書接上回。
就在家人到處尋找伍石公的時候,消息傳來,陳其美在1916年5月18日在上海遇刺身亡,就此陳其美很多嫡系遭到清洗,家里的老人想起大仙的那一卦,不尤得暗想真準啊。
而就在陳其美遇刺后不久,伍石公突然就回家了,但他并沒有對生父和養父提及他這幾年去哪了,但讓兩位老人意外的是,在外漂泊數年的兒子居然信佛了,而且非常虔誠,接著對父親伍伯堂表示,他將和養父繼續學醫。
可這伍石公學醫也是三分鐘熱血,學了幾個月后又忽然表示不想學了。這時候的伍石公每天就是跑步、野外訓練、柔道、劍道、合氣道以及射擊這些軍事訓練,這些訓練,他有時去上海虹口公共租界日本人開的劍道館或俱樂部里跟日本人對練。
這樣過了一段時間,伍石公又不干了,就又找了個日本商人合伙做起了西藥藥械生意,一直合作到1931年“九一八事變”爆發,這才斷絕了跟日本人的來往。在上海爆發“一·二八事變”后,伍石公受淞滬警備司令戴笠召請,到司令部擔任翻譯兼帶收集情報。這時,有巡捕房的朋友給他透風,因為他竊取日軍情報要找他麻煩,伍石公于是再次失蹤,去哪了不知道,就在此時他父親因病去世。
當時的上海是亞洲最大的國際情報中心,匯聚了美蘇英日、國民黨及中共的各路情報機構,其中不少情報人員都認為伍石公是在從事情報工作,乃是一個沒有政治立場的情報販子,誰給錢就給誰辦事,但絕對不給日本人辦事。
抗戰勝利后伍石公露面了,他在上海開了一家西藥藥械中介公司,都是跟在上海的國民黨黨政軍警特合伙做買賣。1947年國民黨籌備開“國大”時,伍石公被推舉為上海代表候選人。他斷然拒絕了蔣介石的邀請。
早在四十年前,蔣介石就在東京與伍石公相識,兩人還是同時宣誓加入同盟會的,面對伍石公的婉拒,蔣介石也只有答應,還給了他一張親筆簽名的名片,伍石公出門就把蔣介石的名片撕碎扔到外面。返回上海,伍石公把西藥藥械中介公司兌了出去,從此不再經商,也不行醫,不工作,當然錢他自然不缺,一生未婚單身,也沒有家庭拖累,此時的伍石公住在朋友送給他的一棟別墅——上海西郊虹橋路的避風堂別館,再次過起了隱士生活。
虹橋路上有國民黨淞滬警備司令部偵緝大隊和憲兵團駐扎,有警察分局,他們肯定會對伍石公進行秘密監視。不過國民黨方面認為伍石公會通共,監視不過是例行公干而已,正因如此,1949年清明節發生在蘇州的“臨頓路血案”,才讓保密局局長一號長官毛人鳳吃驚非小,最后居然驚動已經下野的蔣介石。
而這件血案又引出一人,此人就是電影《永不消逝的電波》中的主人公李俠的原型——李白。
李白,原名李華初,1925年加入中國共產黨,參加了秋收起義,成為紅四軍通信連的一名戰士,后任通信連指導員。1931年在中央軍委無線電學校第二期電訊班畢業后,被分配到紅五軍團任電臺臺長兼政治委員,后隨紅五軍團參加長征。1937年10月,李白受黨組織派遣,化名李霞由李克農陪同赴上海,以“中央聯絡員”的名義負責黨的秘密電臺的工作。
李白在上海潛伏期間,向延安和西柏坡發送大量的解密情報,但不幸的是,1948年12月30日,李白的電臺在被國民黨特務機關偵破被捕,次年5月7日壯烈犧牲。據史籍記載,毛澤東主席曾就何人適宜出任未來的新中國首任郵電部長征求李克農的意見,李克農推薦了李白,可見李白在中共領導層心目中的分量。
李白的出事毫無征兆,李白在上海潛伏,系李克農親自布置,其關系直屬中央情報部門,中共上海局地下黨組織并不清楚他的情況,甚至不知道有他這樣一位高級別的報務員潛伏上海多年,直接與黨中央進行電臺聯系。因此,在上海解放后,李克農指令中央社會部在上海的秘密情報員“158”擔負起這項調查任務。
“158”就像當年奉命潛伏滬上的李白一樣,系中社部潛伏在上海的一名直屬李克農掌握的情報員,跟中共中央上海局不發生任何聯系。一個多月后,“158”向李克農報告:1948年12月30日凌晨,李白同志在其住所發報時遭“保密局”抓捕,現被關押于虹口北四川路淞滬警備司令部看守所。
李克農下達最高命令:嚴密注意動向,著手物色有效關系不惜一切代價組織營救,并定期匯報進展情況。“158”于是就通過伍石公了解情況,通過伍石公的關系得知,上海警備司令部正謀劃將李白同志轉移至南市蓬萊路警察局看守所化名寄押,同時關押的還有被“保密局”抓捕的中共中央上海局機要電臺報務員張困齋、秦鴻鈞。
接到“158”的這份重要情報后,李克農經考慮決定劫囚車救李白,誰知,就在李克農準備通知“158”對武裝劫囚車此進行規劃的時候,“158”突然發來緊急報告:他將在數小時內登上前往臺北的國民黨軍艦,隨軍撤離大陸,當情報傳遞李克農案頭時,那艘軍艦應該已經快到臺灣了,好在李克農經驗豐富,立即啟動備用方案。
中央社會部并報請中央軍委副主席兼代總參謀長周恩來批準,決定委派代號“575”的郁鈞漢同志以“中央社會部特派代表”的名義前往滬上,負責制定行動方案并指揮營救行動。3月27日,他就奉命秘密前往上海。可是,在預定的接頭地點,伍石公卻沒有出現。
曾留學日本攻讀警務的伍石公,社會閱歷、江湖經驗十分豐富,他對于第一次次接頭,他甚為謹慎,不敢貿然而往,可如果不去,又會導致與中共方面失去聯系,反復權衡,他采取了“制造二次接頭機會”的方式,在接頭地點留下了“158”告訴他的暗號。
郁鈞漢其應變能力更是非同尋常,發現伍石公留下的暗號,他開機領悟了對方的意圖,根據伍石公的設計,于當晚進行了第二次接頭。兩人依然沒見面,而是通過“廣告留言+電話”的方式進行溝通。兩天后的4月5日清明節傍晚,他們終于在蘇州臨頓路伍石公的“避風堂別館”正式見了面。
這就是以往的經過,可讓雙方都沒想到的是,這次見面竟然出了岔子!臨頓路上的“避風堂別館”,是伍石公二十年前別人贈送的,1929年初秋,蘇州一個馬姓老華僑的六歲的孫兒被太湖湖匪綁架,不要贖金、卻要他為綁匪心愛的行院煙花女贖身。湖匪就就是想娶這個小姐當媳婦,但幾次贖身小姐都不愿意,當這個匪徒得知這個小姐有個熟客馬先生,就想出了綁架馬家的孫子,讓馬先生變相成為說客的主意。
馬先生于是就去找那個煙花女交涉,不料那個小姐卻說什么也不肯答應。綁匪給出三天期限,不行就撕票!馬先生走投無路,只好求助于伍石公,人命關天,伍石公當然不能見死不救,況且他還有青幫“大”字輩的身份,這種小事,當然不值得他親自出面去蘇州跑一趟。他只是給蘇州青幫大佬崔云奎發了一封電報,就解決了問題。孫兒回家后,馬先生再也不敢待在蘇州了,不久后出國定居,走的時候,就把臨頓路上的花園洋房留贈此事的居間調停者崔云奎,另留下二十兩黃金,請崔云奎轉交伍石公作為感謝。
崔云奎一直想結交伍先生,卻始終無緣。這次是個極好的機會,于是借著拜會伍石公的時候,就把這套房產和二十兩黃金一并奉上,謊稱這是受馬老先生之托。擔心伍石公堅辭不受,他還請人偽造了一封馬老先生寫給伍石公的信函,而一應過戶手續,則是崔云奎代為辦理的。最終,伍石公收下了房產,把二十兩黃金轉贈崔云奎。這套位于蘇州臨頓路臨頓橋畔的房產,被伍石公命名為“避風堂別館”。
后來崔云奎去世,其子崔雨天也有青幫身份,當過北洋軍隊的旅長,但1933年就退隱做了。因為崔云奎的關系,伍石公與其建立了交往,崔雨天出于好意指派了兩個弟子祁健郎、葉松林過來給伍石公當管家。
伍石公跟郁鈞漢接上頭,相約清明節當天在“避風堂別館”見面。隨即就往蘇州打了個電話,但他沒說約人見面的事,只是像往常一樣說要過去一趟住幾天,讓祁健郎、葉松林稍稍打理一下。祁葉照例向師父崔雨天稟報,崔雨天就說如今國共正在爭天下,局勢動蕩,我明天我增派人來幫忙兼帶護衛,你們務必多加小心。
清明節這天傍晚,郁鈞漢冒雨抵達“避風堂別館”,伍石公則是兩個小時前從上海乘火車過來的。祁健郎、葉松林和崔雨天派來的另外一個弟子也做好迎接準備,并定了一桌酒席。伍石公將郁鈞漢引進二樓書房,主客兩人則抽煙喝茶閑聊。
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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