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系西安

張世連

點擊進入：前言。一、首次和地方同志一起休假

作者1961年底攝于沈陽

二、兩個小旅伴

我們幾個剛剛坐定，許多人還在繼續上車，忽然有個四十歲左右男子擠過來兩手扶著我們的窗戶向車廂外探頭又招手。馬上他就接住從窗外遞進來的一個小女孩，順手放在華美琳右后方一個小桌子上，緊接著窗外又塞進一個稍大點的男孩，常工程師趕緊幫助抱住，那男子接住后也把他也放在桌子上坐好。

而后窗外又遞上來兩、三個包兜之類的東西。這時我才發現這位帶倆小孩的男子好像是沒有坐位。我又站椅子上很費勁的幫這位男子往行李架上擠著放東西。他問:“解放軍同志！你在哪里下車？”我告訴他:“洛陽！”他馬上說:“等你下車，我坐一下啊！”我說:“好！好！我們那邊還有在鄭州下車的……”

過道已擠滿了沒坐票的人，大部分都坐在自己的行李上。不大一會兒，汽笛響了，車開動了，窗下送小孩的人和小孩說了些注意安全的話后，又向大人告別就走了。帶倆小孩的男子空著手，站了一會兒，他從過道上擠著要去車廂連接處的車廂門口處透透氣。

這時我看到對面小桌子上坐的那個大眼睛紅蘋果臉小女孩直打瞌睡歪著身軀要睡覺，稍大點那個白凈面龐小男孩倒是挺精神。我問他:“你妹妹怎么一上車就睡覺呀？”他說:“她不是我妹妹，是一同坐車回老家的。他們倆去上海，我老家在南京。”這時我看到小女孩睡著了，我問:“那人是她爸爸？”男孩說:“不是，可能是帶她回上海的親戚。”

嘿！我感到這個監護人真不簡單。行程這么遠，三個人沒有一個座位，竟敢帶著兩個小孩。這倆小孩的家長也竟然都那么放心。

我看到那小女孩靠著那男孩腿睡著了，臉很紅像是病了。華美琳摸摸她的頭，發現她很熱。小男孩腿麻了，一動小女孩就醒了，直想哭。我斷定女孩病了，叫男孩去把那大人叫來。

華美琳發現女孩頭上有汗，穿了好多層毛衣，說:“可能她媽怕她凍著了，穿的也太厚了。這車上悶熱咋受得了。”忙著把她外套脫了。那男子回來，就把行李架上一個包打開取出兩個橘子，給男孩一個，然后剝開一個給女孩吃。

我向女孩說:“你媽給你穿的挺多，吃的也帶的不少啊！”那人說:“這是人家(指男孩)的橘子。”然后又走向兩車廂連接處那邊了。女孩吃了一個橘子后，精神好多了。那個男孩才吃一半，就把剩下的一半也給那個女孩吃了。我們都發現小女孩沒啥大毛病，剛才那身體不適可能是車廂悶熱所致。

我問她幾歲了她說六歲，又問男孩，男孩說八歲。我們都說你是哥哥，一路上照顧好妹姝啊！男孩一聽很高興，很有責任感，就問那女孩還吃不吃橘子？再拿一個吧！那小女孩表示不吃了，才結束。

我問了一下他倆名字，并拿出鋼筆讓他們分別在我正看的那張列車時刻表上寫一下。男孩寫的很快，字跡撩草些。小女孩寫的稍慢，但字挺工整。我們都表揚說:妹妹比哥哥寫的還好。小女孩笑了，男孩也笑了，但笑的有點羞澀。

又過一會兒列車賣午飯，分大小份。那個監護人來給倆小孩每人買一小份。我看到那個小女孩有食欲，端起碗就吃，挺高興，知道她沒有病，放心了。我見小女孩可能是吃不完，剩點飯老端著不動筷子。那個男孩吃完后問女孩:“還吃不？”女孩說:“吃不完！”男孩看到列車員推車從車廂另一頭開始收碗筷，他猶豫了一下，就把女孩的碗拿過來，把她剩的飯吃了。華美琳看到后對男孩大加贊揚。

我去打開水了，帶一個軍用水壺又拿一個茶缸。要穿過幾節車廂。過道上見到一個沒有座位的解放軍戰士坐著一個自制的凳子很特別，也很簡單。就是在一根木棍頭上釘了個像布鞋墊一樣大小的木板，橫著看是個丁字形。

他靠著墻壁坐著這獨腿凳子，悠閑自得，比站著的人舒服多了。我笑著說:“小戰友！你這項發明很實用，值得推廣。”他笑一下說:“上車沒坐位就將就坐著它，下車后就扔了。”我直點頭稱是。打開水回來，拿著軍用水壺一邊往那倆小孩的小茶缸里倒水，一邊訴說剛看到的那個獨腿凳子新聞，聽的人都無不稱奇。

這時有個人從兩車廂連接處走過來，他好像是坐在地板上時間長了不舒服，站起來活動活動腿。當他看見我給倆小孩倒開水，笑瞇瞇地說:“你這倆孩子真乖巧真漂亮！”我發現他誤會了，忙解釋說:“我可沒這福氣喲！我那倆小孩還很小。這兩個聰明孩子是我們的神秘小旅伴。”

這第一次和地方同志們同乘列車休假，很好玩很興奮。當到了洛陽站我下車時，倆小孩的監護人幫我把雙肩包掛上肩并握手告別，然后坐下了，我工作單位同志們都站起來握手送別并祝福我新年愉快！

那倆小孩都站在桌子上向我招手說叔叔再見！忽然那小女孩流淚了！我馬上抱了抱她，她還哭出聲了，這時監護人馬上接過去抱著她，我告訴她說:“等回成都后，我一定去找你玩啊！”然后急向大家招手下了車。

（未完待續）

魯二毛（左）與作者1968年攝于拉薩營區

（注：本文插圖均由作者提供）

作者簡介：

張世連：1942年3月生于西安，1958年12月入伍。1961年9月考入中國人民解放軍炮兵偵察學校，1964年7月畢業分配至西藏軍區炮兵獨立308團指揮連歷任氣象站長、副連長。后調入四川省蒼溪縣武裝部任參謀。1985年3月轉業到洛陽市工作，2002年3月退休。

作者：張世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