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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5年4月,中國向全球公布了一份百名紅通人員名單。名單公布當天,已經在美國滯留13年之久,名為“安妮”的女人立即從美國的西海岸搬到了更為偏遠的東海岸。但盡管如此,她還是不敢和當地的華人接觸。
原來,這位名叫“安妮”的女人,真實的中文名字就叫黃玉榮。她曾擔任河南告訴公路管理局黨委書記。紅通名單上,她的照片和真名都完完整整地被報道了出來,位列名單第四名。
黃玉榮在意識到身邊人對自己異樣的眼光后,最終離開了熟悉的環境。
黃玉榮的丈夫是當時河南交通廳廳長石發亮。2002年底,石發亮被宣布“雙規”,并對他進行立案調查。
根據調查資料顯示,石發亮在任期內,曾多次受賄,尤其在河南省交通廳任職期間,為了給有關單位和個人牟利,他曾直接插手了高速公路的招投標工作。多次單獨、伙同妻子黃玉榮收受賄賂共計1900多萬元。
石發亮落馬的消息,在當時交通系統內引起了極大震驚。一個最重要的原因是他在掩蓋自己貪污受賄罪行方面,很有經驗。
在接受調查的前一天,他甚至還受到了表彰,并在接受媒體采訪時,大言不慚地說出“做‘三個代表’的實踐者”。
石發亮人緣很好,跟下屬相處也沒有什么矛盾,而且他在工作中的表現也一度被認為是亮眼的。在出席一些公眾場合,需要講話時,他幾乎每次都是脫稿演講,在臺上侃侃而談,很有鼓動性。
這一行為還曾一度被下屬所推崇。因此,事發后,很多人都感到很不可思議,一些干部甚至久久不敢相信這是真的。但實際上,石發亮案涉及的金額數量要遠超于他之前的兩任廳長。
除了作秀外,石發亮還通過大談廉政為自己造勢,從而為自己賺取政績。
石任期內,河南省掀起了建設高速公路的熱潮。2001年,他在河南省交通工作會議上的發言,更是令所有參會人員大吃一驚。
當時,河南省全省的交通總投資只有幾十個億左右,但石卻在講話中,公開承諾全省交通的總投資將在明年達到150個億,否則,自己就下臺。
緊接著,他話鋒一轉,對著臺下的干部們,問道:
“同志們,我的烏紗帽握在你們手里啊,你們說讓不讓我交回去啊?”
“不讓。”話音剛落,臺下隨即響起了熱烈的掌聲。
這一年,石承諾的居然成了真的,突破了150個億。他也因此“一戰成名”。
不可否認,在河南省修建高速公路項目中,石是有一定貢獻的,但事實證明,他最終也因高速公路項目而誤入歧途。
從一些資料細節顯示,石經常利用職務之便,在高速公路招投標中拿回扣,曾一次就拿到了400萬的回扣。當時,有一個流傳甚廣的說法:
“找石辦事,如果沒有80萬的話,就不用開口了。”
在石的問題發生前,黃玉榮預感到可能要出事。于是,她提前辦理了各種手續,并潛逃到了美國。石被“雙規”后,黃玉榮也一再拒絕回國接受調查。
中國有關方面立即與美方取得聯系,提供了黃玉榮在國內的犯罪證據,以及她通過資料造假獲得美國綠卡的證據。
2005年,黃玉榮被逮捕,移民局對她啟動了非法移民遣返程序。然而,黃玉榮跟其他外逃的人員一樣,選擇利用程序上的漏洞,聘請律師,一再上訴,拖延時間。
此后,美國方面就黃玉榮遣返問題反復審理,黃玉榮就這樣如愿“賴”在了美國。
但是,黃玉榮在美國的這些年里,精神上卻備受折磨。她的家人全都在國內,她獨自一人在美國,異國他鄉,人生地不熟,遠離親人、朋友,讓她倍感孤獨和寂寞。
在剛來美國的最初五年間,她連電話都不敢給家里打,跟家里人斷了一切聯系。2006年,她在父親八十歲生日這天,忐忑地撥通了國內的電話。
父親接起電話后,聽著對面的聲音,久久說不出一句話來。最后,緩了好久,他只說了一句:“孩子,回來吧”。
但是,面對父親的呼喚,黃玉榮始終缺乏回國的勇氣。就這樣,她在滯留美國期間,父母相繼離世,兒子成家立業。而這一切,黃玉榮全都缺席了。
與此同時,她還要承受時刻被遣返回國的憂慮和恐懼。
2015年,當“百人紅通”名單發布后,黃玉榮的處境更艱難了,她已經無處可藏了。而在此之前,她以“安妮”的身份,生活在華人聚集區。
名單發布后,黃玉榮能夠很明顯地感受到周圍人的變化,這讓她驚恐不已。于是,她很快搬離了熟悉的華人區,在新的地方,也不敢跟當地的華人交流,甚至連飯店、銀行都不敢去。
突如其來的變化令黃玉榮的情緒十分崩潰,她甚至多次想要選擇自殺,一了百了。她曾說:
“我又好幾次都把那棵樹都看好了,流著淚,特別特別絕望,就在那兒給自己選個絕路,特別凄慘。”
“紅通名單”的發布,也讓案件終于迎來了重大轉折。不久后,黃玉榮收到了來自獄中丈夫的一封信,石足足寫了19頁,在信中極力勸妻子自首,希望她回國接受懲處。了結之后一家人還能再團聚。
對于為什么要極力勸返黃玉榮,石這樣說道:
“從我們國家的整個形勢,主動回國的寬大政策,為什么我要寫時不我待,失不再來,而且越快越好,我相信她也是一個明白人,她會回來。”
在堅持對黃玉榮進行勸返,希望她主動回國的同時,中方的追緝力度也在進一步加強,受中方邀請,美方工作人員來到河南進行調查。
黃玉榮越來越意識到,事情在朝著越來越不利于自己的方向發展。于是,在巨大的壓力下,黃玉榮于2015年11月,主動回國投案,接受法律的審判。
她也成為了當時第一個從美國主動投案回國的“紅通人員”。在外界眼中,黃玉榮的這個決定看起來十分突然,但對于一直追蹤她的工作組而言,卻一點兒也不意外。
這主要是工作組已經將工作做到了極致,讓黃玉榮徹底放棄了其他幻想,只能選擇主動回國投案自首。
參考資料:新傳奇2020年46期、新傳奇2016年2期、《北京青年報》、新華社、央視網、檢察風云2005年4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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