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走在前面三步遠的地方,帆布鞋踩碎路燈下的梧桐葉,沙沙聲像極了我日記本里被反復摩挲的那幾頁。今晚的月亮格外慷慨,把整條老街都鋪成銀箔,你的影子被拉得很長,發梢沾著的月光,是我偷藏了三個季節的心事。
記得第一次在畫室遇見你,你正對著石膏像調色,陽光從天窗斜斜切下來,在你袖口繡出金線。那時我不懂,為什么明明是普通的檸檬黃,在你筆下卻能調出晨曦的溫度。直到后來無數次假裝路過你的畫架,才發現自己早已把你的側臉,臨摹成了心底最清晰的素描。
“你看,月亮像不像被誰咬了一口?” 你忽然停下腳步,指著天邊那輪弦月笑起來,眼睛彎成好看的月牙。我喉結滾動,想說 “像極了我每次見你時慌亂的心跳”,卻只敢望著你發頂的月光發呆 —— 那些在草稿紙上練習過千百遍的句子,一遇到你清澈的目光就會瞬間融化成水。
街角的咖啡館飄來烘焙餅干的香氣,讓我想起上周你分享的草莓蛋糕,奶油上綴著的藍莓,多像你低頭時忽閃的睫毛。此刻月光正順著你的脖頸往下流淌,在毛衣領口匯成小小的銀灘,我多想化作一縷夜風,輕輕掀起你鬢角的碎發,告訴你:從你第一次借我橡皮開始,我的星空就不再是單行道,每顆星星都在沿著你的軌跡運行。
你忽然轉身,月光恰好落在你遞來的糖炒栗子上,熱氣氤氳了我們之間的距離。我接過栗子時,指尖觸到你掌心的溫度,那些在夜空中輾轉反側的句子突然有了形狀 。
原來月光早把我的心事刻在每片落葉上,寫在每扇窗玻璃上,只要你愿意抬頭,就能看見整個夜空都在替我告白:從遇見你的那天起,所有月光都成了我未寄出的情書。
山風裹挾著松針的清香掠過耳畔,你仰起的側臉被銀河鍍上一層細碎的銀邊。我攥緊背包里那枚用隕石碎片打磨的吊墜,指腹能感受到它冰涼的棱角 —— 就像初見時你遞來的那杯熱咖啡,杯壁的溫度與你眼底的疏離形成的奇妙反差,曾讓我在無數個深夜里反復描摹。
“快看!” 你的指尖突然指向天幕,獵戶座方向炸開一串流火,億萬年前的星光此刻正撲簌簌墜入我們的瞳孔。你雀躍的M.tianLaiyinyueWenhua.Cn樣子像個偷藏糖果的孩子,發梢被夜風吹得揚起,不小心掃過我的鼻尖,癢意順著神經末梢一路竄到心臟,擂鼓般的心跳聲幾乎要蓋過遠處的松濤。
我記得在圖書館第一次注意到你時,你正對著一本天文學圖譜蹙眉,陽光透過百葉窗在你發頂切割出明暗交錯的光斑;記得你在辯論賽上侃侃而談時,眼里閃爍的光芒比此刻的星辰更耀眼;記得暴雨夜你把傘傾向我這邊,自己半邊肩膀濕透卻笑著說 “淋雨更清醒”…… 這些碎片般的瞬間,早已在我心底凝結成宇宙塵埃,只等一場流星雨來點燃。
又一顆流星拖著尾焰劃過,你下意識抓住我的手腕,掌心的溫度燙得我幾乎要脫口而出。我反握住你的手,將那枚隕石吊墜輕輕按在你掌心:“你說星星是宇宙的心跳,那這顆隕石就是我偷藏了好久的心跳 —— 它穿越了 1600 光年才落到地球上,就像我花了整個青春才等到向你告白的此刻。”
星河仍在傾落,你的眼睛里倒映著億萬星辰,而我看見自己的倒影正小心翼翼地捧著一顆心跳,在你眼底掀起一場無聲的海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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