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叫周磊,30歲,在市里一家公司上班,家境普通,剛結(jié)婚兩年,孩子半歲。因為工作忙,父母主動從老家過來幫我照顧孩子,說得好聽叫“搭把手”,可實際情況,卻遠沒我想的那樣美好。
老婆叫林妍,是個性格溫和的姑娘,大學畢業(yè)后做設(shè)計,婚后辭職帶娃,原以為我爸媽能減輕她的壓力,誰知……
那天加班晚了些,回到家已經(jīng)快八點。
剛一進門,就聞到桌上的飯菜已經(jīng)涼了。
我推開廚房門,看見林妍彎著腰,一手抱著哄哭的孩子,一手拿著筷子湊在碗邊,就著幾口剩飯吃著。
“妍,你怎么不讓我爸媽幫一下?”
我說著,把包往沙發(fā)上一扔,快步上前接過孩子。
“你爸媽在客廳呢。”她抬頭朝我一笑,語氣輕得幾乎聽不見,“刷抖音呢,我也不好打擾。”
我眉頭皺得更緊了。
走出廚房一看,我爸一條腿架在茶幾上,刷著手機短視頻樂得咯咯直笑,我媽坐在另一邊翻著朋友圈,一邊還拿著點心吃。
“爸,媽,我媳婦吃飯還抱著孩子呢,你們就不能搭把手?”
我忍不住了。
“哎呀,她自己也沒叫我們啊。”我媽頭也沒抬,“你媳婦不是挺能的嗎?”
“不是她能,是她不好意思叫你們!”我聲音大了起來,“你們在我家住著,一天啥都不干,還笑她‘能’?”
“你怎么跟爸媽說話的?”我爸臉一拉,“我們千里迢迢從鄉(xiāng)下跑來,圖什么?圖你這句話?”
“你們圖的是什么我不知道,但我看到的是,我媳婦每天睡不好,吃不好,一個人帶娃到崩潰,你們卻一點都不上心!”
我越說越氣,一把將手邊的筷筒砸在桌上,筷子散了一地。
屋里安靜了兩秒,林妍抱著孩子從廚房出來,輕聲說:“磊,別這樣,有話好好說。”
“妍,不是我沖你,是我受夠了這家里的‘睜眼瞎’。”我咬著牙看著爸媽,“你們以為在這住幾天就叫幫忙了?每天早上睡到十點,孩子哭了不管,飯點坐等我老婆做飯,飯后碗也不洗,你們把我家當旅館了?”
我爸站起身,臉上掛不住了:“我們在你小時候也沒少伺候你,這回來幫你帶娃,還讓你這么指著鼻子罵?行!那我們回老家!”
“你們要走就走,我沒攔著你們。但我真不需要這種‘幫忙’!”我吼完轉(zhuǎn)身進了廚房。
晚上,林妍在廚房洗碗,我過去搭把手。
她低著頭說:“你爸媽……其實也不壞,就是覺得自己辛苦了一輩子,來了城里該享福。”
“享福不是讓他們當大爺。”
“我知道。”她嘆了口氣,“但今天你那一吼,也許真戳到他們自尊了。”
“我要是不吼,咱家的‘日子’就全壓你身上了。妍,你不是保姆,是我老婆,是孩子的媽媽,也應(yīng)該是個被照顧的人。”
她怔了怔,眼圈有點紅。
我伸手把她摟進懷里。
第二天一早,爸媽收拾了行李,準備回老家。
我媽臉色不好,一邊拿包一邊念叨:“真是好心沒好報,幫兒子還幫出罪來。”
“你們不是幫,是添亂。”我冷聲說,“我本來想讓你們跟我過上輕松日子,不是讓你們把媳婦逼出產(chǎn)后抑郁。”
“你倒成了兒媳婦的衛(wèi)士了!”我爸冷笑。
“因為她才是跟我過一輩子的人。”我一句頂一句,“你們老了我當然會孝順,但不是這樣縱容。”
我媽眼圈紅了:“我們只是覺得……你小時候多苦,現(xiàn)在有條件了,應(yīng)該讓我們歇歇。”
“歇可以,但不能建立在別人苦上。”
我爸愣了半天,最后拉著我媽走了:“不說了,走了。”
林妍站在門口,有些愧疚地看著我:“我是不是做得不太好?”
“你做得已經(jīng)夠好了。”我握住她的手,“接下來,咱自己過日子,不看人臉色。”
過了幾個月,爸媽偶爾打電話,語氣比以前緩和了不少。我每個月還是照樣給他們寄錢,但不再邀請他們來家里住。
他們開始在老家學著用手機交電費、買菜,還種了點菜,說是“自己動手,也不賴人”。
我知道,他們在慢慢明白:親情不是索取,而是互相體諒。
日子就這么過著,林妍笑得比以前多了,孩子也一天天長大。
有時候我下班回來,她正在給孩子喂飯,孩子鬧了她一個大嘴印,她笑著對我說:“你回來啦,今天娃又親我了。”
我知道,那一桌子的筷子碎片,砸碎的不是親情,是沉默,是忍讓,是我終于勇敢為她撐起了這個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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