣第一,當地政府因此還獎勵了一輛桑塔納轎車,同時還給了兩個工作指標。
在韋海霞看來,那時他們一家非常風光,除了鎮政府,只有他們家有轎車。
2006年,韋鴻安在洛陽買了一塊地,投資1000萬建洛陽順興產業園,他和小女兒在別墅辦公和居住。他們用了近10年時間蓋樓、裝修、招商,因為資金不足還向銀行貸款5000萬。
順興產業園經多年發展,韋鴻安的財富快速上升。公開信息顯示,洛陽順興產業園是一家以信息通信、服務外包、大數據等產業為龍頭的科技園區,占地面積120畝,總投資6億元。目前,園區現有樓棟建筑面積約10萬平方米,市值超10億,園區每年租金(含4S店)高達三四千萬。
2019年,韋鴻安將全部貸款還清。無債一身輕的他,可以抽時間陪老伴劉層到處旅游。
2021年7月,韋鴻安攜妻子到成都、重慶旅游。7月14日到成都后,韋鴻安病倒了。第二天,一行人返回洛陽,家人將他送至醫院,診斷為腦梗。
根據家屬提供的一份落款于2021年12月13日的委托書顯示,當天,公司股東開會,同意在董事長韋鴻安生病康復期間,由二兒子韋占功擔任其職務,負責科技園一切事務。其中,委托書還有一句“注明:董事長康復后將管理權交回董事長”。
從這天開始,韋家為了爭奪利益,可謂雞犬不寧。
公開資料顯示,2013年5月投資人變更前,洛陽順興信息科技園有限公司法人系劉層,韋鴻安和妻子劉層分別持股50%和17%,韋占京、韋占功分別持股13%和10%,另一李姓股東持10%股份。
2022年1月20日,韋鴻安生病期間,該公司投資人和法人變更,韋鴻安和妻子劉層全退出股東。變更后,韋占京、韋占功分別持股43.3333%和56.6667%。
韋鴻安說,他對公司股權的突變完全不知情。據其介紹,當時大兒子韋占京領著工商代辦員來家里,說“爹,我媽年齡大了,讓孩子們(韋占京兒子)干吧。我說好,他們就拿了幾張紙,讓我和老伴簽字。”韋鴻安說,后來發現自己的股份沒有了,他們說是我們簽名送給他們的。
韋海霞說,大哥韋占京為了獨占公司,將家人都從公司清除,甚至以開除的方式將公司的功臣——招商經理韋利霞趕出公司,兄弟姐妹因此爭吵不斷甚至發生沖突,報警數十次,大哥二哥被罰款,韋利霞被行政拘留10天。
更不可思議的是,韋鴻安失去公司股權和控制權后,遭到兒子的威脅和虐待。
2023年1月,韋鴻安向洛龍區法院提起訴訟,要求撤銷股權轉讓協議,后在部分家人威脅、部分家人勸說的情況下,出于個人安全、家庭和睦等方面因素考慮,不得已向法院申請撤訴,大兒子承諾會對他好。
韋鴻安說,沒想到,撤訴后,大兒子對他更不好,“就跟狼一樣,本來脖子上拴了個圈,圈掉了,狼抱著腿啃起來了,你說咋辦?”
為了拿回公司股權,韋鴻安再次將長子韋占京告上法庭。
韋鴻安訴稱,在其因腦梗、白內障等疾病治療期間,2022年1月長子韋占京等人借辦理公司法人變更之機,將股權轉讓協議混入變更協議中,哄騙其簽字。股權變更后,其與妻子劉某名下合計46.67%公司股權全部轉讓給兩子。
該案于2024年3月13日開庭審理。韋鴻安稱,主張簽約時存在重大誤解,且后續遭子女辱罵、限制自由,并提交醫院病歷、報警記錄等佐證。
韋占京答辯稱,韋鴻安作為公司創始人全程參與三次股東會議,簽署《聲明》《備忘錄》等多份文件明確轉讓意愿。工商變更經電子簽認證,代辦人員僅履行程序義務。強調其父親首次起訴已超90日“重大誤解”除斥期,本次以“欺詐”主張亦超1年時效,且2023年撤訴行為構成權利放棄。同時提交81萬元贍養支出憑證,稱專門配備醫護團隊、加裝電梯,不存在虐待情形。
據韋鴻安的身邊人介紹,這一年多來,韋鴻安遭兒子綁架,營養不良,日子過得比以前慘,不停換護工,專門交代新護工虐待老人,甚至大小便拉床上也無人管。
由于該案久拖不判,今年4月初,韋鴻安向洛陽市偃師區紀檢委舉報,其大兒子韋占京給常柳送50萬現金。
常柳是該案主審法官,原關林法庭庭長,現為洛龍區法院執行局長。據韋鴻安家屬介紹,常柳的丈夫劉成陽和被告韋占京多次接觸,韋占京向劉成陽行賄不止一次。據悉,常柳的丈夫叫劉成陽,是洛陽市偃師區緱氏鎮財政所干部。
5月6日,韋鴻安的家屬收到法院判決書。洛陽市洛龍區法院重點審查認為,簽約前《聲明》、簽約后《備忘錄》形成完整證據鏈,顯示韋鴻安多次確認轉讓意愿,無證據證明被告虛構事實;雖以1000元轉讓價與注冊資本懸殊,但韋鴻安未舉證簽約時處于危困狀態、缺乏判斷能力等情形,交易風險屬正常商業判斷范疇;原告所述威脅行為多發生于簽約后,與協議效力無直接關聯。故駁回全部請求。
今天下午,韋鴻安的家屬致電偃師區紀檢委了解舉報韋占京行賄法官及其家屬的查處情況,并稱手里有相關證據,工作人員讓把這些證據資料郵寄給他們。
韋鴻安的家人認為,因為韋占京給法官送錢,案子才會被影響。
“我們覺得很蹊蹺,我父親起訴的五六個案件,全部落在同一個法官常柳的手上,無一勝訴,而且向法院申請人身保護令,也未獲同意。”韋鴻安的二女兒韋利霞說,家人都不服判決,將上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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