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26年,即張宗昌到山東上任的第二年,山東全省大旱,莊稼欠收嚴重。直至第二年,即1927年春,小苗已長出一尺多高,天仍未下雨,眼見得大面積的麥苗變黃變枯,農業又面臨一場災難,人心恐慌,糧價飛漲。過去一向不管百姓死活的張宗昌也開始著急起來。
因為農業是張宗昌征稅的主要來源,去年農業欠收已使張宗昌遇到了困難。今年如果再不下雨,就不僅是欠收問題,而是要顆粒無收,財源無補。另外,都說民以食為天,去年欠收,已出現了人心不穩的跡象,今年如果再顆粒無收,不但自己收不上捐,一年來軍隊的胡作非為必將以此為導火線,引起各地騷亂,反對自己的統治。因而,張宗昌一個時期以來,十分關心天氣情況。
張宗昌找來林憲祖等一大幫軍政要人商議辦法。這些人都是刮地三尺(形容對百姓搜刮得特別厲害)的能手,平日里耀武揚威,不可一世。而對如何解決大旱問題則束手無策,大眼瞪小眼,面面相覷。張宗昌見狀罵道:“平時里你們比誰都活躍,今天啦,話都讓狗吃了?”
張宗昌想,這些小子平時不學無術,打仗拚命沒說的,搜刮搶掠更是無師自通,對天氣現象則是門外漢,看來他們是派不上用場了。他又想起了他的顧問韓千古、佟好古等人,這些人有的是詩書之家,有的神機妙算,定會有辦法。如韓千古要講學問,僅次于狀元公王壽彭,而佟好古呢,就善于那些神奇古怪之事。
據說在玉麟山戰役中,佟好古就曾幫了張宗昌的大忙,利用占卜的辦法將直軍董政國部軍用列車給掀翻了,實際上是佟好古暗中雇用幾個農民在鐵道上埋了炸藥將火車炸翻的,以騙取張宗昌的信任。不管是用炸藥炸翻的也好,還是有其它神功,總之,奇跡出現了,說明人家有招術,今天這事非他們莫屬了。于是,立即召韓千古、佟好古、崔瞎子等人入見。
張宗昌這幫高級顧問在這方面是比他的那幫子軍長、師長、廳長的頂用,都各有各的見解。首先是“老古董”韓千古發言了,他說:“督辦別以為我韓某近來閑著沒事,實際上我也在替督辦著急想辦法。”說完,把話停了下來。
張宗昌一看韓千古這架勢,肯定心中有妙計,否則不會吊我的胃口,趕忙問:“韓先生有什么高招快快講出來!”
韓千古不緊不慢地說:“近來我查閱了不少資料,據山東地方志記載,道光和光緒年間,山東曾發生過大旱,當時的情形與眼下差不多,這樣看來,今年的旱災就是少見多怪了。”
張宗昌急切地追問:“你快說說,當時有啥好辦法?”
韓千古說:“至于當時有什么好辦法,我正在研究,等找到資料后再告訴大家。”
張宗昌氣得直搖頭,說:“你這話不是等于白說嗎?真是的!”于是又把頭轉向佟好古,說:“看看佟先生有啥好主意沒有?”
佟好古抬頭看了看韓千古,自信而驕傲地說:“要說這辦法還真有,不用查資料,不用傷腦筋,現成的辦法我們沒有利用。”
張宗昌笑嘻嘻地問:“佟先生快說說好主意。”
佟好古說:“不是我有辦法,先人早給我們準備好了治旱的辦法。他們把龍作為能引水的象征,故各地遍設龍王廟,目的就是以此來掌管水旱豐欠的。”
聽佟好古這么一說,張宗昌茅塞頓開,大叫一聲:“好主意!俺咋沒想到呢?這辦法準靈,他老天爺能給玉皇點煙,就不能給俺降雨嗎?再者,也有這樣的先例,三國時期的諸葛亮不就是設壇請過東西嗎,俺也來他個請雨,況且目前俺的地位也不比玉皇和諸葛亮低啊?”
事不遲疑,說干就干,張宗昌立命秘書以他的名義下發命令,要求全省各地全面展開到龍王廟求雨的活動,有廟的就地祈禱,無廟或破損的不日修復。
在濟南,張宗昌身穿道袍,洗身修面,率領文武百官在龍王廟擺下陣勢,跪在廟前,兩大隊士兵站立兩旁。龍王廟的司職們見張宗昌親來求雨,更顯得格外殷勤,里里外外忙得不可開交,顯得分外誠懇。張宗昌則手拿佟好古為他事先準備好的咒語,跪在那里念個不停,因都是一些稀奇古怪之詞,盡管張宗昌事先背誦了好多遍,并經佟好古作了詳細說明解釋,可還是不上口,旁人聽不出個啥意思。念完咒語之后,又開始學著當年諸葛亮借東風的架勢,在廟前雨神像前舞動起來,看起來還是蠻認真的。
兩三個時辰過去了,張宗昌已是汗流浹背,抬頭看看天空,太陽好像故意與他作對一樣,笑個不停,仍是驕陽似火。再看看地下跪著的,旁邊站著的,都已是汗水濕地,幾不能支。無奈,只好作罷,收拾壇場,鳴鑼收兵。張宗昌想,可能是因自己誠心未盡的緣故,決定明天繼續進行。
第二天,張宗昌繼續率眾來到龍王廟前,再擺陣勢,以求老天降雨。這次為了表示誠意,他在雨神像前多跪了一個時辰,在龍王廟附近方圓數里,派兵警戒,禁絕行人車輛,以免驚動雨神。
盡管如此,仍是驕陽高照,沒有一點下雨的跡象,天空萬里無云。張宗昌這回忍不住了,大罵道:“他奶奶的,難道雨神是沒瞧得起俺張效坤嗎?真是敬酒不吃吃罰酒啊?”說完,照著雨神像就是兩巴掌,把牌位打翻在地,賭氣回府。臨走前,又沖著雨神像大喊:“限你三日內給俺降雨,否則別怪俺不客氣!”
三天過去了,雨神還是沒給張宗昌面子。張宗昌氣急敗壞,命令部隊在千佛山和張莊各架起數十門大炮,對天空一陣猛轟,以示對雨神的懲戒。
炮轟青天結束后,天仍未下雨,張宗昌也不理睬佟好古了。
張宗昌諢名“狗肉將軍”。在北方,稱賭牌九為吃狗肉,由于張宗昌嗜賭牌九,因而得名。
說起張宗昌嗜賭牌九,那是毫不夸張。他認為玩麻將不過癮,遂與牌九結下了不解之緣。之所以如此,是因為張宗昌本是個浪蕩子,其本性決定他走上賭徒之路。還有一個比較重要的原因,據說張宗昌在東北海參崴替人看賭場時,與賭圣“十老一”相識,經過拼命巴結,取得“十老一”的信任,教了他幾手真功夫,使他更加大膽妄為,視賭場為兒戲,不論走到哪里,都要去賭場一顯身手。
盡管張宗昌向“十老一”學了幾手真功夫,但畢竟是一時的情宜,老奸巨猾的“十老一”哪肯把自己全部看家本事傳給一個外來人,這樣,張宗昌實際上只學到了一小部分,還不一定是“十老一”最拿手的幾招。因此,張宗昌在賭場上經常虧本,有時虧得還相當嚴重。如果是虧得很多,無法償付,張宗昌也就不一定嗜賭如命,偏偏他有來頭,這就是扣留軍餉。張宗昌有時一夜把領到的軍餉輸個凈光,他的部隊欠餉是常事。
在投奉張之前,張宗昌靠上了馮大總統,這樣輸光了軍餉后陸軍部還得再給他補上一份。到了奉天后,得到張作霖的賞識,錢花得十分富裕。到了山東后,不好再向奉天過分索要,好在自己又可以征捐征稅,把持地方財政了。就這樣張宗昌嗜賭是人人知曉,遠近聞名。
張宗昌不僅是嗜賭,而且經常是狂賭。地點有時在公共賭場,有時在自己府上。他的家里就設有小賭場,而尤以在家里狂賭花樣百出。
張宗昌在家里開賭時,每次除了副官、勤雜人員招待外,必指定幾個姨太太和準備若干名稚女在賭桌旁邊服侍和待命。如果運氣好了,賭完后就狂飲、狂抽。如果虧本,或連連失利,他就宣布休息,名曰轉換一下手氣。這時,張宗昌就把副官叫過來,耳語幾句。然后,張宗昌退入寢室,先是酒菜侍候,隨后,指定其中的一名姨太太進入寢室,與他一起“休息”。如果輸得嚴重,就要指定稚女進入房中見見紅,說這樣才能除去晦氣,換換運氣。有時賭場中如有達官貴人,也由副官把他們分別領到客房用同樣方式招待一番,以表示他的“敬意”。
張宗昌一生荒淫無度,自從他發跡之后,瘋狂蹂躪婦女,以滿足他的獸欲。民國十三年春,張宗昌率大軍南下江寧。一天,張宗昌到公園游逛,邂逅陳氏姊妹,見其饒有資色,當即命令士兵劫持回營,將姊妹二人同時強奸,使二女痛不欲生,陳家萬分痛心。可是,第二天,張宗昌竟到陳家登門拜訪,禮貌有加。陳家遭此巨禍,在這個惡魔面前,不敢拒亦不愿認,只是無言以對。這事一時傳遍全城,所有婦女均相戒不敢露面。后來北京顯宦莊某、袁某之女、某王公之兒媳、王士珍之侄女均在大庭廣眾之下遭此厄運。此外,在非正式場合遭張宗昌毒手的婦女不計其數。
張宗昌隨意玩弄婦女,如同兒戲,有一次竟異想天開地要搞一次文明結婚。這還得從亞仙說起。
亞仙本是京城名妓。有一次張宗昌在劇場內看戲,忽然來了一群如花似玉的仙女,圍在他身邊盡情伺候。在眾多女子之中,有一位姿色出眾,溫情脈脈,一眼被張宗昌所看中,此女名叫亞仙。一個想跳出火坑,找個靠山;一個要為她脫籍贖身,雙方難解難分。于是,張宗昌每人賞300塊大洋,打發走了別的侍女,把亞仙留了下來,這回,他要打破慣例,來一個文明結婚。
亞仙獨身一人,后來認了個干媽,但還是沒有父親。要搞文明結婚,必須有雙方父母在場,于是,張宗昌開始四處為亞仙找父親,或者是相當于父親地位的人出面主婚。可是亞仙實在沒什么親屬,終未找到合適人選。
正在發愁之計,張宗昌忽然把眼光落在了他的顧問藍某身上,就讓藍某作亞仙的干爸爸,并要娶亞仙的干媽為妻。給亞仙當干爸藍某表示愿意,可是對于娶亞仙的干媽為妻卻頗感為難。可是張宗昌忽然把這次婚禮看得非常重要,說一不二,非要促成藍某與亞仙干媽結婚這樁事,好使自己與亞仙的婚事更體面。于是,特給藍某5000元錢作為結婚費,藍某才勉強答應。之后,張宗昌又從掖縣把他自己的老父親接來,使雙方都有了主婚人,到底完善了這一程序。
不但程序上完備,規模亦頗大。結婚地點在花園飯店,各界名流全部參加,鋪張浪費,一餐達數萬元費用,甚至還派專人到上海去買一雙繡花鞋,到山東后換專車運到北京,實屬舉世罕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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