咸豐七年(1857年)2月21日曾國藩知道自己父親去世,沒等咸豐皇帝旨意,直接棄軍奔喪,終于2月29日達到家中。
直到咸豐八年(1858年)六月接到朝廷旨意,再次出山。
整整十五個月,曾國藩困在湖南老家,在喪親之痛、疆場連敗、官場失意以及理想黯淡的歲月里煎熬。
《一》一道奏報,直批咸豐皇帝
時間回到1851年,也就是咸豐元年,此時的咸豐剛登上皇帝位。顯然充滿激情和理想。
和任何新任領導一樣,上來是要三把火的。此時咸豐心里最大權力欲望就是得到滿朝大臣的肯定和支持。
此時在京城當了12年京官的曾國藩卻滿腔熱情的給咸豐帝直接上了一道《敬呈圣德預防流弊疏》。
這道疏內容重點就是批評咸豐皇帝的三大缺點。
什么說咸豐帝出爾反爾,自食其言,剛愎自用,飾非拒諫這些詞都用上了,曾國藩擺出一副死諫的陣勢。
果然,咸豐也很給曾國藩面子,折子沒讀完,摔了折子就要拿下曾國藩。要不是其他大臣勸說,曾國藩罷職坐牢是肯定的。
做出這樣風險巨大的舉動,曾國藩不是沒有想過后果,這只是一個儒家讀書人對朝廷不滿最大的一種宣泄,有心辦事,是發泄也是抱怨。更是無助。
這不要緊,曾國藩這么一鬧,從此給這位皇帝心中的印象不會是好的。曾國藩用自己直言不圓融換來了后來十幾年咸豐皇帝對自己的忽冷忽熱,始終得不到最終肯定的結果。
最終也讓曾國藩在朝中孤立,京城的人際關系也算是到了冰點。
這是咸豐帝心中的疼,也是曾國藩后來心中的悔恨。
《二》心腹羅澤南離開是真傷心
在京城待不下去的曾國藩借個機會放了外差。
外差還沒上任,一切都被曾國藩母親的去世打斷,在當時太平天國越來越長大的時候。曾國藩在張亮基、郭嵩燾一群人反復勸說下以二品在朝侍郎身份在湖南老家辦起了團練。
羅澤南就是最早商議和組建湘軍的元老之一。
一直是曾國藩的心腹得力助手,也是最為信賴之人。
隨著曾國藩的得力干將塔齊布在咸豐五年突發心臟病去世,湘軍經歷過多次失敗的情況下,眼前的情況越來越糟糕。
羅澤南不止一次地建議曾國藩改變戰局,奪回戰爭主動權。
但是從戰場上一次又一次的失利,羅澤南有些心灰意冷。羅澤南是曾國藩一手培養起來了,他沒有明說要走,但是曾國藩看出來了。
還是放走了羅澤南,讓他奔赴湖北,增援胡林翼。
羅澤南的出走再一次傷了曾國藩的心,也是江西戰場一次又一次失敗而心灰意冷的最終結果。
離開,再一次強調了失敗,也是對曾國藩領導力和軍事才能的一種否定。
羅澤南的出走只是這幾年曾國藩在江西戰場泥潭里的一個縮影,未來的幾年情況依舊沒有得到改善。
《三》鶴立雞群不買賬
曾國藩進入江西之后,手上是有一定的軍權,但是實際沒有任何地方上的權力,但是打仗糧餉、人力又不得不靠地方官員。
不給地方實權可能是咸豐皇帝心中那根刺依舊如鯁在喉。
當時的江西巡撫是陳啟邁,是曾國藩老鄉也是曾經的同事,按道理陳啟邁應該是對曾國藩很多支持才對。
可事實恰好相反,陳啟邁處處和曾國藩作對,給曾國藩難堪。導致整個 江西幕僚都視曾國藩為眼中釘。
這種處境讓曾國藩很尷尬,也頗為心煩意亂。
如鶴立雞群,沒有任何人去買他的賬。
那樣的歲月,曾國藩好想逃卻又逃不掉,這種情況放在任何人身上都會終生難忘。
《四》十五個月的煎熬
終于來了一個機會,咸豐七年(1857年)2月21日曾國藩知道自己父親去世,沒得咸豐旨意,直接棄軍奔喪,終于2月29日達到家中。
按照規矩,正在領兵打仗的將領,就算要回家守孝,也是要得到皇帝旨意后才可回家。
但是曾國藩沒有,一來曾國藩是大孝之人,父親過世比天大。再加上前面幾位親人的過世曾國藩都沒有按照禮制奔喪守孝。心中愧疚是與生俱來的。
二來曾國藩剛好可以借此機會逃離讓他心煩意亂的江西泥潭。
此時在老家的曾國藩精神壓力是巨大的,而且身體上的牛皮癬病也越發嚴重,甚至有時候奇癢難比,扣的鮮血直流。
親人離去的悲痛,在老家夜深人靜的時候回想起過去的十幾年,雖然自己有滿腔理想。但是一步步走得這么艱難。
看到今天的失敗,京官時期的孤立,皇帝的忽冷忽熱,江西敗局的泥潭,上下級官員的作對。想到這些曾國藩心中肯定是失落的,灰冷孤獨的。
每晚看著窗外思索到底是什么原因導致了今天如此的局面?
似乎一切不受自己控制,一天天這樣思考,一月又一月思考這是為什么?度日如年!而且期待依舊的皇帝出山旨意還是沒有來!
如同自己親手拿著一把手術刀,看著鮮血,忍著疼痛,一點點的去剖析!
這一熬,便是十五個月!再次出山,已是菩提樹下,悟道之人!
《五》慘淡苦熬后的涅槃
時間終于等到咸豐八年(1858年)六月接到朝廷旨意,再次出山。
簡單收拾安頓家小,三天便踏上征程。
此時的曾國藩,經歷過掙扎和煎熬,已是另外一人,從此得道涅槃。
對多次頂撞過咸豐皇帝,從此是謙卑備至。
對以前得罪過的幕僚能拜訪的堅決登門拜訪,不能上門的也要寫信拜訪,放下一切讀書人的傲慢,變得謙卑恭敬。
從此曾國藩磨平了所有的棱角,成了自己曾經深惡痛絕的官場老好人。
處世方法和態度的轉變,曾國藩的官場和戰場從此也是順風順水。一直到打退太平軍,受到重用,從兩江總督一直到直隸總督,再到興辦洋務,一步步去實現一個讀書人的理想。
面對慘淡人生而后涅槃!終成晚清四大中興名臣之首。
我想說的是:面對夢想,世道無錯,改變剖析自己,然后走下去才是正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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