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歡挺著大肚子拄拐杖的樣子還歷歷在目，轉眼間他瘦了40斤，拐杖也不用了。

可62歲的他雙鬢全白，走路還得靠人攙著。

這位唱紅《好漢歌》的歌壇教父，正被三座大山壓得喘不過氣：折磨16年的“不死癌癥”，父母接連離世的錐心之痛，還有34歲女兒死活不結婚的焦慮。

2009年醫生說出“股骨頭缺血性壞死”七個字時，劉歡正站在事業巔峰。

剛在奧運舞臺唱完《我和你》，邀約從國內排到國外。

誰料熬夜創作、酒桌應酬的債，全讓骨頭還了。

這種病不會要命，但能讓人生不如死——關節像生了銹的門軸，每走一步都鉆心地疼。

他硬扛了三年不肯手術，直到2012年撐不住退出《中國好聲音》。

鏡頭拍到他拄拐離場的背影，當年在春晚叱咤風云的漢子，被助理半架著挪進車里。

2015年飛去美國換髖關節，鈦合金假體撐起了右腿，可走路還是深一腳淺一腳。

更扎心的是，肝硬化和高血壓也找上門，醫生把檢查單拍在桌上：“再喝酒就是找死！ ”

病魔還沒趕跑，家里又塌了天。 2014年父親糖尿病并發癥發作，搶救室門剛關上，母親心臟病緊接著發作。

一年之內，78歲的父親和75歲的母親相繼離世。

在父母葬禮上，這個一米七四的漢子拄著雙拐站在靈堂，眼淚把口罩浸透兩層。

他想起二十年前春晚直播前，父親扛著攝像機拍他彩排，鏡頭晃得厲害卻舍不得放下。

“等忙完這陣就回家”的承諾說了半輩子，如今連補救的機會都沒了。

女兒劉一絲成了他唯一的念想。

可這姑娘在紐約大學讀完導演系，把不婚主義當信仰。

劉歡托人介紹的相親對象，她見都不見。

“爸，您唱了半輩子《千萬次的問》，怎么就不明白感情不能湊合？ ”女兒一句話噎得他啞口無言。

看著朋友圈里老兄弟抱孫子的照片，劉歡半夜翻女兒童年視頻。

三歲的小丫頭騎在他脖子上看演唱會，現在連電話都懶得接。

年輕時他錄《北京人在紐約》，一個月寫完7首歌90段配樂，卻錯過了女兒第一次走路、第一次叫爸爸。

如今報應來了——當年沒陪成的閨女，現在根本不聽勸。

妻子盧璐是夾在父女中間的滅火器。

1988年她在湖南臺當主持，認識劉歡九天就敢領證。

現在每天盯著丈夫吃降壓藥，幫女兒擋催婚電話。

有回劉歡偷藏茅臺被她澆了花，這個曾經為落戶北京甘愿從干部降成工人的湘妹子，叉著腰在廚房吼：“再喝就別進家門！ ”

轉機出現在去年冬天。

劉歡把藥盒砸進垃圾桶，拖著瘸腿去公園暴走。

零下五度的北京清晨，他裹著羽絨服在結了冰的湖邊挪步，喘氣聲驚飛樹梢的麻雀。

三個月后大肚腩消了，拐杖換成了登山杖。

今年四月長沙岳麓山上，茶友三寶見他第一句話是：“歡哥你瘦得脫相了！ ”

現在他窩在北京郊區小院教學生彈琴，書架上奧運金牌和格萊美邀請函落了灰，新添的血壓計倒擦得锃亮。

有電視臺開天價請他復出，他擺擺手：“唱不動啦，讓年輕人折騰吧。 ”

轉身把存款全捐給音樂基金，資助的窮學生里，有個丫頭唱歌神似當年的自己。

前幾天女兒帶紀錄片項目回家取景，鏡頭里父女倆頭挨頭看老照片。

劉歡指著自己1987年《少年壯志不言愁》的爆炸頭造型傻笑，女兒突然湊近他耳邊：“爸，您要能戒酒到70歲，我考慮帶男朋友回來吃飯。 ”

院子里盧璐正晾著劉歡的演出服，絲綢長衫在風里獵獵作響，像面降了半旗的旗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