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 | 芳菲

編輯 | 三水

辛苦的土地

我想做個會種地的人。

在東北，土地只長一季，春天播種，夏天生長，秋天結果。整個冬天，土地都會被大雪覆蓋，進入休眠期。

現在回想，我的童年成長環境非常的豐富。我的姥姥姥爺并不是農民，但是他們的單位有自己的土地，姥姥姥爺和他們退休的同事們，都擁有自己的土地，每家的后院就是菜園子＋花園模式。我小時候的一大樂趣就是跟著姥姥去種地。

所以，我雖然在小城市長大，卻擁有過很多同學沒有過的“農村生活經驗”。我清晰地記得有一次學校帶我們春游，路過賣菜的攤位，同學們只能以吃過和沒吃過來區分，我卻可以一一喊出它們的名字——這就是作為姥姥跟屁蟲的“優秀經驗”。

由于并不以種地為生，大家也不會去“扣大棚”來種反季節的蔬菜。十月挖完地瓜和土豆，再收獲一批留種的玉米豆子，土地上便只會留下一截一截的玉米桿。砍下來的玉米桿或者拿去生火，或者被拉走做飼料，總之土地就裸露著，安安靜靜地度過冬天。

正是因為見過可以休息整個冬季的土地，我總覺得廣東的土地太辛苦了。

春天的蔬菜收獲完畢，就種上可以在夏天收獲的蔬菜，再種上秋天的蔬菜，冬天也有冬天的蔬菜。一年四季，都在不遺余力地為人類的“胃”做貢獻。

柔軟的土地

一塊正常的土地，即便沒有被耕種，也是充滿了生機的。

我在大理居住時，收集小區的植物做標本，被停車場的網格磚深深地吸引。停車場鋪的磚是有空隙的小磚，四片磚接連的角部會形成一個大約10*10左右，接近手掌大小的空隙?？障独锩媸峭寥溃以浾J認真真地數過其中一小塊縫隙中的植物種類，大約有7、8種不同的小草類植物，還不算上在小草上爬來爬去的小蟲。

那天我蹲在停車場的地上，仔仔細細地看這些被各種車子壓過，卻依然精神抖擻的小草，由衷地贊嘆生命的美妙。

手掌大小的土地就如此地豐富，更不用說更加廣闊的土地。

我和婆婆在鄉下散步的時候，經常路過大片大片地被荒廢了的農田。它們并不是光禿禿地，反而長滿了植物，遠遠望去就是一片小小的草原。

“草原”中間還有像池塘大小般，足夠鴨子們嬉戲的水坑。有牛的農戶，會將大大的青牛放在小一點的水坑旁邊，牛可以喝水，也可以洗澡，還會有白鷺跟在牛的身邊，去吃牛身上的小蟲子。

可能在很多人的認知里，土地是堅實的，是踏實的，但是我卻可以感受到土地的柔軟，它喂養人類需要的農作物，也滋養其它一切生物，可以接受雨水的沖刷，也可以承載池塘、湖泊，甚至海洋。

稻田的晚霞

珍惜土地、珍惜食物

每種植物都有自己喜歡的環境。

比如生菜，在廣東一年四季都可以種植，但是如果在五月種植的話，生菜的口感會變得苦，夏天下雨還會爛掉。所以現在更適合種玉米、秋葵、莧菜、豆角和各種瓜類。

9月份以后，可以種植西紅柿（需要8月份開始育苗）

11月~12月可以種甜豌豆、荷蘭豆、芥菜和生菜。

這樣的種植規律，一部分是根據每種植物適合的生長環境，另一部分原因是做成食物時的口感。

從植物的角度來看，它們生長、開花、發芽、結果，只是完成它們的一生。植物的一生之中，并沒有一個目標是“為人類的味覺、腸胃”所服務。是人類在各種各樣的食物之中，不停地篩選、培育，以符合自己的需要。所以，當我們評價一個食物不好吃的時候，其實和植物、動物都沒有關系，僅僅是我們的個人好惡而已。

對于土地來說，不同的土地也是在各種條件下形成的，沒有一塊土地的存在是為了“僅僅生長人類食物”而存在。

在自然的變遷中，每一塊土地都可以有對應的植物生長，就連沙漠都不例外。

而人類的“種植”行為，就是將本來可以容納很多生物的環境，變成只單一的“為人類食物”所服務的環境，當然會對土地和其他生物帶來影響。

珍惜食物，是因為我們的生命存續，是建立在其他生命的基礎上。如果認可所有的生命都是平等的，珍惜自己的生命，也要珍惜其他的生命。

珍惜土地，是因為當我們非常單一地驅使土地的時候，也是在進行一種破壞。

荒廢的農田

育苗，先育土

任何植物的成長，都離不開肥料。就像我們住在房子里，但僅僅有房子是不足夠的，還要有床墊，有桌子，有水杯等等，我們才會有一個舒適的生活狀態。

對于植物來說，好的土地就是充滿了各種“營養”的房子。健康的土地絕對不是沒有細菌，沒有蟲子的，而是有益菌可以抑制有害菌的生長，小蟲之間可以形成完整的生物鏈條。

比如菜葉生了蚜蟲，那么就有瓢蟲來吃蚜蟲。蝸?？梢猿缘舯翘橄x。螳螂可以吃掉蚜蟲和小飛黑，而蚯蚓則通過吃土，排土，保持土壤的疏松和透氣。

枯萎的植物和落葉經過各種細菌的分解，變成鉀肥和磷肥，死去的動物的尸體可以經過分解變成氮肥。氮磷鉀再被植物的根系吸收，轉變成葉子、花果，再吃進小動物和人的肚子里。

我們居住在洱海邊時，村里的農民會用牛糞來施肥。我媽去玩的時候，總會和曉彬一起發出，“好臭啊”“快把窗搖上”的感嘆。

我便總是逗她們，牛糞這么臭，卻是萵苣的肥料，但為什么吃萵苣的時候，就想不起牛糞的臭呢？

早期的傳統農業是輪耕、順應天時來耕種，現代農業是通過施化肥、打農藥來實現自然狀態所不能達到的“高效”。

有機農業和生態農業都很強調土地的自然狀態，也就是育土，即在認識到植物生長所需的不同肥料之后，用植物和動物的發酵、堆肥，來達到恢復土地良好狀態，補充土地肥力的目的。這種方式在前期投入的精力和財力，要遠遠超過現代傳統型農業。

但是一旦土地的狀態被恢復、照料，迎來土地生態系統的循環，也會得到土地和植物的加倍回報。

在家種菜

潮州的夏天太熱了，熱到我還沒有勇氣去鄉下種菜。不過家里有幾大片窗臺。

為什么說幾大片呢？因為這個“窗臺”并不是在房間里，而是潮汕地區的特色——用防盜窗在窗戶外搭出來的空間。

經過這三個月的觀察和調整，晴天時，我的臥室和廚房外的窗臺只有早上的時候又一些直射光，其余時間都是散射光，適合種花。書房和另一個臥室外面的窗臺在上午十點以后開始有直射光，并且可以持續到下午四點以后，比較適合種菜。

根據窗臺的大小和比較喜歡吃的蔬菜，我列了一個種植清單，包括番茄、豌豆、生菜、秋葵、薄荷。

五月份已經不適合栽種小番茄，豌豆也在高溫中育苗失敗，只有秋葵發了芽。

長大后的秋葵葉

雖然五月份不適合種生菜，可是生菜生長快，種起來又簡單。在秋葵發芽之后，我還是決定先盆栽生菜和薄荷。

種豌豆和秋葵時，都是直接將種子直接埋到土里，發芽的結果非常不理想，十幾顆豌豆種子只發了一棵，秋葵多一些，現在有5棵小苗。每天看它們的時候，都會發現一些發霉的種子。

收到生菜和薄荷之后，雖然按照天氣，可以選擇直接播種。不過為了提高發芽率我選擇認真對待種子們，也就是“提前喚醒種子“。

我按照種子后面的說明書，選擇了適合五月份種植的三種生菜種子，再加上薄荷種子，一起放在鋪了一層紙巾的塑料盒里。蓋好蓋子，放在路由器上面（這種路由器發芽法，是在小紅書上學來的，因為路由器比較熱，溫度非常適合催芽）。

催芽需要每天開蓋通風30分鐘，不然種子會發霉。

就在第二天下午，距離種子進盒還不足48小時的時候，我進行當天的開蓋通風。結果就發現，大速生菜居然生根了！??！細細小小的白色根伸進了紙巾里。

于是，我立刻決定，趕緊移植入土，不必再進行育苗和育苗后的移植。就這樣，大速生菜成了第一批進入花盆中的種子。

種子的根都伸進了紙巾里，因為怕拿起來的時候弄壞種子，干脆撕了紙巾直接埋進土里。

后續，我對土地的計劃是，5月種瓜類，7月種水稻，9月種番茄。如果以后沒有到處旅游的需求，我還想養一只小羊和一只小牛，羊糞和牛糞可以用來堆肥，小牛小羊還可以做小狗的伙伴！

這是只要想一想，就會覺得開心的事情！

感恩土地！

今天的內容來自每日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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