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朝建立之后,采取的是“嫡長子繼承制”,這種繼承制度弊病不少,但卻有明顯的優(yōu)點,就是確保政權(quán)平穩(wěn)交接。對于中國這樣的大國來說,穩(wěn)定才是第一位的,至今仍是如此。
根據(jù)史記記載,早在西周中期,卻有一個周王打破“嫡長子繼承制”,篡奪了侄孫的王位,此人叫姬辟方,史稱“周孝王”。
但因為姬辟方篡奪侄孫王位的確有些“魔幻”,因此一些學者認為史書搞錯了,比如張聞玉的《西周王年論稿》認為周孝王與周懿王的繼位順序應該互倒。
問題在于:中國史書對此記載到底有沒有錯?本世紀初,在陜西寶雞眉縣取得重大考古發(fā)現(xiàn),證實中國史書的確沒有錯記。
孝王位次的確可疑
史記記載,周孝王是周穆王之子,周共王的弟弟,周懿王的叔父,周夷王的叔祖,但周孝王排在周懿王后,相當于搶了周夷王的王位。
周孝王之所以能“篡位”,與當時的局勢有關。因為周懿王時、王室日衰,外部嚴允侵犯西周、西戎進逼鎬京、北方翟人侵略岐周,以至周懿王遷都犬丘或槐里;內(nèi)部官僚律令亂行暴虐激發(fā)小民反抗,諸侯也有不臣之心,史書云“懿王之世,興居無節(jié),號令不時,挈壺氏不能共其職”。
因此,當時周王室內(nèi)外交困,統(tǒng)治集團對周懿王極為不滿,而周懿王之子姬燮軟弱無能,“諸侯于是攜德”,即不按嫡長子繼承制選擇繼承人,而是“以德?lián)袢恕保罱K姬辟方繼位。史書只有三言兩語,但實際上當時肯定有一場激烈的政治斗爭。
可見,周孝王排在周懿王之后,的確有其合理邏輯。但現(xiàn)代學者的質(zhì)疑也并非完全沒有道理,比如以下兩點:
首先,周共王時已經(jīng)衰落,考慮到當時局勢,以及周懿王的性格,周共王采用“兄終弟及”而傳位周孝王,以便振興王室,最后周孝王再傳位周懿王,這種可能性是存在的,也比較合理。
其次,周穆王在位55年而崩,周共王在位22年,周懿王在位8年。按照史書說法,周孝王繼位時最少30歲,考慮到周穆王生育年紀問題,周孝王繼位時應在50歲以上,在當時年齡的確過大。
總之,周孝王何時繼位問題,雖然質(zhì)疑者沒有過硬證據(jù),但總歸也有一些道理。
考古印證史書記載
1976年,在陜西寶雞扶風縣,考古發(fā)現(xiàn)“史墻盆”,又稱“西周墻盆”,中國首批禁止出國展覽文物,是商紂王庶兄微子啟家族的,前文歌頌西周前七代周王功績,第七代是周共王,沒有周孝王的信息,后文記錄微氏家族事跡。
2003年,在陜西寶雞眉縣,考古發(fā)現(xiàn)“西周逨盤”,記錄的是單氏家族8代人輔佐西周12位王(周文王至周宣王)征戰(zhàn)、理政、管治林澤的歷史,銘文明確記載:“雩朕皇高祖零白,用辟龏王懿王。雩朕皇亞祖懿中,諫諫克匍保厥辟考王夷王,有成于周邦。”其中,“龏王”是周共王,即高祖零伯輔佐共王、懿王;“考王”是周孝王,即祖父懿仲輔佐孝王、夷王。
因此,周孝王的確是在周懿王之后,中國史書沒有搞錯。可能在繼位時,周孝王年紀已經(jīng)比較大了,所以在位僅六年就去世,但他在位期間,一定程度上使西周王朝的國力得到恢復,扭轉(zhuǎn)了周朝頹勢,所以得到的謚號為“孝”。
關于夏商周王室世系,最早見于《史記》,是司馬遷整理而來,考古沒有直接發(fā)現(xiàn)相關世系,基本類似上文這樣的記載,還比如考古中的商朝世系源自“周祭譜”,就是商人周而復始祭祀成系列的先公先王先妣。與中國不同,西方一不小心就發(fā)現(xiàn)詳細的“王表”,比如古埃及王表、蘇美爾王表,歷代帝王記錄的清清楚楚,甚至還有相關時間,不得不讓人稱奇。
最后,周孝王何時繼位被印證,其實不是什么大事,真正重要的是背后的意義,說明中國古史整體可信,沒有胡說八道。
回看過去百年,中國古史一度慘遭質(zhì)疑,甚至“東周以上無信史”、“秦漢之前無信史”等奇談怪論都堂而皇之出現(xiàn),但事實卻證明,中國古史沒有胡說八道,而是提出這些觀點的人水平不行而胡說八道。
參考資料:史記、西周逨盤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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