鄭耀先是戰略特工還是行動特工,這個問題不太好解釋,韓冰的骨子里是“影子”,所以夸大“軍統六哥”的能力也是可以理解的,如果她不是軍統潛伏在延安的特務,是不可能給予軍統特務那么高評價的。
不管怎么說,作為潛伏者,鄭耀先無疑是優秀的,他一整坎坷令人唏噓,還有很多事情說不清道不明,有時候甚至連他自己也會在恍惚間不知道自己到底是十惡不赦的鬼子六,還是深入虎穴的“風箏”了。
我們看《風箏》電視劇和小說原著,再看看原軍統局行動處少將處長程一鳴、總務處少將處長沈醉、經理處少將處長郭旭、電訊處少將副處長董益三寫的回憶錄,就會發現鄭耀先無法解釋的三件事,其實一句話就能說清:派他打入軍統的那位,實在太高明了!
沈醉和郭旭、董益三都曾以戰犯身份在功德林學習改造十多年,程一鳴則是完成潛伏任務凱旋,這四個少將就有一個是臥底,看起來吳敬中盯著李涯余則成說的那句話,還真不是無的放矢:保密局天津站這一個少將兩個中校,確實有一個是峨眉峰。
余則成不是一個人在戰斗,他身邊有翠平,一個上線被捕,另一個上線就會接任,沒有讓峨眉峰變成斷線的風箏。
余則成的潛伏作用極大,所以上級不會讓他斷線,而鄭耀先的潛伏作用更大,卻在陸漢卿犧牲后徹底跟組織失去了聯系,這就有些不正常了,這也是鄭耀先無法解釋的第一件事:據說派他打入敵人內部(軍統及其前身復興社特務處)的領導去莫斯科治病了,而其他人又不知道風箏的存在,所以鄭耀先才斷了線。
這樣的解釋是說不通的:當年紅區派往白區的潛伏人員不是一個而是一批,那就不是一個領導能獨自掌控的了,而且組織紀律也不允許。
在陸漢卿犧牲前,鄭耀先獲取的情報,是一直能順利送達延安的,這就說明陸漢卿也有上線,至少能跟延安進行電臺聯絡,但是特務抄家,好像并沒有在陸4家發現電臺——如果發現了電臺,中統就不用那么費心審訊了。
除了斷線不合常理,還有第二件事解釋不清:在小說原著中,那枚戒指其實就是鄭耀先的“身份證”,擰開寶石,里面就是篆刻“風箏”二字的印章,當年所有的派遣人員都有這樣一枚戒指,不同的篆刻就是不同的代號,跟其他“雪山”、“火山”、“峨眉峰”、“郵差”、“水手”、“火鳥”等人的印章 一比對,鄭耀先的身份就可以得到證明了。
不合理的地方就在于此:鄭耀先珍藏了那枚戒指數十年,居然一次都沒有拆開來研究一下,莫非他半點好奇心都沒有?
除了莫名其妙斷線、數十年不知寶石戒指秘密,鄭耀先還有一件事解釋不清楚,那就是他被鄭介民“發現”并授予少將軍銜,到底是保密局少將還是“國防部”二廳少將?他的上線和下線在哪里?
根據時間推算,鄭耀先獲得少將軍銜的時候,鄭介民已經不是“國防部”二廳(情報廳,三廳是作戰廳)廳長兼保密局局長,而是“國防部次長”了。
因為二廳是鄭介民直接管轄的特務機構,更因為鄭介民和毛人鳳勾心斗角,所以鄭耀先只能是“二廳少將”,當年老蔣敗走,留下的潛伏特務主要有二廳、保密局、黨通局三伙,這三伙互不統屬,也不發生橫向聯系,“合作”更是不可能。
鄭耀先之所以能端掉他稱之為軍統的保密局特務、他稱之為中統的黨通局特務,是因為鄭介民到了臺灣后,又兼任的“安全局局長”,該局幕后操控者是鄭介民在莫斯科中山大學的同學小蔣,保密局改成的情報局,在程序上要歸安全局管理,這一點程一鳴在《軍統特務組織的真相》一書中說得很清楚。
鄭介民在名義上和程序上能管所有潛伏特務,如果他把相關資料提供給鄭耀先,那么一切就都可以解釋清楚了,但是很顯然鄭介民并沒有那么做,于是這就成了鄭耀先難以解釋的一件事。
上述三件解釋不清楚的事讓鄭耀先步履艱難進退維谷,但這也正是他上級的高明之處:只有這樣,才能保證更多潛伏人員的安全,才能在鄭耀先可能變質的情況下,把損失降到最低點。
派遣鄭耀先等人去敵營潛伏的高人,在制定重要特工聯系規則的時候,特別強調單線聯系,即使鄭耀先變質,也只能供出陸漢卿,一條線上只要有一個人守住了秘密,就能掐斷敵人獲得的線索。
上級的高明之處,還體現在那枚寶石戒指上:如果鄭耀先真的打開了戒指,就說明他已經違反了潛伏紀律,甚至可能已經變質,在他交還戒指以證明身份的時候,檢查人員就會發現已經“拆封”,不能作為身份證明了——這就像移交檔案時,雖然可以自己攜帶,但打開封口,那就全完了,很多大學生和考公者,就是栽在了無知的父母手里。
鄭耀先不拆就不知道戒指的秘密,拆了戒指就違反了紀律,這枚戒指是證明,也是考驗,您說這樣的設置是不是萬分高明?
至于鄭耀先這個“二廳少將特務”的上線下線是誰,連公安局長陳國華和副部長錢大姐都沒有問,那位派遣鄭耀先的上級就更不會問了,因為那是不需要問的“常識:鄭耀先是鄭介民安排沉睡的“閑棋冷子”,既沒有上線也沒有下線,只有鄭介民將其“喚醒”的時候,才會給他安排相關人員,這樣做才是對“鬼子六”的保護。
不僅僅軍統是這樣安插閑棋冷子,我方派遣潛伏人員,也經常會穿插一些“不喚不醒”的“休眠者”,是需要特殊人員通過特殊方式,在關鍵時刻才啟用的。
藝術來源于生活,諜戰劇主要素材來自史料,胡編亂造的不算,《風箏》里的很多臺詞,我們在沈醉和文強(軍統少數幾個中將之一)的回憶錄中都能找到,可以看出原著作者和編導確實是下了一番功夫的,所以鄭耀先解釋不清的三件事,恰恰證明了派遣他打入敵人內部的那位上級的高明,所以我們可以用一句話說清楚:不是鄭耀先解釋不明白,而是那位上級太高明,鄭耀先無法解釋,也無需解釋。
讀者諸君不要誤會,咱們說的那位高明的上級,當然不是陳局長或錢副部長,他們似乎還到不了那個級別。
像郭汝瑰、侯鏡如、廖運周、韓練成那個級別的潛伏人員,大多以“起義將領”的身份歸隊,他們的潛伏身份,在相當長的時間里只有少數幾人知道,以至于還發生過一些誤會,關鍵時刻,還得由周公、董老和克公出面證明。
這樣看起來,鄭耀先的斷線,實際是上級能采取的最安全的方式,不是鄭耀先無法證明自己的身份,而是不應該由他自己來證明,那枚寶石戒指,更不允許他私自拆開,如果鄭耀先拆開了戒指,讀者諸君又會對此行為如何定性?結合鄭耀先的潛伏級別來分析,您認為派他打入敵人內部的那位上級可能是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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