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死場》
《生死場》發表于1935年,這是一部奠定蕭紅中國現當代文學史上地位的小說。讀完這部小說后,讓我想起了余華的《活著》。在《活著》中,余華構建了徐福貴,徐福貴的一生是活著的一生,可以說他的一生就是為了活著而活著,因為跟他有關系的親人都去世了,最后只剩下一條老黃牛跟著他活著。
而在蕭紅的《生死場》中,也是同樣一個基調,還是為了說活著。故事說的是九一八事變前后的東北農村,一個偏僻村莊里發生的恩恩怨怨以及村民抗日的故事。
小說再現了歷史,看到的是人處于極端狀況下退化成原始的野獸,剩下的只是病態的靈魂,愚昧中生存著,吃喝拉撒,生老病死,在物質條件極度匱乏的時候,填飽肚子求生存就是本能的追求,人性的光輝也是一種遙遠的奢侈。活著不為什么,也許是為了繼續存在,也許是為了抗拒那死的恐懼。這就是人生的意義,人的意義。
人存在的意義就是活著,就是生存,為了生而生,為了死而死,所以這就是生死場,每個人都在生死之間輪回。
當然這不僅僅是蕭紅要表達的重點,蕭紅的重點在于揭露國民性和我們的命運。為什么我們的命運沒有絲毫的改變。人在生死之間不斷的輪回,這不正好是社會輪回一樣,千百年來,我們變過了嗎?大革命改變了什么?
歷史的宿命、命運的輪回和個體的選擇
當年的大革命雖然推翻了清王朝,結束了幾千年的皇權專制社會,但是最終的結果呢?魯迅說了,換湯不換藥,還是老調子,還是老樣子,民眾還是跪拜,老爺們還在騎在人民的頭上作威作福,享清福、吹拉彈唱的。而民眾就如同牛馬一樣,日夜勞作,每日每夜的辛勤勞作,最后得到的是什么?無窮盡的剝削,壓榨和壓迫,不斷的為統治者提供源源不斷的血液供養。而他們還認為這是合情合理的,是高興的,因為老爺們高興賞了他們一口飯吃,他們就知足了,這就是知足常樂,什么是知足常樂,這就是。沒有公平,沒有正義,沒有權利,只有義務,只任人宰割。就算看清了社會現實又能怎么樣,因為在專制社會嚴密的控制之下,一切都是徒勞,都是無功而返的。專制的統治能把一切扼殺在搖籃之中。
王朝就在治亂循環中輪回,因為基調沒變,本質沒改,所以每次大革命之后,都是新的奴隸主取代舊的奴隸主,但是這些新奴隸主的出現,是踏著多少冤魂的血呢?無人知道。新奴隸主崛起后的第一件事,就是厘清奴隸規則,然后如何跪拜,如何納貢,如何稱頌,如何贊美,如何偉大等等。人們頂禮膜拜、俯首帖耳對新君表達虔誠。
王朝初期就是無為而治,后來積累財富后,開始厭倦了你裝我演的把戲了,直接不裝了,開始明搶了,還搞這些遮羞布干啥,直接該怎么辦就怎么辦。于是王朝內耗不斷,最終群雄并起,治亂循環不過如此。所以說一切的生命活動都在傳統的既定生產、生活方式中輪回,一年和十年、一百年沒有什么本質的區別。
魯迅說,時代也就是兩種,“做奴隸而不得的時代”和“暫時坐穩了奴隸的時”。在這種境況下,生活上十代人、百代人,和一代人是沒有差別的。在歷史的進程中,都只能是匆匆的過客,不會留下任何的痕跡。那么,具體到個人身上不就是生與死的事情嗎?為死而生和為生而死。生和死對社會能改變什么呢?還不是按照這種既定規則運行嗎,該干嘛干嘛,奴隸還是奴隸,閏土的兒子還是閏土。
正如蕭紅在《生死場》中說的,農民“蚊子似地生活著,糊糊涂涂地生殖,亂七八糟地死亡,用自己底血汗自己底生命肥沃了大地,種出糧食,養出畜類,勤勤苦苦地蠕動在自然的暴君和兩只腳的暴君底威力下面。”
所以說改變不了國民性,我們就只能在這種命運中輪回,這是歷史的宿命,人的一生也就只能在生與死之間。安穩過日子,他們要做的就是沿襲祖輩們傳承下來的生活方式,活著就可以了。只要餓不著就行了。對于生活更多時候是懷著恐懼和服從,生命對他們已經沒有意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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