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雙旗鎮客棧 (我們在這個塵世上的時日不多,不值得浪費時間去取悅那些庸俗卑劣的流氓!)
紀元:初級職稱二十六年,中級職稱元年。
這是一個周末,而我又不想在今天跑步。因為我覺得跑步只是讓我放松了心情,讓大腦強制性分泌出對抗抑郁的物質,使自己精神愉悅那么一丟丟,但對身體健康幫助并不大。我似乎還因為跑步而有傷痛在身,加之朋友們都知道起自于一個月前的咳嗽和隨之而來的感冒一直沒有痊愈(哪怕是跑步過程中在強烈咳嗽,我也堅持了跑步,只為了那一點精神支撐),所以我就在今天早上睡到了七點鐘左右才起床。
我原本計劃七點鐘起床之后,簡單洗漱和做完并且吃完早餐之后去往一個我以為的幽靜街頭小花園,坐在那里讀一讀自己購買的印刷質量不佳的《正義論》等等書籍,享受一段靜謐上午時光——十點鐘之前,那個街頭小花園里幾乎闃無人聲。
下面是我個人購買的《正義論》真實圖片,非網絡圖片。
不過,當我忙完必要的家務活動,并且在我渾身大汗地吃完來不及涼下來的滾燙早餐之后,看一看時間,指針已經指向了上午十點鐘,我瞬間就沒有了再去做一個街頭小花園遠足的想法——這是一個暑熱天氣拉開帷幕的季節,此刻的小花園里應該已經不再冷靜,伴著逐漸升高的氣溫,應該有各色人等占據了那里的時空吧?
像我這個年紀,似乎正處在人生最艱難的階段。據說,一個人在45歲到55歲的年齡階段,是最不幸福的年齡階段,而我恰好不尷不尬就位于這個年齡階段。
27年以來,我一直認為自己清清白白、品行端方!可是,這個世界已經不再是一個適合好人住的島,禮義廉恥已經沒有鈔票重要。
即便我無數次在自己的文字里面給出蘇格拉底被處死之前,在《申辯篇》里的話:“我有一個證據可以證明我的清白,那就是我是貧窮的!我從來沒有收過學生一分錢,我是秉著自己的良心來教育他們的!”,這也只能讓冷漠的學生和學生家長群體更加冷漠、對我仇視的教師群體更加仇視!
而今,我明白一個道理,這個道理當然依舊來自于蘇格拉底的《申辯篇》。他說,卑劣比死亡跑得更快,所以,遠離卑劣比逃脫死亡更困難。后半句是一個人們掛在口頭上的謠讖,誰也不會去在意,而前半句才能真正走入人們心田,成為人們的座右銘和處世圭臬。
如果我有機器貓的時光機,如果我可以讓時光倒流,那么,我想,從我進入教壇的第一時間起,我一定會將兩點作為畢生追求:
第一、不擇手段、竭盡全力地去獲得三千虛名,爭取在教育管理者的位置上謀得一席之地,最好能夠一路青云直上,直到成為《紅樓夢》里熟諳“護官符”的賈雨村,然后就可以決定許許多多教師的職業命運生死,也可以掏空學生和學生家長的口袋,為自己,同時也為自己的塵世家庭聚斂起三代人花銷不完的真金白銀。
不要責怪我的骯臟齷齪,不談羅翔老師提到的“這個世界就是一個巨大的草臺班子”斷言,我在這里提頭跟大家打賭:當下百分之九十以上的教育管理者,其實都不那么干凈!只要某一個人有《大宋提刑官》里宋慈一般的能力和驚為天人的抗屈服度,只要這個人敢去認真查一查,那么,那些退休的和沒有退休的教育管理者,他們一個個都會身陷囹圄,同時為我們總是提及的捉襟見肘的財政提供一筆十幾年、幾十年吃用不盡的款項!
我明白,烏合之眾們從來都是烏合之眾,健忘是他們的本色。他們經常會撇著大嘴叉子要求我提供可資證明的例子。
其實,大多數時候我只能莞爾:第一、能夠擺在桌面上的那些例子,因為并非時聞,所以我往往無法詳細勾陳,而烏合之眾們已經在柴米油鹽中失去了憤怒,忘掉了曾經;第二、我如果列舉出我這個螻蟻一樣的一線教師生活作為例子,可能我啰啰嗦嗦花費三萬字的篇幅來敘述自己遭遇,結果也不過換來烏合之眾一句:“啰啰嗦嗦,毫無真實性可言”——距離我們最近的憤青魯迅先生說過:人類的悲歡從來難以相通,誠不欺我。
當然,如果你們一定要例子,我可以給你們一些簡單的前情提要:第一、罅隙發生早于2003年許多年,但事發2003年,2019年才陰差陽錯被世人發現兇手的“操場埋尸案”——它難道不是當下教育生態的真實寫照嗎?難道烈度還不夠嗎?第二、最近幾天——注意,是最近幾天發聲的“學校花費75萬元,通過嚴格流程和完備監督采購了市場銷售價格二百多元路由器”,難道也依舊說明不了什么問題嗎?
“罄南山之竹,書罪無窮;決東海之波,流惡難盡”。不要為了正能量而正能量,說什么“個例、個例、個例”!像個人一樣,承認這不是個例,而只是問題的極端展現,難道很難很難嗎?!
假若我不能夠不擇一切手段地在教育生態之內上位,那么,我就會去做第二點選擇。
第二、我將不再把自己的熱血青春交付在一線教學之中,我將不再忠于自己的良心。我將熱衷于校園之內的山頭,以便可以像動物一樣形成自己的小圈子,打擊異己、互相傾軋。
在這種打擊異己、互相傾軋的過程中,我一定會把追逐務虛的教師高級職稱作為第一目標,爭取通過拿到教師高級職稱來換取每個月利益分配方面的極端傾斜——月薪將會是其他教師的兩到三倍。
同時,我還會竭盡全力,像碩鼠一樣從學生和學生家長身上吸血。我會采用包括但不限于開辦校外輔導班的方式,斂取每個月多過桌面工資三倍的不當得利。
在我的文字兒中,我無數次跟相信我或者不相信我的人們講過自己的種種真實經歷:當我月薪只有兩千元時候,敢于開辦校外輔導班的教師們已經可以在每個月拿到兩萬元左右的偏向于黑色的、不亞于貪官收入的收入!
你說我在夸大其詞,其實沒什么?在我看來,這種收入差距的直接結果是:工作了二十七年的我,時至今日也不過剛剛買到一間七十平方米左右的、地理位置不佳的公寓,而比我年輕的那些出身農村僻遠家庭,但卻廣有人脈,輕松調入所謂口碑很好學校的教師們,他們已經在很多很多高檔小區購置了房產,甚至一些人還在我們省會城市購置了多套房產!
他們過得臉上有光、眼里有光,生活過得有滋有味,他們神采飛揚、輕舞飛揚、趾高氣揚。而我呢,我當然臉上無光,滿眼都是生活的窘迫。在這個鈔票為萬能之神的年代里,我的生活過得白開水一樣寡淡。而年近五旬,“上有老,下有小”的生活讓我精神瀕臨崩潰,我活得戰戰兢兢、如履薄冰、懦弱卑微。
最后,我想說,而今的教育生態里,道德水平高低和世俗生活水平高低成反比。
就像上個星期的星期五,和我同班任教的那一名往校外自家輔導班里“販賣”學生,挖學校所謂課后托管服務墻角的、已經功成名就,相當有校內地位的老教師,她一如既往地逃避著中午給學生打飯的職責,在我一個人負責給全班學生打飯時候,她依然沒有好生氣地指責我:“一個學生給一塊肉就行了,不要分那么多!”
我很清楚她的用意。
接近一年以來,她從來都是不管不顧地在我打飯同時,哪怕勺子和我勺子不停發生不可避免的碰撞,她也想一頭“二師兄”一樣撅著腚,從學生的飯桶里往外面分揀最精華部分。
這種人最讓人惡心之處在于:多吃多占。她的習慣不是沉默寡言,而是整天都在發出讓人感嘆的各種震撼性嘆息,比如:“哎呦!”、“唉!”,或者就是大聲咂咂嘴等等威懾性動作,就像毒蛇吐信一樣,時刻在表達自己的不滿。
她的勺子和我的勺子發生碰撞時,她毫不在意,就是一邊“哎呦、哎呦”地示威,一邊繼續撅著腚翻檢精華部分——我有許多這方面的照片和視頻,但我不敢上傳,怕被對號入座。
這讓我不得不停下手中動作,直到她撿得心滿意足,直到她把學生飯菜里面的肉類等等精華搜掠一空。
你不要妄圖說什么阻止,此一類人都擅長氣勢洶洶地“雙標”辯解!此時此刻,如果你阻止,她會指責你沒有搞好教師團結——教師們吃一點點好飯,難道教師們沒有一點點特權嗎?
二十七年了,我知道教師江湖的運行規則。無論你是否接受,而今的教師江湖,到處都是覬覦《辟邪劍譜》的所謂江湖俠客。
所以,后來我慢慢學會了迅速給學生打飯:在她還沒有反應過來時候,就已經把大部分飯菜分了出去,給她留下的翻檢空間并不大。
正是這個原因,她非常憤怒,才會說:“一個學生給一塊肉就行了,不要分那么多!”此時此刻,她的理由仍舊很充分:你一次性就把飯菜分得差不多了,再讓學生們去抬第二輪飯菜,多么浪費時間和精力?!我這是在為學生著想!
我無奈地看了看這名指責我的教師,沒有言語。我看到她再一次細致翻檢了學生的飯菜,將挑揀出來的肉類等等精華,兩次裝滿了一個一點五升左右的快餐杯,再將之倒入自己隨手攜帶的一個碩大手提袋內。
最可笑、最可恨的地方在于,這名教師做完這些動作之后,經常性地,她會虛偽地熱情招呼學生們:“趕緊吃!快點吃!你快來呀,我給你找肉吃,不吃不行!”——我去年買了個表,里面都沒有肉了,還吃什么肉?!
不過,當下很多學生家長在社會風氣影響之下都是烏合之眾,何況小學生們?這些小學生們很好糊弄,他們真的看不出事情真相,他們竟然對這個教師非常畏懼、崇敬,倒是對我這樣的人,小學生們表現出了一種不尊重。——我經常能感覺得到,我不過就是那個被挖出心肝烹飪的徐錫麟,我不過就是那個“有心殺賊,無力回天!死不了、活不得,抑郁漸生”的譚嗣同。
到了下午時候,這名功成名就、在校內相當有地位的教師,一改那些品行說得過去的班主任的做法:她在拿著每個月五六百元班主任補貼費和暗自收受學生家長錢款的情況下,仍舊不愿意上課,而是讓我去上課!
事情大概起因如下:因為一些語文和數學之外科目教師的個人問題,導致一些課堂無人授課,而學校方面的教育管理者從來不會對此做出安排。
通常情況下,一些品行說得過去的班主任教師們就會自己承擔起這些課的管理工作,畢竟他們拿著是我目前月薪六分之一數額的班主任費;但是,這名教師不這樣做,她讓我去上了周五的所有課程。
這樣巧取豪奪的人當然會有會有很多冠冕堂皇的理由。她會說出“語文和數學老師是搭檔、是班級的靈魂,活兒應該二一添作五地平均分配,而她已經上了什么什么課,所以這些空出來的課堂應該由我來管理”。
出于個人素質原因,我不是那種動不動就撕破臉皮,同時還能在語言上和這些魑魅魍魎斗一斗的教師,我也就只能承擔起周五的課程,所以,上個周五,我很累。
或者說,我的教師生活一直都很累。
公平只是講給弱者聽的道理——到底是弱者錯了,還是強者錯了,你真的弄明白了嗎?
不過,還好吧。想一想現實生活中,還有那么多蒙冤受屈的人、衣食無著的人、和病魔做著斗爭的人,雖然我目前并不快樂,但我至少目前還活著,我是把抑郁的一只腳伸到了懸崖邊緣,還沒有兩只腳懸空,或許這就是一種成功,不是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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