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荔枝鄙視鏈出爐!廣東廣西吵瘋了……”
荔枝,南國嘉果。
溯其淵源,先秦《禮記》已載“荔枝”之名,漢時始入中原。
漢武帝曾筑扶荔宮移植,然終難逾氣候之限,其珍貴可見一斑。
唐時楊貴妃嗜此,玄宗令快馬遞之,“一騎紅塵妃子笑”之句,道盡盛唐風華與佳人逸事。
逮至宋明,文人筆墨頻贊其美。
蘇軾“日啖荔枝三百顆”,盡抒嶺南謫居之曠達;
屈大均《廣東新語》詳述栽培之法,盡顯桑梓之情。
其果殼若丹砂敷就,果肉似玉醴凝成,啖之甘潤入脾,
故古人喻為“離枝”,取其“若離本枝,一日而色變”之態,更添憐惜之意。
今時交通暢達,嶺南佳果七日可遍九州。
每至仲夏,嶺南村落辦荔枝宴,孩童嬉于丹樹之下,農人笑摘瓊珠之顆,
既承古法,亦彰新貌。
此果歷經千年風霜,從帝王案頭珍饈,化作人間清味,
終成華夏飲食文化中一抹鮮亮丹紅,悠悠訴說著歲月里的甜與情。
三月紅
這抹早熟的甜,在四月溽暑未至時便攀上枝頭,廣東增城、從化的山坡常被它染成緋紅云霞。
果皮薄如蟬翼,透著少女臉頰般的紅暈,
輕輕一捏,瑩白果肉便裹著蜜汁涌出,酸甜比恰似青檸汽水撞進冰糖罐,
清爽得能喚醒所有味蕾。
唐代張籍筆下“錦江近西煙水綠,新雨山頭荔枝熟”,
雖未指名,但蜀地荔枝多屬早熟品種,與三月紅脾性相投。
更有趣的是,增城百姓至今傳頌“一果上市,百果讓路”的俗諺,道盡它搶占C位的傲嬌。
咬開薄殼的脆響,像是初夏在舌尖敲響的編鐘,
酸甜汁水裹著淡淡花香,比桂味多份俏皮,比糯米糍少些厚重,
恰似少年人的心動,鮮靈得讓人想原地轉圈。
圓枝荔枝
又名水東黑葉,是廣東人藏在舌尖的夏日情書。
這種荔枝果皮暗紅如霞,薄軟得像嬰兒臉頰,輕輕一捏就裂開細縫,露出凝脂般的乳白果肉。
咬一口,汁水炸開在齒間,甜中裹著微酸,像喝了一口山澗清泉,
尾調還飄著淡淡花香,難怪廣州近郊的百年老樹至今仍被果農當寶貝供著。
它的故事藏在嶺南的濕熱風里。
傳說漢高祖就嘗過南海尉進貢的荔枝干,
到了唐玄宗時期,為讓楊貴妃吃上鮮果,快馬踏碎多少驛站塵土。
不過圓枝荔枝最妙的,是它接地氣的脾性,
耐澇耐貧瘠,在珠三角水田邊就能扎下根,豐產時果子沉甸甸壓彎枝頭,
仿佛在說:“別管典故多風雅,先嘗這口清甜再說?!?/p>
懷枝荔枝
這個被古人喚作“抱在懷里的甜”的嶺南佳果,
正從東莞、從化的青山上垂下枝頭,
暗紅果皮裹著白蠟似的果肉,像月光凝成的露珠。
咬開果殼的瞬間,汁水迸濺的清脆聲是夏日限定的BGM。
果肉軟滑得像啜飲荔枝蜜,甜中帶著微酸,像初戀時的心跳,
可溶性固形物18%的甜度剛剛好,不齁不膩,連果核都小巧得讓人驚喜。
傳說有位尚書路過嶺南,把鄉親贈的荔枝揣進懷中,
這“抱枝而歸”的溫情,竟成就了一個延續千年的品種名。
黑葉荔枝
原產廣東,如今在福建漳州、廣西欽州、廣東郁南的池塘邊沙壩地上扎下深根。
果皮泛著暗紅微光,像被陽光吻過的琥珀,
果肉是咬開就爆汁的雪白瓊漿,甜里裹著荔枝特有的清冽花香,
核大卻不影響它成為夏日解暑的頂流。
這抹濃綠葉片的荔枝樹,在漳浦烏石鎮種了四百多年。
當年進士林功懋從廣東引種,康熙皇帝嘗過鮮果后竟對荔枝干課稅,
雖引鄉民不滿,卻讓烏石荔枝干成了北方貴族追捧的“南國人參”。
如今龐寨村的百年老樹仍年年產果,枝頭墜著的不僅是嶺南風物,更是穿越時空的煙火傳承。
糯米糍荔枝
廣東增城、東莞的晨霧里,藏著荔枝界的“白富美”——糯米糍。
它生得圓潤飽滿,果皮薄紅帶翠,指尖輕捏便裂開細縫,
露出凝脂般半透明的果肉,
咬一口如蜜糖裹著春雪,甜而不齁,果香在舌尖纏綿出嶺南的溫潤。
這顆“荔枝貴族”自古是貢品,傳說楊貴妃若嘗過,怕是要嫌鮮荔枝不夠味。
現代科學也蓋章:它糖度高達20°,果肉Q彈似啫喱,核小如米粒,
連《本草綱目》都夸它“甘溫益血”。
夏日午后,剝開一顆冰鎮糯米糍,汁水順著指尖淌下,連空氣都變得甜津津。
水晶球荔枝
它果皮薄如蟬翼,透著淡粉霞光,輕輕一剝,乳白果肉便如水晶般顫巍巍露出來,
咬下時清甜的汁水迸發,果肉在齒間脆響,帶著微微花香,
連核都小得幾乎能忽略。
更妙的是,這顆“荔枝界白月光”在增城荔城街槎崗村,
還有株450歲的老祖宗樹,枝椏間仿佛還留著晉代《廣州記》里“荔樹高八丈”的仙氣。
蘇軾被貶惠州時,一口氣炫完百顆增城晚熟荔枝,直呼“二廣未有此”!
明代屈大均更在《廣東新語》蓋章:“論廣東荔枝,增城為貴族。”
剝開它,就像拆開一封用果香寫的情書,清甜里藏著嶺南的夏日風物詩。
白糖罌
若說荔枝界有“白月光”,廣東茂名高州、電白一帶的白糖罌必占C位。
這顆被陽光吻過的果子,果肉如凝脂般透亮,甜度直飆20度以上,
卻甜得清透不膩——果核小得像存在感,咬開薄如蟬翼的果皮,
汁水“呲”地濺出,像咬破了一顆裹著蜜糖的露珠。
高州人總驕傲地說,自家荔枝曾讓楊貴妃笑逐顏開。
雖無正史蓋章,但明清《高州府志》早載“白糖罌為荔中珍品”,連果殼都泛著蜜蠟光澤。
如今它穩坐“國家地理標志產品”寶座,卻仍帶著嶺南的煙火氣:
妃子笑
這抹穿越盛唐的甜,如今仍在廣東、廣西、海南、四川的枝頭鮮活。
它像顆被陽光吻過的琥珀,果皮紅綠交織如少女胭脂,
咬開剎那,白蠟般的果肉裹著清甜汁水在舌尖炸開,核小得像顆糯米粒,可食率直逼八成。
這抹甜曾讓唐玄宗動用八百里加急,
從嶺南到長安,兩千公里路累死多少快馬,只為博貴妃回眸一笑。
如今我們輕抿果肉,仿佛還能嘗到竹筒封藏的冰鎮鮮氣,
那是盛唐的奢侈,也是土地饋贈的浪漫。
桂味荔枝
這種因自帶桂花香得名“桂味”的荔枝,
在廣東增城、廣州、東莞等地扎根千年,果皮薄脆如蟬翼,
淡紅中泛著墨綠斑紋,果肉瑩白似凝脂,
咬下瞬間清甜汁水裹挾著若有似無的桂花香在舌尖炸開,
傳說東晉道人葛洪曾點化酸荔枝樹,讓孝女桂美結出仙果為雙親治病,
這抹帶著孝道與仙緣的甜,至今仍在增城仙村的百年老樹上流淌。
嶺南人懂桂味的矜貴——它耐得住山風烈日,
在丘陵山地也能結出爽脆清甜的果,更奇的是采下數日仍鮮紅如初,果肉不散味。
掛綠荔枝
廣東增城西園那棵四百歲的掛綠母樹,是荔枝界活著的傳奇。
這棵被何仙姑綠絲絳親吻過的仙樹,結出的果子帶著天然的綠線胎記,紅殼裹玉肉,
果肉脆生生化在舌尖,清甜里藏著蜜糖都調不出的鮮靈,
最妙是凝脂不流漿,剝殼后用紙巾包著,隔夜都干爽如初。
清朝貢品單上它貴比珍珠,民國時一顆能換一畝田。
2002年拍賣會上,18.8克的小果子拍出55.5萬天價,吉尼斯紀錄都為它破例。
可這口仙味偏要倔強,母樹旁的子孫輩們年產量不過幾千斤,
果蒂帶著綠豆大的“龍珠”,果肩隆起“鳳尾”,活脫脫仙家信物。
從貴妃的八百里加急到今日冷鏈直達,這口嶺南甜穿越千年依然鮮活。
刷著某寶囤荔枝時,可曾想屏幕外的阿婆正用白話吆喝“白糖罌靚嘢?!??
約三五友,冰鎮桂味配檸檬茶,咬開果殼的“啵”聲里,爆汁的甜裹著千年的浪漫。
得閑一齊食荔枝咯,畢竟,誰不是被這顆紅果寵壞的“紅塵饕客”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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