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AI大模型攪動全球競爭格局的2024年，DeepSeek以數百人團隊實現技術突圍，宇數科技機器狗登上春晚舞臺，“杭州六小龍”引領的智能浪潮背后，是6000余家創新企業構筑的生態雨林。

6月6日，中信出版「你好讀者·公開課」特邀《杭州模式》作者、復旦大學中國研究院副研究員劉典，系統剖析杭州從“電商之都”向“科創明星”躍遷的底層邏輯。

面對“為何是杭州”的時代之問，“信息效率優化”與“價值共識塑造”的雙支柱，以及“有效市場、有為政府、有機社會”三位一體的創新生態模型，為理解中國式現代化提供了鮮活樣本。

以下內容根據直播整理。文末附精華筆記長圖，直播回放、完整課件PPT可根據長圖中指引領取。

現象級創新背后的杭州特質

過去一年，劉典和他的團隊赴杭調研達23次，這一高頻次背后是創業投資圈的集體信心——“仿佛回到2013年移動互聯網爆發前夜”。

在市場普遍迷茫之際，為何杭州會聚集如此多的信心？

劉典把這種信心的來源具象化為兩個方面。

1. DeepSeek現象：小團隊攪動全球AI格局。劉典以DeepSeek為例，揭示杭州創新的顛覆性特質。

DeepSeek曾是一家名不見經傳的小公司，卻以小團隊開發出基礎語言模型，在代碼生成、邏輯推理等核心指標上與全球頂尖大模型比肩，以一己之力攪動了全球的AI競爭格局，也顛覆了“巨頭才能搞大模型”的行業認知。

2.冰山下的龐大創新生態。廣為人知的“杭州六小龍”僅是杭州創新生態的冰山一角，杭州還聚集著各類AI細分領域企業6000余家，形成從算法研發、硬件制造到行業應用的完整創新產業鏈。

其中，有很多企業通過技術復用催生第二增長曲線，比如當虹科技從視頻壓縮技術跨至基層治理AI系統開發，其背后是堅實的技術與多元場景的碰撞與契合。

三位一體：創新生態的動力學模型

在劉典的調研視野中，杭州的創新奇跡絕非單一要素驅動，而是“有效市場、有為政府、有機社會”構成的三角齒輪精密咬合的動力學系統。

1. 有效市場：創新文化的基因蛻變

杭州市場的“有效性”體現為從商業傳統向創新倫理的進化。當宇樹科技在地板被機器狗踩裂的老樓里專注研發，當00后創業者放棄“安穩打工”選擇冒險，這座城市正將“敢為人先”刻入基因。

市場活力的深層蛻變更體現在產業躍遷機制的形成——阿里、網易等巨頭構筑起算法、算力與數據要素流通的基礎網絡，支撐數千中小企業在細分領域成長為隱形冠軍。市場的有效性恰似西湖水網——既有大企業的“主流航道”，也有中小企業的“毛細血管”，共同滋養創新生命體。

這種商業文化的蛻變，正在使杭州的市場一步一步突破著傳統框架的束縛。

2. 有為政府：制度韌性與服務智慧

政府的“有為”在于做創新生態的“基礎設施”——無形卻不可或缺。

? 戰略定力：在浙江，“八八戰略”多年來一以貫之，政策連續性給了市場主體及其穩定的預期。

在劉典的分享中，濱江區政務中心的“一小時辦結制”成為服務效能的具象表達：從停車費全免到數據系統無縫銜接，政府通過流程的自我迭代釋放出制度紅利，兌現了政策連續性承諾。

? 無私無損：當調研中某科技局長被誤認為剛畢業的大學生時，“無官威”現象的背后其實是“無私無損”原則的實踐，只要程序合規且不損公益，政府便為創新保留試錯空間。

在政務服務大廳，為方便市民業務辦理，身處異地可以視頻連線辦理、簡化業務流程等人性化措施，都展現了政府服務“有溫度的效率”。

? 角色進化：劉典觀察到，當地政府專門運營了一個創新創業“陪跑工作室”，以市場化的專業標準為創業者們提供創業孵化服務，打破了政府提供服務的傳統邊界。

化身創業伙伴，從注冊代辦到融資路演，政府人員轉型為創業者的“超級助理”。

值得一提的是，堅守“規則透明”是杭州政府的服務原則，他們并不會因企業爆火而提供資源的特殊傾斜。劉典認為，這種透明性反而是激發更多企業在這片土地上發展與競爭的“定心丸”。

這種剛柔并濟的治理藝術，讓政府如錢塘江堤——既劃定規則紅線，又為創新潮汐預留奔涌空間。

3. 有機社會：溫度聯結效率的密碼

在杭州，社會的“有機性”呈現為自組織的、具有能動性的創新共同體。

? 文化共識：出租車司機都會感慨，“在杭州，哪怕是你創業失敗，也依然受人尊敬。”

宇樹科技的選擇也極具象征性：團隊在地板被機器狗踩裂的老樓中專注研發，將有限資源全部注入產品迭代。這種“極致專注”的創業文化已沉淀為城市基因，推動商業邏輯從“利潤攫取”轉向“價值創造”。

? 代際融合：更重要的社會黏合劑在于代際之間的包容性——西湖區圖書館見證了“56789調研團”的思維碰撞，50后到90后的政企學研代表在咖啡廳探討城市發展的未來，這些非正式場景產生的思想共振讓創新共同體的價值共識被強化，更被接納。

? 治理參與：市民可以通過“浙里辦”平臺及時反饋，反哺政府服務流程的優化。企業則將自身的技術能力投向公共服務（如當虹科技開發用于基層治理的產品），構建雙向賦能的良性互動。

劉典有一位朋友從硅谷歸來，在杭州討論科技創新時，直言感覺與硅谷毫無差別：全球一線的科技創新突破和一手行業信息，在杭州的流轉效率極高，創業者獲取信息的速度并不比在硅谷差。

龐大的創新生態并非一日養成，而是在制度韌性、文化溫度與市場活力的三角平衡處生長。

不難看出，在“三位一體”的創新生態下，信息效率與價值共識的融合突破則形成了穩定的“雙支柱”，支撐了一個創新包容的機制不斷向前驅動發展。

在這種發展模式下，既有產業政策、新型基礎設施的支撐，也有穩定且透明的政策、市場機制的創新以及創新文化的培育。

在科技創新不斷奔涌向前的當下，杭州區別于其它城市的優勢，正是如此形成。

杭州答卷與中國創新的未來之問

回到直播開始的核心命題——何為杭州模式？它能否被復制？

1. 模式本質：發展規律的共性呈現

劉典總結說，杭州模式并非城市特例，而是社會財富積累、生產力進步與資源優化分配條件下必然誕生的現代化范式。

其核心突破在于重構政府角色：不做“包辦型強勢者”，而成為營造陽光雨露的“滋養型強政府”。

這種政府與企業的“雨水關系”（平等共生）超越傳統“園丁-花草”式管控，使市場活力與社會創造力自然勃發。

2. 技術革命：智能協作時代的先聲

杭州正成為觀察智能革命的絕佳樣本。曾經的工業革命用蒸汽機重構生產分工，今天的人工智能正掀起新一輪社會協作范式變革。

年輕創業者對技術的極致擁抱、科技企業重構生產組織邏輯（如小團隊引入數十個AI智能體協同），昭示著技術驅動力已從機器替代延伸至認知、行動的協同層面——這是屬于全人類的組織革命，而杭州預演著前瞻性沙盤。

3. 虹吸效應：區域協調的新課題

當前，杭州的集聚優勢客觀存在，我們需要正視各城市、各區域發展失衡所帶來的挑戰，但杭州的創新生態也為各地提供了可行的借鑒路徑。

如何將“規則透明”、“要素共享”等內核經驗轉化為普惠性機制，使創新紅利突破地理邊界？這將是未來需要探索的重要戰略命題。

結 語

真正的創新高地，從不為短期利益損害規則的透明性，更不以犧牲公共利益換取虛假繁榮。

在有效市場配置資源、有為政府夯實基礎、有機社會凝聚共識的三角框架下，信息效率與價值共識如同齒輪，驅動科技創新從“現象”走向“范式”。

這種扎根于制度賦能與文化基因的生態，或許正是中國回答“發展之問”的杭州答卷。

學習資料獲取

點擊保存高清精華筆記長圖，直播回放、完整PPT可根據長圖中指引領取。

關于「你好讀者·公開課」

中信出版「你好讀者·公開課」是一檔大咖知識分享類直播欄目。

從宏觀經濟到微觀生活，從科技前沿到文化哲思，每期聚焦一個核心議題，邀約中信出版的前沿新書、重磅好書、經典暢銷圖書作者/譯者/特邀推薦人，進行約90分鐘高視野、厚密度、多干貨的知識分享，輸出獨具一格的核心策略、方法論與干貨知識。

我們將持續推出系列知識分享，助力讀者在價值迷失的時代，重拾商業與人生的本質思考。

我們還有這些活動

-End-

2025.6.13

整理：雅蓉 | 編輯：孫小悠 | 審核：醒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