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自文先生投稿:
我今年53歲,出生于農(nóng)村大家庭里,家中4姐弟。
小時候家里雖窮,四姐弟之間也經(jīng)常打鬧,但整個家庭氛圍卻還是很溫馨的。我也以為在這樣家庭里生活,會一直活得很幸福。
然而,5年前父母相繼離世后,周圍的人和事卻發(fā)生了變化。這五年里,我原以為不會變的情感和關(guān)系,都顯露出最殘酷的一面,讓人難以逃避。
一、父母不在了,再也沒了真心愛你的人
以前我總嫌母親嘮叨,早上催我起床,吃飯時念叨我別挑食,天冷了非要讓我多穿件衣服,可我卻身在福中不知福,對母親很是厭惡。
記得有次工作上被領(lǐng)導(dǎo)狠狠批評,憋了一肚子火回到家,看到母親又在絮絮叨叨問我吃飯沒,我竟沖著她大吼:“你就知道說這些沒用的,煩不煩啊!”
母親當(dāng)時愣在原地,嘴唇動了動,最后什么都沒說,默默轉(zhuǎn)身進(jìn)了廚房。
現(xiàn)在想起來,那一幕就像一根刺,扎在我心里,滿心都是愧疚。
記得我剛工作那會兒,經(jīng)常加班到很晚。但不管多晚推開家門,母親房間的燈永遠(yuǎn)亮著。
有一次,我凌晨一點多才到家,推開門就看到母親靠在沙發(fā)上睡著了,手里還緊緊抓著給我織的毛衣,針腳歪歪扭扭的,顯然是困得不行還強(qiáng)撐著。
那一刻,我鼻子一酸,眼眶瞬間紅了,可當(dāng)時的我,只是輕輕叫醒她,讓她去睡覺,那句到了嘴邊的“媽,您辛苦了”,終究還是沒說出口。
而父母走后,再也沒有人會在我加班后留一盞溫暖的燈,再也沒有人會在我生病時,守在床邊,給我量體溫,給我熬粥。
雖然我有妻兒,但真到生病時,他們始終還是不及父母的。
就比如去年冬天,我得了重感冒,一個人躺在床上迷迷糊糊的,妻子上班,兒子在外上大學(xué),身邊沒有一個人。
迷迷糊糊中,我好像聽到媽媽在叫我:“孩子,快起來吃藥,媽媽給你煮了姜糖水。”
等我睜開眼,房間里只有我自己,那一刻,孤獨和失落像潮水一樣把我淹沒。
我這才明白,在這個世界上,真的再也沒有人會像父母那樣,毫無保留、不求回報地愛著我了。他們的愛,也真的是我這輩子再也無法復(fù)刻的溫暖。
二、父母不在了,兄弟姐妹之間也就沒那么親密了
沒成家之前,我和哥哥姐姐的感情好得能穿一條褲子。
我們在老房子的院子里捉迷藏,在麥場里打滾,一起分享零花錢買的零食,遇到困難總是第一時間站在彼此身后。
記得有一次,我被鄰居家的小孩欺負(fù),臉上被抓出了血痕,哥哥知道后,抄起一根樹枝就沖了出去,把那小孩堵在墻角,直到對方哭著道歉。
回來后,他把自己舍不得吃的糖果全塞給我,紅著眼眶說:“別怕,有哥在,沒人敢欺負(fù)你!”
那一刻,我心里滿是感動,覺得有哥哥姐姐在,我什么都不怕。
后來成家之后,雖然大家各自有了家庭和孩子,見面的時間慢慢變少了,但每年過年,在父母的張羅下,我們都會聚在一起。
媽媽會提前好幾天就開始準(zhǔn)備年夜飯,爸爸則忙著貼春聯(lián)、掛燈籠。
年夜飯時,一家人熱熱鬧鬧地圍坐在飯桌前,吃著飯,聊著過去一年的酸甜苦辣,雖然偶爾也會有小摩擦,但親情始終是我們之間最牢固的紐帶。
可父母一走,這一切都變了。去年過年,我滿心期待地提議大家像以前一樣聚一聚,可電話那頭,一個個都表示來不了。
哥哥說他兒子要上補(bǔ)習(xí)班,實在抽不出時間;姐姐說她婆婆家有安排,走不開。
放下電話,我盯著手機(jī)屏幕發(fā)了好久的呆,心里空蕩蕩的。
最后,年夜飯就只有我和妻子兩個人,面對著滿桌的飯菜,卻怎么也吃不出以前的味道。
更讓我心寒的是,前段時間,因為老房子拆遷的事情,哥哥和姐姐為了多分點錢,爭得面紅耳赤,甚至互相指責(zé),惡語相向。
曾經(jīng)親密無間、可以為彼此兩肋插刀的兄弟姐妹,如今為了利益,連親情都不顧了。
三、父母不在了,故鄉(xiāng)也就沒意義了
父母在的時候,我再忙每年也會回好幾次老家。
還沒到村口,遠(yuǎn)遠(yuǎn)就能看到母親站在那棵老槐樹下張望,一看到我,臉上立刻笑開了花,小跑著過來幫我拿行李,嘴里念叨著“可算回來了,路上累不累”。
進(jìn)了家門,父親早已經(jīng)把我最愛吃的紅燒肉燉上了,滿屋子都是香味,那熟悉的味道,一下就能勾起我小時候的回憶。
吃完飯,我們一家人坐在院子里,一邊乘涼,一邊聊天,聽他們講村里的新鮮事,聽母親回憶我小時候的調(diào)皮事,雖然有時候讓我有點羞愧,但感覺還是特別溫馨的。
而父母走后,我回老家的次數(shù)就變得越來越少了。因為每次回去都感覺回不去了。
就拿我父親去世一年后,我第一次回去掃墓。推開老家門,發(fā)現(xiàn)院子里雜草叢生,長得比人還高,屋子里也落滿了灰塵,曾經(jīng)的干凈整潔和溫馨蕩然無存。
整個老宅都充滿凄涼與冷清,讓人很難久待。
除了老家回不去,這個我生活了二十多年的鄉(xiāng)村,也隨著父母不在了,漸漸失去我去留念的意義。
就像前陣子村里修路,做村支書的發(fā)小給我打電話,說修路要占用我家的一點地,問我怎么處理。
我想了想,隨便說了句“你們看著辦吧,我這怎么都行!”。
發(fā)小很驚訝對我說:“你以前不是最在意老家的東西嗎?現(xiàn)在怎么這么不在乎了?”我苦笑了一下,沒說話。
其實不是不在乎,而是父母不在了,老家對我來說,真的已經(jīng)沒有什么意義了。
就像有人說的,父母在,人生尚有來處;父母去,人生只剩歸途。
四、父母不在了,親戚會慢慢斷親
小時候,每到過年,七大姑八大姨都會來我家拜年,家里熱鬧得不行。
姑姑們會給我?guī)Ш贸缘奶枪司藗儠阄彝嬗螒颍蠹易谝黄穑姓f有笑,其樂融融。
那時候,我覺得親戚之間的關(guān)系特別親近,就像一家人一樣,是除了父母之外,最溫暖的依靠。
可隨著時間的推移,大家各自忙著自己的生活,聯(lián)系漸漸少了。
尤其是父母離世后,那些親戚幾乎都不再往來了。
去年,我偶然從別人口中聽說一個遠(yuǎn)房表妹結(jié)婚,要是放在以前,父母肯定會早早準(zhǔn)備好紅包,帶著我去參加婚禮,送上祝福,熱熱鬧鬧地吃上一頓喜酒。
但現(xiàn)在,我連表妹結(jié)婚的消息都是從別人那里聽說的,更別說去參加婚禮了。
還有一次,我在街上偶遇了一個表叔,我主動打招呼,他竟然一下子沒認(rèn)出我來,盯著我看了好一會兒,眼神里滿是疑惑,還是我自報家門,他才恍然大悟,尷尬地笑了笑。
那一刻,我突然覺得,這些親戚之間的關(guān)系,真的太淡了,淡得就像一杯白開水,沒有了溫度,也沒有了味道。
老一輩常說“一代親,二代表,三代四代不來了”,以前還不相信,現(xiàn)在親身經(jīng)歷了,才明白,父母就是維系親戚關(guān)系的紐帶。
父母走了,這條紐帶斷了,親戚之間的情分也就慢慢沒了。
曾經(jīng)熱熱鬧鬧的大家庭,如今變得冷冷清清,各自過著各自的生活,仿佛從來沒有交集過一樣,曾經(jīng)的那份親情,也在歲月的流逝中漸漸消散,只留下無盡的感慨和失落。
這五年,我嘗盡了失去父母的痛苦,也看透了這四個殘酷的現(xiàn)實。
無數(shù)個夜晚,我躺在床上,翻來覆去睡不著,腦子里全是和父母在一起的點點滴滴。
我常常想,如果時光能夠倒流,我一定會多陪陪父母,多聽聽他們的嘮叨,多向他們表達(dá)我的愛,不會再把壞脾氣留給最親的人。可惜,人生沒有如果,有些遺憾,一旦留下,就永遠(yuǎn)無法彌補(bǔ)。
希望看到這篇文章的你,能夠珍惜和父母在一起的每一分每一秒,不要等到失去了才懂得珍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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