杭州西湖邊上,54歲的秀珍和丈夫老楊,乘坐著一輛特制的雙人輪椅,正在壓碎三千公里的絕望之路。
這對金婚夫妻從東北黑土地一路向南,深深輪印刻下的全是愛的軌跡。
說起他們的故事,還得從兩年前的那個冬天說起。
秀珍有天正在廚房里腌制酸菜,嘴角卻不聽使喚地歪了。
老楊帶著妻子在村里找了個老中醫,中醫說:“這怕是中風了。”
為了給妻子治病,老楊拖著殘腿,推著自行車,踩著厚厚的積雪,深一腳淺一腳走了五里地,只為給妻子買回幾張治“歪嘴”的膏藥。
然而,希望卻在奔波中一點點熄滅。
兩口子在哈爾濱扎過針、大連做過理療、天津尋過偏方,家里的積蓄像雪片一樣消融,可秀珍那“歪嘴”卻像野草越長越兇。
直到2023年末,北京飄雪的清晨,專家一句話,揭開了殘酷真相:“不是中風!是腫瘤在啃你的顱底神經!”
北京同仁醫院的走廊冷得像冰窖,秀珍手里診斷書很薄,但“腺樣囊性癌Ⅳ期”七個字卻重如千鈞,或者說像七根冰錐扎透了兩口子的心。
腺樣囊性癌發病率低,只占頭頸部癌的1%左右,但卻極其狡猾,專挑頭頸部深藏的地方下手。
早期腫塊藏在深處,癥狀也不顯眼,很容易被忽視,等到發現的時候往往已到中晚期了。
秀珍的心徹底沉了,聲音哽咽道:“晚期了,別治了。錢留給你,你腿不好,以后還得活。”
老楊瞬間崩潰,眼淚“唰”地流下來,殘疾的右腿止不住地顫抖。
但他握住妻子的手卻像鐵鉗般牢:“人沒了,錢有啥用?治!必須治!”
放棄的念頭在秀珍心里盤桓不去,可老楊那股近乎“蠻橫”的堅持,硬是把這個念頭一點點頂了回去。
他們醫院里看盡人間悲歡,病友來來去去,有人咬牙扛著,有人黯然離開,也有人永遠留在了那個冬天。
化療的日子苦不堪言,藥水打進血管,像滾燙的刀片在刮。
秀珍頭發大把大把地掉落,嘴里全爛了,嗓子疼得連米湯都咽不下。
在狹小的出租屋里,老楊小心翼翼調好溫熱的奶粉,慢慢地喂進妻子干裂的嘴里。
那年的春節格外安靜,窗外煙花絢爛,屋內卻只有他們兩人相守。
老楊把餃子捏成了小月牙,對精神萎靡的妻子說:“小了好咽,等你好了,咱去看遍大好河山!”
經過三個月的治療,秀珍的病情出現了好轉,兩口子滿懷希望回了老家。
可是沒想到,希望如此脆弱。
2024年底,老楊帶著妻子回北京復查,但檢查結果讓人窒息,不僅癌細胞有可能死灰復燃,放療引發了顱底大面積壞死更是要命。
專家看著檢查結果眉頭緊鎖:“手術風險太大……可能下不了臺……”
就在夫妻倆陷入絕望時,有人提供了一條線索:“杭州邵逸夫醫院的肖芒教授或許有辦法!”
聽了這句話,老楊連夜收拾行李,床上的秀珍被病痛折磨得蜷成一團,臉腫得發亮,右眼被膿糊得睜不開。
秀珍斷斷續續地說:“北京都不行……去杭州有啥用……錢都花了一百多萬了……底兒空了……”
老楊把最后一張存折,緊緊塞進貼身的布袋,斬釘截鐵地說:“錢能比命重?走!”
開往杭州的列車夜行如風,硬臥車廂里顛簸不斷,老楊用身體給妻子筑起一道“墻”。
一夜無眠,他數著妻子微弱的呼吸,像當年在產房外等待女兒降生般虔誠。
肖芒教授回憶與兩口子初次見面時的情景,心中充滿了感慨:“他們像溺水的人抓住了木頭,那眼神讓人沒法拒絕!”
秀珍的情況很棘手,盡管手術的風險很大,但肖芒教授別無選擇。
8個小時的手術,儼如一場與死神拉鋸的惡戰,肖芒教授手中的每一針都關乎生死。
慶幸的是,手術很成功,秀珍也在術后第15天緩了過來,眼睛重新有了光彩,臉上也漾開了久違的笑容。
出院那天,兩口子坐著那輛特制的雙人輪椅駛向西湖。
看著眼前的美景,以及重新煥發活力的妻子,老楊聲音中有些哽咽:“等醫藥費報銷了……咱先去海南看海……再去西藏轉山……”
令人欣慰的是,肖芒教授表示:從目前的情況來看,秀珍的恢復遠超預期,治愈的希望很大。
當最深沉的摯愛撞上醫學的極限,連冷酷的死神也不得不退讓一步。
夫妻倆碾碎絕望之路還在繼續,就像老楊說的那句樸素卻撼動人心的話:“只要她心口還熱乎,我這輪椅就永遠不歇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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