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叫李國棟,今年四十出頭,是一家汽修廠的老板,離婚兩年了。說起來,和前妻林曉梅離婚這事兒,不怨她,也不全怪我。
我們那會兒性格不合,爭吵不斷,女兒又小,總想著熬一熬,但后來實在熬不下去了,就協議離了,各自安好。她帶著女兒去了杭州,我留在老家過清凈日子。
但讓我萬萬沒想到的是,離婚這兩年,一直沒聯系的小姨子林小雨,突然出現在我門口,眼圈發青,神情驚慌,像個逃難的姑娘似的。
“姐夫……我出事了,能不能先進去說?”
她這一句話把我整懵了。
我看著她瘦了一圈的小臉,心里咯噔一下,連忙側身讓她進屋:“你慢點說,什么事兒出事了?你姐知道嗎?”
她抿著嘴搖頭,眼淚一下就滾了下來。
“我……我被騙了,欠了五十萬高利貸。他們說,如果再不還錢,就拿我視頻威脅家里人。我實在沒辦法了,才來找你。”
“你怎么搞成這樣?”我皺著眉頭,倒了杯水給她。
她低頭攪著水杯,聲音低得像蚊子:“我……談了個男的,認識三個月就把我工資卡拿去了,說是幫我理財,結果人沒了,債主卻找上門來了。我怕我姐罵我,更怕我媽受不了,就……只能來找你。”
我心頭一沉,這小雨,從小就要強,不肯讓人瞧不起,結果這回是徹底跌了跟頭。
“你有沒有報警?”
她又搖頭,“他們說只要我敢報警,就把那些照片視頻全發網上,發我單位群里。”
我倒吸一口涼氣。
“你先別怕,住下,其他事我想辦法。”
她哭著點頭,眼神里帶著一絲久違的依賴。我心里五味雜陳,一邊是對她的心疼,一邊是對這破事兒的怒火。
那幾天,我四處找朋友借錢,又聯系了一位老同學,是做法律援助的,想先從法律上看看怎么能處理這事兒。
“小雨欠的這個,合同有嗎?有沒有她簽字的證據?”
“他們沒簽合同,就是轉賬和口頭說的。我有聊天記錄。”
“那問題還好一點,騷擾威脅就可以走報案流程,但她得勇敢站出來配合。”
我回去和小雨說了,她臉都白了,嚇得連夜哭著要走:“姐夫,我不能把事鬧大,我真的怕了,他們有人在我單位門口堵過我。”
我抓著她手臂:“你走了,事情也不會解決,他們還是會來,甚至可能傷害你家人。你不站出來,就會一直被他們牽著鼻子走。”
她哭得更厲害:“可我真的害怕。”
“我來陪你。”我說。
她愣了一下,望著我紅著眼:“你……你為什么愿意幫我?”
我苦笑了一下:“當初你姐跟我吵得最兇的時候,是你每次偷偷給我遞水勸架;我搬走那天,是你幫我把行李裝好的,還塞了一包紙巾。小雨,我欠你一句謝謝,也不想看你毀在一群人渣手里。”
她愣了一下,低頭沒說話。
接下來幾天,在我和同學的安排下,小雨鼓起勇氣報了案,我們也順利搜集了證據。那些高利貸的人,很快被警方傳喚,事情有了轉機。
但視頻的事,依然像一顆定時炸彈。
一天傍晚,我送小雨去派出所補充材料,回來的路上,她突然開口:“姐夫,你不怕嗎?怕我這些事連累你?”
我側頭看著她:“怕啊,但更怕你一直被困在這里出不來。”
她眼眶一下就紅了,半晌沒說話。
事情最終算是告一段落。警方根據她的陳述追查到了幕后操作的人,證據確鑿,案件立案。雖然過程艱難,但最起碼,她不用再躲了。
她住我家的這段時間,我倆慢慢熟了,晚飯時她會下廚,偶爾幫我修修店里的賬目。我的同事們一開始都說:“老李,這是你女朋友?”我連忙搖頭:“前小姨子,暫住。”
他們笑得曖昧,我只當聽不見。
小雨最終辭了原單位,換了份文職的工作。我幫她聯系了一個熟人介紹,收入不高,但安穩。
她臨走前,把鑰匙還我。
“姐夫,我該走了。不能總靠著你。以后,我想靠自己。”
“你真不留在這兒?”
她輕輕搖頭,又抬頭笑了下:“你要真想讓我留下……等你哪天不再是我‘姐夫’了,再說吧。”
我愣住,半天才回過神。
她沖我揮了揮手:“姐夫,再見。”
“是李國棟,不是姐夫。”我脫口而出。
她回頭一笑,淚光中卻帶著一絲輕松:“好,李國棟,再見。”
那天她走后,我一個人坐在院子里抽煙,心里一陣空。
我從沒想過,那個當初圍著她姐姐轉的小姑娘,有一天會成為我愿意拼命保護的人。
也許,這世上的緣分就是這樣。走著走著,才知道誰是真正愿意為你拼命的人。
她說她會回來。
我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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