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月31日下午， “一個上海家族的百年回望”系列——《遇見徐熙春：在江南與上海之間》《尋找徐傳賢：從上海到北京》《歸來徐家良：貴州到上海有多遠》——新書分享會在上海申報館成功舉辦。本次活動的對談嘉賓是本系列書序言作者、復旦大學哲學學院教授李天綱和兩位作者——文史作家十年砍柴、上海師范大學博士陸軼雋，并特別邀請了知名畫家、“一個家族的百年回望”文獻畫作者李斌先生擔任主持人，他們共同以“‘遇見—尋找—歸來’何以成為公眾史：一個上海家族的百年歷史敘事”為主題分享了關于徐熙春、徐傳賢、徐家良祖孫三代的人生和時代故事，以及他們的故事何以成為公眾史的原因和價值。同時，作為“一個上海家族的百年回望”系列唯一在世的傳主，93歲高齡的徐家良先生攜夫人盧瑞英女士共同出席了本次活動；作為徐氏家族的優秀代表，徐家良先生之子徐建新先生也攜親朋好友蒞臨活動現場，并給予了本次活動以特別的支持。

▲“一個上海家族的百年回望” 系列活動海報

▲活動開始前的上海申報館 THE PRESS 2樓中庭

▲上海申報館活動現場嘉賓（從左至右依次為：李斌、陸軼雋、十年砍柴、李天綱）對談中

▲《歸來徐家良：貴州到上海有多遠》傳主徐家良（右）先生及其夫人盧瑞英（左）女士在活動現場

“遇見—尋找—歸來”系列通過徐熙春、徐傳賢、徐家良祖孫三代的個人史以及徐氏家族史的書寫，完成了一個上海家族的百年歷史敘事，不僅見證了上海以及中國近世以來150年間的歷史和社會變遷，也見證了中國紅十字會、中國郵政和中國兒科醫學的發展歷程，更折射了近世以來一代代知識人的人生軌跡和時代命運。同時，這部書系以公共寫作的視角呈現個人史和家族史，徐熙春、徐傳賢、徐家良祖孫三代是大時代里的平凡人和專業精英，他們是群體的形象代言人，也是大時代里卓著的社會建設者和貢獻者，以普通人的身份參與和見證了19—20世紀中國的風云變幻，共同體現了普通人之于社會和歷史的公共價值，從而實現了從個人史到家族史再到公眾史的升華——“這既是他史，又是我史，也是一部公眾史！”（李天綱語）。可以說，徐氏家族的歷史，就是一部上海家族的百年中國史。

▲“一個上海家族的百年回望” 系列書影

在活動現場，嘉賓們對徐熙春、徐傳賢、徐家良祖孫三代的人生故事給予精到的分析和肯定。作為近世上海開埠以來江南群像的代表，徐熙春先生立足上海灘成為成功的中堅商人，同時也極具社會責任感地參與慈善、建立地方紅十字會事業而成為慈善家，完成了從耕讀傳家的傳統士紳到商讀傳家的近代紳商的轉變，也就是說他完成了從傳統到現代的轉型。同時，徐熙春以 “經商—行善”模式連結經商事業和公義事業，以人際交往和商業往來為主的社會關系網絡成就其慈善公義，以商善互動推動現代公義且為慈善無一難事，并以勤懇務實踐行家國之志且為家庭為家族而“無一聲響”（上海話說“不響”），真正做到了一個愛國愛同胞的有識之士與一個優秀的家庭守護者和教育者的責任擔當。可以說，在徐氏家族中，徐熙春是一個承前啟后、以舊開新的人物，沒有他從傳統到現代的轉型，沒有他獨到的見識和眼光，作為兒子輩的徐傳賢和孫子輩的徐家良兩代人甚至再后面的第四代、第五代的人生軌跡都將是另一種可能。

▲《尋找徐傳賢：從上海到京》《歸來徐家良：貴州到上海有多遠》作者、文史作家十年砍柴（右一）分享徐熙春、徐傳賢、徐家良祖孫三代人生故事的歷史價值

文史作家十年砍柴作為這套書系中兩本書——《尋找徐傳賢：從上海到上北京》《歸來徐家良：貴州到上海有多遠》——的作者，他在活動現場表示：徐傳賢、徐家良的一生分別作為專業強勁的現代職業郵政人和優秀的兒科醫學專家，不管是徐傳賢自1924年從中法國立工學院大學一年級肄業考入上海郵政局始，從郵務生到郵電部國際關系處副處長兼郵政總局聯郵處處長，多次以中國代表身份參加國際郵聯大會并游歷考察歐美各國郵務，直到1972年以北京郵電學院（今北京郵電大學）教師身份在北京去世，還是徐家良自1956年江蘇醫學院畢業被分配到貴陽市人民醫院，后輾轉貴陽市婦幼保健院、“三線建設”單位818職工醫院（位于凱里），直至改革開放后調回青浦縣人民醫院（前身為青浦紅十字會醫院，今復旦大學附屬中山醫院青浦分院），他們都始終以驚人的堅韌與毅力堅持學習，以專業能力在職場和社會中生存、發展并為國家和社會做出了卓越的貢獻。同時，他還以徐氏祖孫三代人為例強調了個人命運與時代和社會的同頻共振，以及在轉型時期家庭和家族選擇對子孫的影響：“徐傳賢是開放和文明的現代教育的受惠者，而父親徐熙春是家族承前啟后、變舊為新的關鍵人物。徐熙春在上海開埠后選擇到上海灘學生意，數年后擁有自己的商業且家庭漸漸富足，有認知和經濟實力供子女孫輩接受現代教育，繼而才有了以徐傳賢、徐家良為代表的來滬第二代、第三代的躍升。”

正是基于此，活動主持人李斌說，徐熙春的家族是一個神奇的家族，他們家里有徐熙春這樣的商人和慈善家，也有徐傳賢、徐毓英（徐熙春次女）這樣的國家干部，徐渭江（徐熙春次子）這樣的上海灘小開和后來的鍋爐工，更有徐家良、徐家善（徐熙春長孫，徐家良的大哥）這樣的醫學專家。對此，文史作家十年砍柴表示，徐傳賢是徐氏家族的典型，他從上海到北京的選擇是一個時代的選擇，而他從上海到北京的“雙城記”不僅是上海和北京的文化差異以及兩座城市關系的投射，更是一代知識人在那個大時代下共同的人生選擇。對于徐家良這一代人來說，他們的故事也同樣有大時代下深深的烙印，但是他依然與祖父輩一樣堅持學習、堅持專業，并作為在祖父輩的余蔭和庇護下成長的最后一代人完成了自己的人生敘事，也親歷、親見了自1930年代至今中國社會里的所有大事和發展變化，成就了其作為普通人雖平凡卻偉大的建設者一面，特別是在1950年代以來對提高以貴州為代表的西部地區的嬰幼兒死亡率上更是貢獻卓著，因而從這一點來說徐家良先生這一代人對國家的貢獻與祖父輩相比也絲毫不遜色。

▲活動主持人李斌（畫家）分享他對徐熙春家族的認識

在活動現場，作為嘉賓中最年輕的一員，90后歷史學博士陸軼雋是《遇見徐熙春：在江南與上海之間》的作者，他介紹了“發現”徐熙春以及創作本書的緣起以及寫作本書過程中的一些新發現。事情起于陸軼雋碩士學位論文寫作的前夜，基于一次偶然的網上搜索而發現了微信公眾號“青浦檔案”推介了一位家鄉青浦的鄉賢前輩徐熙春，進而知道了沉睡在青浦檔案館中的中國紅十字會青浦分會征信錄，而這套征信錄正是在徐熙春作為青浦紅十字會會長時主持編寫的。青浦紅十字會的征信錄十分完備，包括了從其1924年成立以來至1951年改組的全部內容，可謂是一套無比詳細和完整的地方紅十字會的檔案，也是國際紅十字運動中來自中國的寶貴遺產。同時，陸軼雋通過網絡渠道還聯系到了徐氏家族的子孫徐建新先生，并在其介紹下采訪了徐家良先生以及徐家益（2023年去世）先生，進一步獲得了來自親歷者的更多旁證資料。正因為如此，陸軼雋動了從徐熙春以及青浦紅十字會入手研究1920—1950年代中國地方紅十字會運作情況的心思，進而以此作為題目作了碩士學位論文并順利通過答辯。

關于《遇見徐熙春：在江南與上海之間》的創作，陸軼雋表示，正是基于碩士學位論文對徐熙春先生的挖掘，在徐氏家族第一本傳記《尋找徐傳賢：從上海到北京》出版之后的2023年開始寫作這本書也就順應成章了。《遇見徐熙春：在江南與上海之間》主要側重于從徐熙春“經商—慈善”的人生路徑入手，他的經商成功完成了從傳統士紳向近代商紳的轉變，他選擇的紅十字運動事業完成了從傳統善會向現代慈善公義的轉變，繼而以商善互動的模式徹底完成了從傳統向現代的轉型。當然，徐熙春在上海灘商界的打拼和轉型都是成功的，不管是從信孚泰煙號向美新印刷公司的轉行，還是在美新公司成立后的第三年（1931年）就完成了現代股份制改革并實現了股份制經營，而這一點在近百年后的今天看來也是不可思議或者異常超前的。同時，徐熙春的商業與旅滬青浦同鄉會、行業公會等密切相關，而他的慈善事業一直與他的社會交際圈高度依存，不管是作為慈善事業同道的引路人——實業家、慈善大亨王一亭，還是作為其慈善事業的主要贊助人——“紙業大王”詹佩霖。

▲《遇見徐熙春：在江南與上海之間》作者、上海師范大學博士陸軼雋（中）分享“發現”徐熙春的緣起和寫作時的新發現

當然，如果說一本書離不開序言的擔綱挈領，那么像“一個上海家族百年回望”系列就更離不開序言的提煉和升華了。作為這套系列書的序言作者，復旦大學哲學學院教授李天綱先生用他研究上海城市史的高度寫就了系列三本書的序言，并在本系列出版的第一本書《尋找徐傳賢：從上海到北京》的序言里就定下了總的基調——“既是他史，又是我史，也是一部公眾史”，繼而在《遇見徐熙春：在江南與上海之間》中細化為“在江南與上海之間：徐熙春生命軌跡及其意義”，在《歸來徐家良：貴州到上海有多遠》中則總結為“時代劇變之下的人生：無常與恒常”。

▲活動現場的讀者朋友

在活動現場，李天綱先生也直言不諱地表示，徐氏家族史的書寫不是個人史，也不是家族史，它就是公眾史，正如在《尋找徐傳賢：從上海到北京》中所說的“既是他史，又是我史，也是一部公眾史”。徐熙春、徐傳賢、徐家良祖孫三代，經歷了和見證了近世150年間——嚴格說來，到今天已經不止150年，應該是180年——的歷史和社會變遷，所以徐氏家家族史的撰寫自然早已超越了家族私域，必然有著很強的公共意義，而讀者們在書中是完全可以讀到自己的。 對于公眾史的提法，李天綱先生也明確表示，他最開始是借鑒了研究城市史、社會史的方法而提出了這個概念，后來看到學者王笛先生（代表作《街頭文化：成都公共空間、下層民眾與地方政治， 1870—1930》《茶館：成都的公共生活和微觀世界，1900—1950》等）的微觀史研究中在成都的街頭政治、茶館里的龍門陣中也發現了公眾史，那么徐氏家族祖孫三代的百年歷史敘事就無疑更是公眾史了，因為徐熙春代表了從江南走向上海的群體，徐傳賢代表了從上海到北京的群體，徐家良則代表了從上海支援貴州、新疆、東北等地的廣泛群體。因此，對于我們來說，我們每個人都有家族，只要我們每個人都把自己的家族史記錄下來，它們就會成為公眾史的一部分，以作為宏觀歷史的補充。

▲序言作者、復旦大學哲學學院教授李天綱分享“一個上海家族的百年回望”系列的公眾史價值

最后必須提到的是，活動現場還來了一位特別的嘉賓——上海社會科學院歷史研究所研究員、上海史研究專家陳祖恩先生，他也是《白龍山人：王一亭傳》的作者。在活動現場，陳祖恩先生從一個歷史研究者的眼光和一個老上海的角度談了他自己對“一個上海家族的百年回望”系列的看法和評價，“上海灘望族浩如煙海，但像徐氏家族能夠寫作百余年連續不斷的三部曲的，這恐怕還是上海灘的第一回”，更對三書的書名給予了高度評價。另外，適逢上海電視臺著名導演王韌先生拍攝的紀錄片《不忘徐熙春》初片已經完成，活動最后予以提前分享給了蒞臨現場的讀者朋友，而該紀錄片也讓讀者朋友對徐熙春這位近世“從江南走向上海”的代表、歷任近三十年中國紅十字會青浦分會會長的有識之士有了更直觀和更清晰的認識，同時也更加客觀、生動地呈現了1920—1940年代江南民眾經歷的戰爭苦難和以青浦紅十字會為代表的中國地方紅十字會的責任感。以此觀之，“遇見—尋找—歸來”的歷史敘事已然成為公眾史，更是不折不扣的一部上海家族的百年中國史。

▲左圖：上海社會科學院歷史研究所研究員、《白龍山人：王一亭傳》作者陳祖恩

▲右圖：上海電視臺著名導演王韌拍攝的紀錄片《不忘徐熙春》片頭

對于家族史的歷史價值，正如文史作家十年砍柴所說，“個人史、家族史的意義在于其超越一人、一家之囿限而具有公共價值，使個人史、家族史成為宏大敘事不可或缺的補充，在廟堂史學之外呈現民間史學的獨特面相，讓讀者感知到家族命運總是與國族命運同頻共振”（《歸來徐家良：貴州到上海有多遠》）。在徐氏祖孫三代人中，從近世走來的祖父徐熙春是開風氣之先的一代，父親徐傳賢是完成中西合璧的一代，作為孫子的徐家良是滿含當代中國特點的一代，他們都是行業里的專業精英，也是同時代里普通人中最有代表性的那一個，但他們都一直是社會的建設者和歷史的貢獻者。因此，“一個上海家族的百年回望”系列不僅完成了公眾史的使命，而且發現和看到了普通人的歷史和社會價值，因為在這套書中不僅能看見他們，也能看見我們，更能看見自己。

▲上海申報館現場活動后全體留影（前排右四為徐建新先生）

▲“一個上海家族的百年回望”系列兩位作者正在給讀者簽名

文稿：謝惠

初審：凌小凡 吳桂林

復審：郭偉

終審：李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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