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夏天 圖:韓霞
來源:狗尾巴草(hanxia20181)
1
我叫張欣悅,四十歲之前,我活得很像游戲里的NPC,扮演著一個個角色。
我是妻子,是母親,是女兒,唯獨不是我自己。
小時候,我的學習成績很好,家里有兩個哥哥,是父母的掌上明珠,和大哥相差8歲,和二哥相差4歲,全家人都特別的寵我,疼我。
爸爸是鎮子上的會計,也是個正式工,媽媽是個小學教師,在周圍的親戚里邊,我家的經濟條件算是不錯的。
我上了一所不錯的高中,后來又考入大學,當時,我是想留在南方的,但是父母不舍得我嫁的太遠,一直讓我回到家鄉。
我不想回到小縣城,就和父母商量出了一個折中的辦法,留在省城合肥。
當時姨媽給介紹了一個男朋友,中專畢業,有著不錯的工作,有正規編制的那種,他叫譚力強,比我大一歲。
認識他的時候已經27歲了,在我們老家來說,是個老姑娘了,當時父母催婚也催的急,就和他結了婚。
我的婚姻,說來話長,滿眼都是辛酸淚。
如果讓我說起譚力強,他最大的一個特點,就是摳門。
錢呢,只能進,不能出。
可是親戚朋友卻說他顧家,勤儉節約。
他很像貔貅。都不知道錢是需要流動的?;ǔ鋈ィ拍軖昊貋怼?/p>
可能是三觀不同,我和他的價值觀差異太大。
在經濟上,他花他的,我花我的。
他負責還房貸,我負責家庭開支,物業水電還有孩子的學費生活費。
反正我們經常會因為錢吵架。
我嫌他摳門,他嫌我不會持家,亂花錢。
他有一個記帳的習慣。每一筆柴米油鹽,都被他用小楷記錄得清清楚楚,精確到幾毛錢。
他連送我的生日禮物,都可以是超市捆綁促銷的各種女士用品,香皂,牙刷,紙巾,美其名曰“實用”,“劃算”。
這種男人,你說他不會過日子吧,他挺顧家的,你說他會過日子呢,但是跟他在一起,總是會有一種讓人窒息的感覺。
我感覺自己的婚姻,可以用沉悶,無趣,乏味,沒意思來形容。
我在這個家里存在的全部意義,就是完成“妻子”這個角色的固定程序:洗衣、做飯、記賬、沉默。
順帶著,每一兩個月,過一兩次夫妻生活。
感覺不到幸福,也感覺不到痛苦,就是麻木。
婚姻剛開始那幾年,好多事想和他分享,他都是嗯,行,好的。
他很擅長敷衍,根本給不出你想要的回應。
想和他說說話,比如看電視的時候,想討論一下劇情,你和他說著話,看著他的臉,可他卻看著電視,半天沒反應。
氣的你,真想給他一拳。
但是那一拳,也只是打在棉花上,讓人有氣撒不出來。
跟他在一起,就一個感受,憋屈。
他在家也是那種悶頭不吭聲的,說好聽點叫老實男人,說難聽點,就是個木頭疙瘩,像個工具人一樣的存在。
時間久了,我也就懶的理他。
那種深入骨髓的麻木和窒息,比任何爭吵都更令人絕望。
譚力強的世界,只有數字是鮮活的,他只認錢,只關注錢。
而我,是那數字旁邊一個日漸模糊的影子。
2
第一次見到王勤,是在一個行業交流會上。
那一年我34歲,在一家科技公司做區域經理,負責云貴川那邊的軟件銷售。
剛開始,他只是我的一個目標客戶,為了讓他購買我們公司的產品,我經常打電話和他聯系。
溝通了大半年,他也沒有付費購買。說不需要。
他對我們公司的產品不是太感興趣,卻對我特別的感興趣。
他說聽我的聲音,是一種享受。他很喜歡聽我說話,標準的普通話,像一個純正的播音員。聲音甜美,富有柔情。一聽我說話,他所有的煩惱和不開心都沒有了。
雖然知道他說的夸大其辭,但我還是很受用。
因為我們公司網站上有每一個業務經理的名字和照片,后來他又夸我長的漂亮,說我有一種古典美,溫柔恬靜,矜持,不張揚,他就喜歡這樣的女生。
我和他說我結婚了,也有了孩子,他說沒事,只是想表達一下對我的欣賞,并沒有其他意圖。
他說他未婚,比我小三歲,一直沒遇到合適的,像他這個年齡,在他們當地,也算是大齡青年了,但他不想委屈自己,娶一個自己不喜歡的女人,過一輩子,感覺像受刑。
就這樣,我們從工作聊到了家庭,后來又聊起了文學,歷史,地理,無所不聊。
他像是一個良師益友,更像是我生活的觀察者。
我經常會和他訴說工作上的辛苦,婚姻中的苦悶,還有和譚力強之間的矛盾。
我們的距離慢慢的拉近了。
后來,王勤到底是成了我們公司的大客戶。
有一次,我們公司開招商會,邀請了全國各地的客戶來。
那天我身體不適,肚子難受,領導和同事都讓我回家休息。
我想著這樣的行業會議一年才有一次,見一下自己的客戶,打打招呼,不想先離開。
有時候會站起來招呼客戶,身體難受的時候就一個人跑到角落里躲起來。
我正坐在一個沙發上揉肚子的時候,有一個穿著休閑裝的男人站到了我面前,個子挺高,戴著一副眼鏡,三十歲左右。
盡管和他經常通電話,也發微信,但是我從來沒見過他的照片。
只是憑感覺,我就知道他是王勤。
他徑直走過來,先是遞給我一杯溫水。
“你看上去很疲憊,怎么了?”
他的聲音不高,很溫和。
我說沒事,就是有點不舒服。
這時,他的右手遞過來兩個禮品盒。
我不明白他這是啥意思。
他說,第一次見面,送你的小禮品。
我說不用不用,無功不受祿。
他說就憑你帶給我這么多的開心和快樂,就應該給你送份大禮。
這句話,說的我都有些不好意思了。
那是我第一次見他,他不溫不火的,很儒雅。
他問我要不要去醫院。我說不用。
他說身體不舒服,為什么不回家。我說我又不是嬌小姐,哪那么金貴。
他說你在我這里就金貴。
他一句,我一句,我們就像兩個很久沒見面的老朋友,沒有一絲一豪的尷尬與陌生。
他說最近本來要去北京出差的,但是為了見我,才專程來這里湊熱鬧。
見我,比其他任何事都重要。
與我,又何嘗不是呢。
”你比照片上還要漂亮“他看著我,認真的說。
譚力強從來沒有夸過我漂亮,雖然明白王勤這是客套話,但我還是很喜歡聽。
他的眼神里有種東西,是欣賞,是理解,是尊重。是譚力強眼中從未有過的——一種對“張欣悅”我這個人的好奇和探尋。
就是這點不同,落進了我早已干涸的心里。
原本,他離我有一千多公里,但是后來,他在我所在的城市,開了個分公司。
他開始頻繁的來合肥,并且在這邊租了房子。
他的處世與賺錢能力,不知道比譚力強好了多少倍。
他也更懂我。
3
他帶我體驗了許多“第一次”。
第一次看話劇,舞臺上演員近乎癲狂的吶喊,像重錘砸在我封閉的心門上,我在黑暗的觀眾席里淚流滿面,自己都不知道為何而哭。
第一次去燈光幽暗、放著慵懶爵士的小酒館。
他教我分辨紅酒里的澀與果香的甜。
那復雜的滋味在舌尖蔓延,竟比我多年婚姻的寡淡更讓人著迷。
最讓我感動的是,他在商場里,毫不猶豫地拿起一支豆沙色口紅遞給我:“試試,這個顏色很適合你?!?/p>
我本能地退縮,那價格標簽讓我想起譚力強的賬本。 ,
一支口紅,六百多元,我根本消費不起,更不舍得。
王勤卻直接付了款。
我看著那一支口紅,滿心滿眼的歡喜。
這不單單是一支口紅,更是一個男人對一個女人的付出與尊重。他舍得為我花錢。
而我與他,還遠沒有到情人的份上。
我還沒有與他上床。他就對我這么好。
可是譚力強呢,我和他在一起生活了好幾年,為他生兒育女,一起掙錢養孩子,他給了我什么呢?
什么都沒有。
我對著柜臺的鏡子,涂上了那抹豆沙色,鏡中那個嘴唇有了色彩。
我已經有好幾年不曾打扮,也沒有好好用心的來看下這張臉了。
前些年還青春煥發,但是在工作與家庭的雙重壓力下,這張臉失去了顏色。
是王勤,給了我不一樣的感覺。
那支口紅,像一把鑰匙,打開了我被麻木生活層層鎖住的欲望之門。
原來,我也渴望被看見,被欣賞,被點燃。
那一晚,我和他去了酒店,是我主動的。
我給他發了消息,說想把自己完全交給他。
我不想自己被困在道德的枷鎖和婚姻的牢籠里。
我想徹底的放縱一次,為了自己。
也為了不辜負我和他的相遇。
我和王勤的關系,迅速滑向了婚外情的深淵。
(后面的內容在次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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