繼續聊聊小說《滄浪之水》吧,反正閑著也是閑著。在這小說中,有一個階段的描寫印象極其深刻。就是池大為的房子問題,尤其是他在中醫學會坐冷板凳的時候。
那時侯,他無權無勢,房子太小,馬上要生娃,岳母還要來住。這個時候,誠實善良無權無勢的他開始去問科長,能不能分一個,關鍵是空出來一間嘛。他想著,自己的確遇到了問題,實事求是,但沒人鳥他。
他越想越氣,想著自己如此誠實如此善良,如此佛系,怎么也能夠落到自己身上了吧?悲劇的是,沒有,且沒有任何跡象。他想著非要做出點出格的事情來看看。
于是,他直接把空置的房子撬開了,住進去??崎L讓他搬走。他不。還給電視臺的同學聯系了,反映了住房問題。這個時候,科長癟茄子了,默認了池大為的事。
看罷這事,想到一句話,人善被人欺,馬善被人騎。池大為,研究生畢業,水平不差,就是因為說了實話,才坐了冷板凳。這是對他誠實善良的第一次打擊,只是這個打擊還不夠致命罷了。
到了房子問題上,他再次受到打擊,如果他繼續善良下去的話,房子肯定繼續沒有他的份。那些規則和制度,設置起來就是為了阻礙這些善良誠實的人,那些耍流氓的人反而獲得了更多。這就是現實。
池大為也在思考,為何會這樣呢?從小父母教育的總是善良誠實,教育自己要實事求是,實際上卻并不是如此?,F實更為殘酷。多年以后,再看看差距,更好地說明這個問題。
體制內像一個巨大的熔爐。池大為的發言,說出了實話,但這個實話是每個人都知道但每個人都不說的。你說了,就破防了。就成了眾矢之的。你的誠實,你的善良,正在出賣你,而不再是優良品質。
王小波有感于此,寫了本《沉默的大多數》,中國人為什么要選擇沉默?后來的說法是說了也沒用,所以就沉默了且是越來越沉默了。
針對這種情況,吳思寫了本《潛規則》。尤其適用于體制內這樣的一個場景。寫出來的規則是明確的,但是還有一條潛規則在盛行。這些潛規則,沒有寫出來,但每個人都知道。誠實善良的人非要不信邪,要打破潛規則,結果就把自己牽扯進去了。
體制內,這么多年過去了,如果你還是在基層,那么并不說明你的能力不行,只能說明你是個好人,你正在保持好你的誠實和善良罷了。因為你分明知道,如何才能爬上去,但是你的清高讓你沒低頭,你沒有向現實妥協。
當人到了那個位置,會當凌絕頂, 一覽眾山小。當周圍的人,都開始說你厲害的時候,你真的是覺得你厲害了。這個時候,突然有人說你不厲害,戳破皇帝的新裝。你受的了嗎?這個誠實善良人的遭遇,接下來會如何,可想而知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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