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你爸媽死在你面前的感覺,應該不好受吧?”
冷秋語跪在冰冷的地面上,膝蓋已經(jīng)失去知覺。
她狼狽的蜷縮在角落里,哭的渾身都在顫抖,無助的伸手想要抓住眼前的欄桿。
鐵籠里關著她年邁的父母,籠外十幾匹餓狼正焦躁地徘徊,綠瑩瑩的眼睛在黑暗中閃爍。
“洛斯言,求求你放了我爸媽……”她的聲音嘶啞得不成樣子,手指摳進掌心滲出血絲。
洛斯言站在三步之外,居高臨下地俯視著她,薄唇吐出的話語如同冰錐:
“誰讓你們一家敢動青青?現(xiàn)在她還躺在醫(yī)院昏迷不醒!我早就警告過你,別和青青作對,為什么就是不聽?”
看著他滿臉都是狠厲神情的模樣,冷秋語只覺得心如刀絞,眼淚都快流干了。
記憶如潮水般涌進腦海中,三年前的雨夜,她被醉酒的小混混糾纏,是洛斯言挺身而出,將她護在身后。
后來他溫柔地替她擦去臉上的雨水,輕聲說:“別怕,以后我保護你。”
那些深夜加班后他送來的熱粥,生病時徹夜守在床邊的身影,求婚時單膝跪嚴重閃爍著愛意的神情……
這些畫面在冷秋語腦海中不斷閃過,與眼前冷漠的男人重疊,讓她產(chǎn)生一種荒誕的錯覺。
“是葉青青先推的我,我爸媽只是護著我……”她只能無力的反復解釋。
“青青現(xiàn)在躺在醫(yī)院!”洛斯言突然暴怒,踹翻的金屬椅子撞在鐵籠上發(fā)出巨響。
本就有心臟病的母親被嚇到臉色慘白,嘴唇都泛著青灰色。
父親目眥欲裂,拍打著欄桿怒吼:“有什么沖我來!別對我女兒動手!”
周圍被鐵鏈拴住的幾只野狼都有些蠢蠢欲動了,張著獠牙想要掙脫束縛沖過來。
“不道歉,就看著你爸媽是怎么被狼群吃成碎片的吧!”
洛斯言故意解開了其中一根鎖鏈,狼群們身上的枷鎖少了一道,撲騰的更激動了。
手機里傳來撕心裂肺的哭喊,是母親絕望的求救聲。
冷秋語渾身發(fā)冷,突然想起三個月前,洛斯言帶她參加家族晚宴,看到站在角落里,眼尾泛著薄紅的葉青青,瞬間變了臉色。
他眼里是掩飾不住的復雜情緒,心疼、憐惜和痛苦,這些神情都是她從來沒有見過的。
也就是從那之后,一切都變了。
冷秋語看著父親花白的頭發(fā)沾滿冷汗,母親嘴角還掛著血跡。
她閉了閉眼,淚水滾過下巴砸在地上。
“我道歉,我道歉……”冷秋語顫抖著起身,雙腿幾乎無法支撐身體,“只要你放過我爸媽,我什么都愿意做。”
幾個保鏢立刻上前把她塞進了車里,朝著醫(yī)院的方向疾馳而去。
病房里,葉青青柔弱無骨的躺在病床上,臉色蒼白卻難掩眼底的得意。
冷秋語攥著衣角,指甲幾乎要刺破掌心,她猛的跪在了地上,膝蓋磕在地板上發(fā)出沉悶的聲響,紅著眼低頭道歉:
“葉青青,對不起,我不該隨便傷害你……”
“秋語姐別這樣。”葉青青虛弱地伸出手,“斯言哥也是太擔心我了,才會這么不理智,你別生他的氣嘛。”
洛斯言站在一旁,眼神復雜地看著冷秋語。
看著這場道歉結(jié)束后,他轉(zhuǎn)身喊來保鏢,漫不經(jīng)心的吩咐道:“帶她去見她父母。”
荒郊野外,狼群發(fā)出令人膽寒的嚎叫。
冷秋語看到父母被人從鐵籠里拉了出來,扔在了一個大坑里,身上還綁了一塊塊沉重的鐵塊。
而那些束縛野狼身上的鎖鏈,也不知何時竟然被解開了!
“爸媽!”她意識到了不對勁,想要沖過去,卻被洛斯言緊緊攥住了手腕。
就在這時,意外發(fā)生了。
狼群突然躁動起來,如同黑色的潮水般撲向眾人。
冷秋語的父親拼盡全力掙脫鐵鏈,一把將她推開:“快跑!別回頭!"
冷秋語踉蹌著后退,看著父母被狼群淹沒,母親凄厲的哭喊刺穿耳膜。
她感覺腹部一陣劇痛,溫熱的液體順著大腿流下。
血腥味刺激著狼群,幾只野狼轉(zhuǎn)頭向她撲來……
再次醒來時,冷秋語躺在陌生的病房里。
吳叔紅著眼眶告訴她真相:“葉青青是洛斯言的初戀,當年兩人不知因為什么事突然分手,她一聲不吭的出國后,洛斯言找了她整整五年,現(xiàn)在她在國外混不下去,只能回來重新投靠他……”
“但她得知洛斯言和你的關系后,特地做了個局,讓你爸媽以為你出事了,情急之下只能去威脅她放過你,沒想到她假裝被推下了高臺,不惜摔的頭破血流也要陷害你們一家。”
“現(xiàn)在她的目的達到了……”吳叔紅了眼,忍不住抹著淚。
冷秋語看著窗外的陽光,卻感覺不到一絲溫度。
原來曾經(jīng)洛斯言洛斯言對她那些無微不至的好,都是把她當成了葉青青的替身。
從頭到尾都是一場精心策劃好的騙局。
她害了所有人……
吳叔從口袋里掏出一張卡片:“你爸媽早就察覺到不對勁,他們提前為你辦好了法國綠卡,一個月后就能離開了,這是他們最后的心愿……”
冷秋語緊緊的攥住了手中的卡,忍了許久的淚水終究是忍不住奪眶而出。
巨大的悲傷沖擊下,她虛弱的身體承受不住這么多的打擊,大片的眩暈襲來,她再次昏了過去。
徹底失去意識前的最后一刻,她感受到了一陣輕松。
終于到了要離開的時候了。
冷秋語從昏迷中醒來時,只覺得渾身頭痛欲裂。
她病房里消毒水的味道讓她立刻想起父母被狼群撕碎的畫面,還有吳叔交代的種種事情。
洛斯言站在窗邊,剪影修長挺拔。
她猛地坐起身,腹部的傷口崩裂開來,潔白的病號服上立刻洇開一片鮮紅。
“我爸媽的遺體在哪?”她的聲音沙啞得不像自己的。
他轉(zhuǎn)過身,臉上是她從未見過的冷漠。
“被狼撕咬得只剩兩根腿骨,已經(jīng)火化了。”
這句話像一把鈍刀生生劈開她的胸腔。
一瞬間,整個世界仿佛都安靜了,只能聽見腦海中的轟鳴聲。
她覺得自己像是掉進了深不見底的深淵里,胸腔被人剖開了一個大洞,正呼呼的灌著冷風。
冷秋語死死盯著這個曾經(jīng)說愛她的男人,他臉上甚至沒有一絲愧疚,只有顯而易見的不耐煩。
“他們明明是無辜的,你為什么要這么做!”她再也克制不住內(nèi)心翻涌的痛苦情緒,失聲痛哭起來。
“傷害青青的人都該死,任何人我都不會放過。”洛斯言居高臨下的望著她,勾起唇冷笑出聲,抓住她的手腕威脅道。
看著眼前男人始終都冷漠無比的神情,她感受到了從未有過的絕望和痛苦。
這一刻,她后悔自己愛錯了人。
冷秋語渾身顫抖著,隨手拿起床頭柜上的花瓶想要砸他。
“你是不是瘋了!”洛斯言側(cè)身躲了過去,瓶身擦過他的手臂,留下一道血痕。
他瞬間變得怒不可赦,攥住她手腕的力道越來越重。
突然猛地一甩,冷秋語從病床上重重摔了下來。
腹部剛剛縫合的傷口撞在床頭柜尖銳的角上,溫熱的鮮血瞬間浸透了紗布。
她疼得蜷縮成一團,渾身都止不住的發(fā)抖,卻倔強地不肯發(fā)出一聲呻吟。
病房門“咔嚓”一聲被人從外面打開了。
“發(fā)生什么事了?”葉青青臉上帶著膽怯的表情推門而入,手里捧著一個精致的檀木盒子,假裝驚訝的悠悠開口,“秋語姐,你怎么躺在地上?”
冷秋語艱難地抬頭,看到葉青青眼中閃爍的惡意。
女人的視線在她流血的小腹上停留片刻,嘴角勾起一抹幾不可見的笑。
“我特意跟斯言說想來看看你”葉青青晃了晃手中的盒子,“這是斯言讓我?guī)н^來給你的,你猜猜里面是什么?”
一種不祥的預感突然涌上了心頭。
她掙扎著想站起來,卻因為失血過多而踉蹌了一下。
“哎呀,手滑了。”葉青青突然松開手指,盒子“啪”的掉在地上,蓋子彈開的瞬間,灰白色的粉末撒了一地。
冷秋語的瞳孔驟然收縮。
“對不起秋語姐,我不是故意的,你不會怪我吧……”葉青青假裝不可置信的捂住嘴,眼眶泛起了一層薄紅,低聲解釋著。
“我特意找人把你爸媽骨灰收集起來,本來想給你留個念想的……”
病房一瞬間變得寂靜無比。
冷秋語覺得腦袋像是被人狠狠打了一拳,變得一片空白。
耳邊嗡嗡作響,視線里只剩下地上那攤灰白的粉末。
她的父母為了保護她被狼群折磨致死……自己卻連一盒骨灰都保不住……
“不要!”她失魂落魄的跪爬著撲向那堆骨灰,腹部的傷口在地上拖出一道血痕。
指尖剛觸到那些粉末,窗外突然刮進一陣大風,灰白的塵埃被卷起,飄散在空氣中。
“不!不要!”冷秋語瘋狂地揮舞著手臂,想要抓住那些飛散的塵埃,卻只能眼睜睜看著它們消失在窗外。
她跪在地上,雙手徒勞地抓握著空氣,喉嚨里發(fā)出破碎到不成調(diào)的哀鳴。
“秋語姐你別這樣,我都跟你道歉了,別那么沖動。”葉青青矯揉造作的走上前想要扶起她。
“啪——”清脆的響聲響徹了整個病房。
冷秋語的掌心隱隱發(fā)麻,火辣辣的疼痛蔓延了整個手掌,她知道自己剛剛究竟用了多大的力氣。
葉青青不可置信的捂著右臉,撲倒洛斯言的懷里哭的梨花帶雨,委屈的抱怨:
“斯言哥哥,秋語姐為什么突然動手打我,我臉好痛啊,頭也很暈……”
洛斯言氣的臉色鐵青,吩咐身邊的保鏢給冷秋語兩巴掌。
但冷秋語卻像是感覺不到疼痛似的,蜷縮在墻角,顫抖的手指在地上摸索,試圖找到哪怕一粒骨灰。
但除了血跡,什么也沒有。
窗外的風還在呼嘯,仿佛在嘲笑她的徒勞。
洛斯言看到她這幅失魂落魄的模樣,心涌起了一陣說不清道不明的難受。
他緊皺著眉一把橫抱起冷秋語,強硬的帶著她想要離開。
“這段時間跟我回別墅待著,哪都別去!”
冷秋語被強制關在了主臥里,手機和電腦都被沒收了,狀態(tài)肉眼可見的在一天天變差。
大多數(shù)時候她都蜷縮在床角,怔愣的看著窗外,發(fā)呆很久。
直到洛斯言推開房門吩咐保鏢:“把她帶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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