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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想到,《長安的荔枝》劇情已過大半,又給觀眾帶來了一大驚喜——易烊千璽在《長安十二時辰》中飾演靖安司司丞李必后,時隔6年再度回歸,客串出演搭救、開導李善德的長源道長。早在前日預告釋出時,#長安的荔枝 易烊千璽#就已登上熱搜,讓劇迷紛紛感嘆“今夕是何年”。
長源道長對李善德說:“看你的面相,與十年前的一位舊友頗有些相似。”瞬間勾起觀眾對《長安十二時辰》結(jié)局的記憶:彼時上元節(jié)危機已經(jīng)解決,李必已經(jīng)順利進入鳳閣,離宰相只有一步之遙,但最終卻決定上山修道,長源道長的出現(xiàn)則是延續(xù)了李必的故事線。
這一驚喜一方面讓劇迷驚嘆于“白月光李必”的回歸,也為《長安》兩部曲營造出了一種平行宇宙般的關(guān)聯(lián);另一方面,劇情的自然承接像是同一世界觀下的時空延續(xù)。
《長安十二時辰》(以下簡稱為《十二時辰》)與《長安的荔枝》(以下簡稱為《荔枝》)的聯(lián)動,不僅是對大唐歷史細致而寫實的描摹,更是共同構(gòu)建了引人入勝的世界觀,讓觀眾沉浸其中。在歷史劇創(chuàng)作日益艱難的當下,“長安”宇宙獨辟蹊徑,從小人物視角切入,為歷史題材劇探索出了新的解法。
演員全員回歸,構(gòu)建“長安”宇宙
《荔枝》中,李善德克服了鮮運荔枝的種種障礙,找到一條更加省時的路線。他卻因長期操勞而身心俱疲,累倒在路上。而救起李善德的,正是十年前上山修道的李必,也是如今的長源道長。
易烊千璽所飾演的長源道長出場時長雖短,但仍憑著李必當年的洞察力,在只言片語中就發(fā)現(xiàn)了李善德的處境,并一語道破天機:“老子有云禍兮福之所倚,福兮禍之所伏,閣下一心要求的,未必是正果,閣下一心要避開的,倒有可能是生路。”
易烊千璽的客串是“恰似故人歸”,他狀若回憶過往,也喚起了觀眾對《十二時辰》的記憶。
《十二時辰》里的張小敬是拼死保護長安的孤膽英雄,《荔枝》中的李善德則是為完成運送荔枝任務絞盡腦汁的小官吏。如果說雷佳音飾演的這兩個角色如同平行時空中的鏡像互文,那么易烊千璽所飾演的角色就是聯(lián)結(jié)兩部劇的紐帶。他曾是那個正直的神童李必,再見已是獨立于紅塵之外、俗世之上的長源道長。他串聯(lián)起張小敬和李善德的命運,如同屏幕前的觀眾一樣,默默觀察著事件的走向。
值得注意的是,除了雷佳音和易烊千璽,《十二時辰》和《荔枝》中還有許多演員再度回歸。
就拿何、趙二人來講,馮嘉怡曾飾演的圣人用簡簡單單的兩句話就讓蕭規(guī)痛哭流涕,帝王操控人心時的自私、虛偽和傲慢被他演繹得淋漓盡致;到了《荔枝》中,他又化身勾結(jié)官府、謀殺上司的海盜,繼續(xù)展現(xiàn)人性的復雜。將趙辛民演得既心思深重又有詼諧色彩的公磊,也曾在《十二時辰》中飾演與書生“相愛相殺”的趙參軍。
其他演員也在兩部劇中帶來了不同角色:頗受圣人信任的郭利仕,搖身一變成為愛說成語的胡商蘇諒(呂涼 飾);被賢相之后盛名裹挾的姚汝能,變作心機宦官魚承恩(蘆芳生 飾);曾經(jīng)飾演太子老師何執(zhí)正的韓童生,變?yōu)轱椦輰褂蚁嗟淖笙嚓愊A遥恍熨e(趙魏 飾)終于如愿當上宰相(右相),不過也被觀眾調(diào)侃他實非為相之材。此外,蔡鷺(藍哥/崔器)、鄭偉(閆雅莊/小乙)、寒青(林邑奴/何孚)、王思思(丁瞳兒/老鴇)等眾多演員也都在劇中分飾二角。
這種重合的演員陣容給觀眾帶來一種“平行宇宙”的驚喜感,劇情的時間線卻顯示兩部劇共享同一個世界觀。
比如李善德離開長安時,杜子美講述的天寶三年獨眼騎士張小敬救長安,正是《十二時辰》的主線故事;《十二時辰》中的小女孩季姜在荔枝里平安長大成人,她的叔叔還提起了天寶三年曹破延認出他家那把橫刀做的剃刀的事。在觀眾看來,一切都是命運的安排:“曹破延本來是胸懷大志用他的闕勒霍多計劃炸長安的,還好張小敬把他按住,成全了現(xiàn)在的李善德來運荔枝。”
回望2019年《十二時辰》播出時,它曾憑對大唐長安城極致的視覺還原和緊張刺激的“反恐”敘事,成為了當時國產(chǎn)歷史劇的新標桿。而從上元節(jié)的危機四伏到荔枝運送的困難重重,“長安”宇宙與觀眾的見面已經(jīng)跨越整整八年。
于觀眾而言,這八年可能只是從一部熱劇的期待到另一部新作的驚喜。但對主創(chuàng)來講,則是一段深耕長安這座古都、共同澆筑一個敘事宇宙的漫長歷程。
導演曹盾+原著作者馬伯庸+主演雷佳音的“鐵三角”、共享的演員陣容和精心設計的“草蛇灰線”,都讓觀眾能清晰地感受到同一個時空下的不同切面:張小敬浴血奮戰(zhàn)守護的長安,正是李善德為之奔命的長安;上元夜絢爛又危機四伏的城市,亦是幾年后因“一騎紅塵妃子笑”而暴露出體制痼疾的城市。
同一個大唐,找到歷史劇的小切口
細心的觀眾會發(fā)現(xiàn),《長安的荔枝》第五集開頭的短片《宋無忌》中,運用了一段與《長安十二時辰》第一集幾乎完全相同的長鏡頭。從天保三載到天保十三載,正是這樣的對比視角,才更深刻地映照出長安城短短十年間的巨大變遷。
《十二時辰》的開篇,天保三載上元節(jié)前夕西市開市一片繁華氣象:女孩憑欄遠眺街景,小吏們忙碌地懸掛節(jié)日燈籠,行人穿梭街頭購置貨物,新出爐的胡餅香氣仿佛透屏而出。這熱鬧非凡的市井圖景充滿了活力與希望,只有無意燒毀的燈籠暗藏著上元節(jié)危機。
而《宋無忌》中,同樣的街道、相似的鏡頭,彌漫的卻是截然不同的緊張與壓抑。行人商販匆忙避讓右相的車駕,空中飄散著寫著《清平樂》的紙張,右相一行卻對民間疾苦視若無睹。當宋無忌出現(xiàn)在城門樓上,厲聲痛斥貪官污吏的惡行,這個長鏡頭已不僅是在講述一個小故事,更是暗藏著朝廷的腐敗、盛世之下的危機四伏,種種細節(jié)都清晰地昭示著晚唐無可挽回的衰頹之勢。
“長安”宇宙的魅力,就在于這種“微觀史觀”的獨特視角。
如今的歷史題材劇很容易陷入兩難境地,要么情節(jié)太過沉重讓觀眾望而卻步;要么過度娛樂化,最終因歷史虛無主義而招致批評。但《十二時辰》和《荔枝》則是找到了一個處于中間值的解法。就像兩個長鏡頭以市井百態(tài)來折射結(jié)局一般,《長安十二時辰》和《長安的荔枝》這兩部劇都巧妙地通過小人物的命運切口,深刻映照出一個王朝盛極而衰的歷史軌跡。
死囚張小敬在1日內(nèi)拯救長安的驚險歷程,憑借絕境中迸發(fā)的草莽英雄氣概與小人物的擔當俘獲觀眾的心。曾有觀眾在看過《十二時辰》后被底層小人物閃閃發(fā)光的瞬間打動:“上元燈節(jié)后,阿枝的臉好了沒,瞳兒在地下城是不是站穩(wěn)了腳,沒有了阿爺?shù)募窘獣趺催^……”這種閃光點在《荔枝》中同樣得到了延續(xù)。
《荔枝》的視角更加下沉,它不再聚焦于拯救全城的驚天危機,卻以另一種方式撕開了晚唐華麗外袍下的真面目——“爭權(quán)奪利者不知殺機已至,縱情聲色者不知大難降臨,貪圖名聲者不知即將身染污穢,趨炎附勢者不知大廈將傾。”不過這種皇權(quán)意志對個體的壓榨,反而激發(fā)出小人物的生存本能。
“長安”宇宙里小人物的多元面貌,正傳遞了那個時代特有的“神”。
兩部劇集、不同的切入點、共享的視覺體系、貫穿的角色命運線和始終如一的“小人物視角”,共同建立了一套獨屬于“長安”的審美體系和敘事邏輯:歷史不再是帝王將相的獨角戲,而是由無數(shù)張小敬、李善德、崔器、鄭平安這樣的小人物共同書寫的故事。
這般見微知著的故事體系和世界觀聯(lián)動,也帶來了文化+商業(yè)的雙重價值。
《長安》兩部曲致力于為觀眾呈現(xiàn)一個足夠真實的唐朝。長安城不再是模糊的背景板,朱雀大街的寬闊、坊市的煙火氣、胡漢交融的服飾細節(jié)都構(gòu)筑起一個仿佛能讓人置身其中的長安;嶺南的炎熱與當?shù)厝嗣竦臒崆椤峄鸪斓臓顟B(tài),也呈現(xiàn)出別樣的風采。
《十二時辰》憑借對唐風市井、建筑、服飾、飲食的高度還原,點燃了對長安城的向往。劇集熱播后,西安作為故事的原型地游客量激增,旅游收入增長了35%。同樣,《長安的荔枝》也成功將劇情要素轉(zhuǎn)化為現(xiàn)實中的消費熱點,根據(jù)多個商超生鮮平臺的數(shù)據(jù),今夏荔枝成交額同比增長超過560%。
可以說,優(yōu)質(zhì)的歷史劇不僅能呈現(xiàn)跌宕起伏的情節(jié),更能成為連接歷史文化和現(xiàn)代消費的橋梁。
《長安十二時辰》和《長安的荔枝》證明了,歷史劇的創(chuàng)作未必總要聚焦于王侯將相的宏大敘事,小切口、小事件,恰恰能以更微觀、更接地氣的視角切入歷史故事。這種小切口具有獨特的話題性,天然具備文化傳播屬性和商業(yè)延展性。或許,構(gòu)建一個沉浸式的敘事宇宙,觸發(fā)觀眾的興趣點,才是當下歷史劇創(chuàng)作最有價值的路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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