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到了一年一度的高考季,大多數孩子都是被家長或學校護送到考場,但是陳亮卻送自己父親去了火葬場,然后才來的考場。
他就是2021年的高考生陳亮,母親早逝,哥哥白血病離世,父親是他在世上唯一的依靠。就在高考前三天,這根最后的頂梁柱也垮塌了。
19歲的他,擦干眼淚,匆匆料理完父親后事,帶著滾燙的淚和比任何人都沉重的行囊,獨自走向了高考考場。
2021年6月5日,食道癌晚期的父親走了。六月的天氣熱,遺體等不起人,這個剛滿十八歲的男孩,沒有時間多哭。
他獨自一人,在親戚的幫襯下,匆匆張羅了父親的后事,火化、下葬,一切從簡。很多人勸他:“孩子,今年就算了吧,別考了。這么大的事,誰能扛得住?”
可是,陳亮沒有聽。因為父親的心愿就是他能夠考上大學。可惜只差一個月,父親就能親眼看見陳亮的成績了。
這個孩子的心是累的,也是痛的。但他還是站直了,帶著那份快要把他壓垮的悲傷,也帶著父親臨終前沒說出口、但他心里明白的期盼,走向了考場。
這個心愿,幾乎是這個家僅剩的希望。
陳亮的記憶里,沒有關于母親的清晰畫面。在他剛出生不久,母親就生病走了。他甚至還沒學會叫一聲“媽媽”,這個原本四口人的家,就少了一個人。
此后,是父親和比他大幾歲的哥哥,一起給了他童年的依靠。父親白天在工地上汗珠子摔八瓣,晚上回家就包攬全部家務,還要輔導他們兄弟倆。
在陳亮還是個什么都不懂的少年時,哥哥又查出了白血病。這對于本來就過得緊巴巴的家庭來說,無疑是又一記重錘。
父親沒放棄,他求遍了親戚朋友,能賣的全賣了,只為了能從死神手里把兒子拽回來。那段日子,陳亮也比同齡人更早地嘗到了窮是什么滋味。
他不再惦記玩具零食,而是默默幫父親干活。可惜,傾家蕩產也沒能留住,哥哥在十歲那年,還是匆匆走了。
家里的擔子,就這樣全部壓到了父親一個人身上。而陳亮,成了父親唯一的念想,成了這個家最后的光。父親把所有的愛和期待都給了他。
他心里憋著一口氣,想靠讀書改變命運,讓父親能喘口氣,過上好日子。
只是,誰也沒想到,就在他鉚足了勁沖刺高考,眼看就要迎來人生轉折的時候,撐著他的最后一根頂梁柱,卻也開始搖搖欲墜。
高三那年,父親開始胃疼得厲害,吃不下飯。怕影響陳亮學習,父親總是說沒事,一點小毛病。拖到最后一檢查,胃癌晚期。
陳亮的生活變成了學校和醫院兩頭跑。白天,他是埋頭苦讀的高三學生。晚上,他就在醫院的走廊里,借著微弱的燈光復習功課,守著病床上越來越瘦的父親。
父親疼得實在忍不住時,就死死咬住被角,不讓自己發出聲音,怕影響兒子看書。為了省錢,父親選擇了保守治療,出院住在家里,每天去醫院輸液。
陳亮說,那段時間,他常常在寫英語卷子時,發現不知什么時候,眼淚就滴了下來。巨大的壓力,悲痛欲絕,可奇怪的是,他的成績居然沒有下滑。
也許,是心里那份沉甸甸的承諾,推著他往前走,超出了他自己的想象。陳亮在高考的考場上十分鎮靜。
后來他回憶說,那兩天就像做了一場很久很久的夢,手一直在抖,寫出來的字都歪歪扭扭的。班主任不放心,專門開車送他去。
高考成績出來,陳亮比當年的本科線多了幾分。班主任曾紅軍嘆氣說,按陳亮平時的水平,怎么也能超本科線三四十分的。
家里的變故太大了,無疑嚴重影響了他。但比起分數,他能在那種情況下走進考場,就已經贏得了所有人的尊敬。
陳亮的故事被媒體報道后,很多人知道了這個堅強的少年。無數素不相識的人,為他的遭遇難過,也為他的堅持動容。
大家紛紛想幫他,捐錢讓他能繼續上學。一時間,愛心像潮水一樣涌過來。可是,面對這份突如其來的善意,陳亮做出了一個讓很多人意外的決定——他挨個謝絕了所有金錢捐助。
“我還年輕,想靠自己的雙手和勞動,去掙上大學的學費和生活費。”
他對著鏡頭,平靜地這樣說。這份不符合年齡的成熟和骨子里的倔強,又一次讓大家刮目相看。他沒歇著,高考剛結束的那個暑假,他就開始打工。
有人看到他在快餐店里端盤子,一個月能掙兩千塊錢。也有人說他在民宿做兼職。不管做什么,目的很明確:給自己掙學費、掙生活費。
雖然他家一直是低保戶,政府每個月有幾百塊錢的補助,民政部門也說了,會按政策給他幫助。等上了大學,還有助學貸款、各種獎助學金。
這些社會保障,像一張網,在困境中托著他。但陳亮,他選擇了更難走、卻也更能挺直腰桿的路:不依賴,自己闖。
陳遠的家里擺著三個相框,無聲地講著這個家曾經的樣子,和那些接連的離別。19歲的陳亮,人生剛起步,就背負了太多。
命運給了他最殘酷的考驗,他默默接下,努力在風雨里向上生長。未來的路還遠,困難也肯定不會少。社會能給一些幫助,但更多時候,他還是要靠自己的肩膀去扛。
他用一場最沉重的方式,完成了自己的成人禮。它更像一道線,一邊是過去,滿是傷痛。一邊是未來,布滿未知。
他用行動證明,即使手里的牌爛到不能再爛,依然可以選擇怎么打下去。他選擇了最堅韌,最挺拔的那一種。
高考前一天,相依為命的父親去世…全網都在心疼這個19歲男孩,他卻說…
媒體:齊魯晚報 2021-07-0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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