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1
我叫劉桂花,今年五十二了,小學畢業。嫁到這個小縣城快三十年了,老家在更偏遠的山村里。
老伴兒張志強,是個跑運輸的,這些年也攢了些家底,日子不算富裕,但也衣食無憂。兒子張偉在市里上班,娶了個城里的媳婦,一年也就回來兩三趟。
女兒張麗出嫁到了鄰縣,離得近,倒是常回來看看我們。我這輩子,最大的遺憾就是沒能給老張家生個孫子,總覺得矮人一頭。
我公公婆婆早就去世了,老張家就剩下老張的二叔,也就是他爹的親弟弟。
可這二叔啊,自從十幾年前因為分家產的事兒跟老張家鬧翻后,就再也沒來往過,逢年過節連個電話都沒有。
聽說這些年他在外地做生意,發了點小財。老張也倔,覺得他二叔不仁,自己也沒必要義。
02
日子平平淡淡地過著,誰也沒想到,老張突然就走了。那天他跑長途,突發腦溢血,送到醫院的時候人已經不行了。接到電話的時候,我整個人都懵了,感覺天都塌下來了。
辦喪事的時候,兒子兒媳趕回來了,女兒女婿也來了。親戚朋友也都來幫忙,靈堂里擺滿了花圈,哀樂聲聲,哭聲不斷。我感覺自己像個木偶,被人推著走,腦子里一片空白。
就在我手忙腳亂地安排后事的時候,一個我幾乎已經忘記的人,突然出現在了門口——是老張的二叔,張友德。
他穿著一身黑色的西裝,頭發梳得油光锃亮,手里提著一個沉甸甸的公文包,身后還跟著一個高高大大的年輕人,那是他的兒子,我的堂哥張軍。
看到張友德,我心里五味雜陳,說不出是什么滋味。老張走了,他來做什么?是來看笑話的嗎?還是來分家產的?
“二叔……”我愣愣地叫了一聲。
張友德走到我面前,嘆了口氣,拍了拍我的肩膀:“桂花啊,節哀順變。志強走了,我們心里也不好受。”
我沒說話,眼淚止不住地往下流。
“這是你堂哥張軍,以后有什么事兒,就讓他幫著跑跑腿。”張友德指著身后的張軍說道。
張軍沖我點了點頭,臉上沒什么表情。
更讓我驚訝的是,接下來的幾天,張軍竟然主動承擔起了喪葬事宜的很多事情。他忙前忙后,安排車輛,協調人員,甚至還主動提出要披麻戴孝,為老張扛幡。
這讓我更加疑惑不解。要知道,張軍可是他爸的心頭肉,從小嬌生慣養,什么時候做過這些事情?而且,他們家跟我們家已經十幾年沒有來往了,他憑什么這么做?
我悄悄地問兒子張偉:“兒子,你說你二叔家這是唱的哪一出啊?他們是不是有什么企圖啊?”
張偉搖了搖頭:“媽,我也不知道。不過,我看堂哥挺實在的,不像裝的。”
出殯那天,張軍真的披麻戴孝,扛起了幡。他走在隊伍的最前面,神情肅穆,一步一個腳印,仿佛真的是在為老張送行。
看著張軍的身影,我心里更加疑惑了。十幾年的恩怨,難道真的能這么輕易地化解嗎?
晚上,忙完了一天的喪事,我累得癱倒在床上。張偉和媳婦在客廳里商量著什么,我隱約聽到他們提到了“遺產”、“房子”之類的字眼。
我心里咯噔一下,難道他們真的是沖著這些來的?
第二天,張友德找到了我,開門見山地說:“桂花啊,志強走了,家里的事情總要有個安排。你看,這房子,還有他跑運輸的車,是不是應該好好地分配一下?”
我心里冷笑一聲,果然,狐貍尾巴露出來了。
“二叔,這些事情,我還沒想好呢。等過段時間再說吧。”我敷衍著說道。
張友德似乎看出了我的心思,笑了笑說:“桂花啊,你別多心。我不是要跟你爭什么,只是覺得應該按照規矩來。畢竟,志強走了,我們張家也要有個交代。”
我沒說話,心里更加警惕。
接下來的幾天,張友德和張軍一直住在我們家,他們噓寒問暖,噓寒問暖,仿佛真的是一家人一樣。張軍還主動幫我做家務,照顧我的生活,這讓我更加感到不安。
有一天,我忍不住問張軍:“張軍啊,你跟你爸,到底想做什么?你們跟我們家已經十幾年沒有來往了,現在突然這么熱情,我真的有點害怕。”
張軍嘆了口氣,說道:“嬸兒,你別誤會。我爸這次來,真的是想彌補一下當年的過錯。當年,他跟我爺爺因為分家產的事情鬧得很僵,后來又因為一些誤會,跟二叔家斷了聯系。這些年,他一直覺得很后悔,總想找個機會跟二叔和好。這次二叔去世,他覺得是個機會,所以就來了。”
“至于我,我也是真心想幫幫你。我知道你一個人帶著兩個孩子不容易,以后有什么需要幫忙的,盡管跟我說。”張軍真誠地說道。
我看著張軍的眼睛,感覺他說的話不像是假的。可是,十幾年的恩怨,真的能這么輕易地化解嗎?
就在我猶豫不決的時候,一件事情發生了。
那天,我正在家里整理老張的遺物,突然接到一個電話,是老張生前的一個朋友打來的。他說,老張生前曾經借給他一筆錢,現在想還給我。
我愣住了,老張什么時候借給別人錢了?我怎么不知道?
我問那個朋友借了多少錢,他說:“大概有十萬塊吧。”
十萬塊!這可不是一筆小數目啊!
我連忙問張偉和張麗,他們也都說不知道這件事。
我心里更加疑惑了,難道老張背著我做了什么事情?
就在我一籌莫展的時候,張軍突然說道:“嬸兒,我知道這件事。二叔生前跟我說過,他借給那個朋友一筆錢,讓我以后有機會還給你。”
我驚訝地看著張軍,他怎么會知道這件事?
張軍解釋說:“二叔臨走前,把這件事告訴了我爸,讓我以后有機會還給你。”
我更加疑惑了,老張為什么要把這件事告訴張友德,而不是告訴自己的兒子女兒?
我問張軍:“你爸為什么要告訴你這件事?”
張軍沉默了一下,說道:“嬸兒,其實,我爸一直很敬佩二叔。他覺得二叔是個有情有義的人,當年是因為一些誤會才跟他鬧翻的。這些年,他一直想跟二叔和好,但是一直沒有機會。這次二叔去世,他覺得是個機會,所以就來了。”
“至于我,我也是真心想幫幫你。我知道你一個人帶著兩個孩子不容易,以后有什么需要幫忙的,盡管跟我說。”張軍再次真誠地說道。
我看著張軍的眼睛,感覺他說的話不像是假的。可是,十幾年的恩怨,真的能這么輕易地化解嗎?
03
老張的喪事辦完了,張友德和張軍也離開了。臨走前,張友德把老張借出去的十萬塊錢還給了我,還說以后有什么需要幫忙的,盡管跟他說。
看著他們遠去的背影,我心里百感交集。
也許,他們真的是真心想彌補當年的過錯吧。
也許,時間真的可以沖淡一切恩怨。
也許,我應該放下過去的成見,試著接受他們。
但我知道,老張永遠也回不來了。而我和老張二叔家,即使表面上和解了,心里也永遠有一道無法逾越的鴻溝。有些傷痕,時間也無法抹平。
未來的路,還很長,我不知道該如何走下去。我只希望,我的兒女們能夠幸福,能夠過上比我更好的生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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