唱紅《成都》的趙雷小哥哥,還有一首寫自己家鄉的歌兒:《鼓樓》“我是個沉默不語的、靠著車窗想念你的乘客,當107路再次經過,時間是、帶走青春的電車……”
107路電車在鼓樓東邊有一站,下了車、一抬頭,就是京城里著名的小吃“姚記炒肝兒”的首店。
北京城里的吃食多,若論名字與實情之間最有趣的“誤會”,炒肝兒必當拔得頭籌。初見這名字,人們難免想象一盤油亮鮮嫩的豬肝在鍋中翻飛的模樣,可端上桌的卻是一碗濃稠如漿、深褐色的糊糊,筷子探進去一攪,才發現主料竟是肥嘟嘟的肥腸,零星點綴著幾片豬肝。這 “掛羊頭賣狗肉” 的反差,倒成了它最鮮明的記憶點,也引得無數人好奇,忍不住要嘗一嘗這晚看到肝兒的炒肝兒是個什么滋味。
炒肝兒的做法,堪稱一場淀粉與火候的對口相聲,而且是“慢工出細活”。
精選的豬大腸需經過多道嚴苛工序。先用鹽、醋反復搓洗,再以蔥姜、料酒燉煮去腥,直至質地軟糯而不失嚼勁。豬肝則切成薄片,在滾燙的鹵湯中快速汆燙,鎖住鮮嫩口感。
關鍵的一步是勾芡,要用淀粉調制出濃稠適度的芡汁,緩緩倒入鍋中,邊倒邊攪拌,使湯汁變得濃稠透亮,包裹住每一段肥腸和每一片豬肝。淀粉的用量和攪拌的力度全憑師傅的經驗,稍有差池,便失了那 “稀而不懈,濃而不澥” 的絕妙口感。
最后,再加入大量的蒜末,蒜末的辛辣不僅能有效去除肥腸和豬肝的腥味,還賦予了炒肝兒獨特的香氣。一碗熱氣騰騰、色澤紅亮、蒜香濃郁的炒肝兒就此誕生。
北京的小吃所有有名氣,多半是因為每一種的背后都有一段傳奇。炒肝兒的產生,尤其有故事。炒肝兒的首創是前門外鮮魚口的“會仙居”。清末同治年間,會仙居掌柜劉氏兄弟聽了別人的建議,對傳統的 “白水雜碎” 進行改良,將原本單獨售賣的 “煮腸” 與 “肝尖” 燴在一處,減少了雜碎的種類,加入勾芡和大量蒜末,創制出了炒肝兒。
小吃這東西,技術門檻普遍不高,會仙居的炒肝兒火了,跟學者也就多了起來。1933年,會仙居的斜對門掛起了“天興居”的牌子,也有經營炒肝兒。1956年公私合營,會仙居并入天興居,因為用了天興居的地兒,會仙居就隱沒在歷史中了。
所以,今天北京人提起炒肝兒最正宗,張嘴就是“天興居”。
姚記炒肝兒打出名氣,有兩個緣由。一是其首店在鼓樓邊上,距離北京曾經的網紅打卡地南鑼鼓巷極近,得益于“南鑼”的溢出效應;二是美國總統拜登曾經以副總統身份光顧過這里,明星光環加身。
姚記炒肝兒名氣大,可經營的餐食仍是北京市井小吃。除了招牌炒肝兒,包子也算得上是另一大名品,有豬肉大蔥、素三鮮等多種餡料可供選擇。為了迎合“北京小吃代表”的名聲,引進了炸醬面、鹵煮和炸灌腸、焦圈兒豆汁兒之類,都是北京小吃的經典。
不過,炒肝兒的名頭再響亮,也掩蓋不住其“草根本色”。為了壓制肥腸的腥臊味,炒肝兒里蒜末的用量堪稱豪放,再加上不得不用高鹽調味,重口味讓不少人望而卻步。
炒肝兒,嘗個鮮兒就得了,千萬別當個正經吃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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