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昭是侍衛(wèi),卻喜歡上了小姐。
小姐看不上他,便把唐若鳶這個毀了容的丫鬟丟給他,同他成了親。
成婚三年,他會在旁人譏諷她容貌時為她出頭,也會在打雷的時候溫聲哄她入睡,無數(shù)次她都以為,他定是忘了小姐,愛上了她。
直到小姐哭著撲向他,說她后悔了,他沒有任何猶疑,在她生產(chǎn)當(dāng)日便拋下她帶著小姐私奔。
那日,他跑了,唐若鳶愛慕著他的一顆心,也死了。
后來聽說那恢復(fù)皇子身份的魏昭瘋了一般的翻遍了京城,都沒找到他失蹤的發(fā)妻。
……
“若鳶,你那便宜夫君回來了,趕緊收拾收拾回家吧,他帶了好多東西呢?!?br/>聽到這話,唐若鳶瞬間放下手上的活計,朝下人的院子里跑去。
眼見著小院的柴門大開著,她心底的歡喜快要滿溢了出來。
雕花窗欞推開半扇,唐若鳶三步并做兩步躍上臺階,想看看里面的情形。
只見錦布包袱、木盒妝奩堆了滿屋,魏昭正一樣一樣解開攤放著。
而屋子里卻不光有他,還有他們二人的小姐,這尚書府的大小姐——宋時語。
她跟在他身后,手里指指點點的,挑著中意的物品。
“這次帶來的蜀錦和首飾都不錯,這幾樣小玩意也和我眼緣,全送到我房里吧。”
“這幾盒脂粉顛得有些散亂,就留給唐若鳶吧?!?br/>“她臉生成這個模樣,你還是讓她涂些粉吧,省得每次頂著這么大一道刀疤出現(xiàn)在我面前,可要把我嚇個半死?!?br/>這幾句話落在唐若鳶耳中,如同細(xì)針一樣扎得她心中刺痛不已。
還沒反應(yīng)過來,宋時語就已經(jīng)走到她面前,留下幾句尖酸的嘲諷。
“讓開些,別把你身上的窮酸氣沾到本小姐身上了?!?br/>唐若鳶連忙往旁邊退讓了些,宋時語輕哼了兩聲,昂著頭耀武揚威般地離開了。
眼見著人走了,魏昭才跟著走出來,遞來一根簪子,溫聲道:“莫要將小姐的話放在心上,這是我去蜀地給你帶的禮物?!?br/>這支雕著蘭花的玉簪光澤質(zhì)地柔和而細(xì)膩,唐若鳶很喜歡,拿著看了又看。
兩個人慢慢走進(jìn)房里,魏昭又拿起桌上的幾個妝奩放在她手邊,“這幾份脂粉你也拿去,平日里可以多涂一涂,遮掩下臉上那道傷疤。”
唐若鳶忽地怔住了,她看著這幾個密封著的盒子,眼底滿是黯然。
“阿昭,你也覺得這道刀疤看起來很嚇人嗎?”
聞言,他搖了搖頭,低聲道:“我不在意容貌,我只是不想你因為這些傷痕而引人非議,也不想你被小姐為難?!?br/>方才宋時語的話又一次在唐若鳶耳邊回響。
她知道魏昭向來沉默寡言,今天突然同她說這些話也不過是因為太過在意小姐,小姐說不想看見她這張臉,所以他才讓她遮掩住。
臉上那道橫穿兩張臉頰的巨大傷口已經(jīng)痊愈了,卻又在此時開始隱隱作痛起來。
唐若鳶忍不住低下了頭,她拿起那幾個妝盒,聲音很是沉悶。
“我知道了?!?br/>魏昭沒有聽出她語氣中的失落,只點了點頭,隨后將房間里的東西都收斂在一起,一齊帶著往側(cè)院里去了。
唐若鳶看著又恢復(fù)了空蕩的房間,心中感傷不已。
十二歲家道中落被賣入尚書府中后,唐若鳶被指派著去側(cè)院服侍小姐。
她落難時臉上留下了一道疤痕,所以小姐很是不喜歡她,常常使喚著她做些苦活重活。
她心中委屈卻也不敢多言,只能更謹(jǐn)小慎微做好分內(nèi)之事。
整個側(cè)院之中,只有魏昭對會對她多加照顧,因而她慢慢的喜歡上了他。
三年前,小姐將她指給魏昭為妻,她以為自己終于得償所愿。
可直到婚后她才發(fā)現(xiàn),魏昭喜歡的人是小姐。
唐若鳶意識到這點之后心中很是難過,可她也明白,以自己的身世樣貌,能嫁給魏昭已經(jīng)是求而不得的福分了,又哪里敢奢求他的愛呢?
因而婚后這三年她一直裝作什么也沒察覺的樣子,安分地扮演好魏昭妻子的角色。
好在這三年,他做足了一個好夫君的模樣,會在旁人譏諷我容貌時為她出頭,也會在打雷的時候溫聲哄她入睡,
只可惜,所有的這些,在撞上小姐后,卻仍然變得不值一提。
他最在意的,目光跟隨的,始終只有小姐。
第二日去伺候時,唐若鳶戴上了那根玉簪,還涂上了一些脂粉蓋住臉上的傷。
幾位老婆婆見著她眼里都露出幾分驚艷,拉著她的手勸了幾句。
“若鳶,你年紀(jì)還小就該多打扮打扮,看起來蠻清秀的。”
自從臉上留疤之后,唐若鳶便時常低著頭不大喜歡露臉,看起來總是自卑而怯懦的。
乍然聽到人這樣夸贊,她心底難免升起一絲雀躍,修剪花枝時臉上也帶著笑意。
魏昭路過花園瞧見她,眼中也閃過一些別樣的情緒。
宋時語順著他的眼神看過去,看見了與往日很是不同的唐若鳶,臉上瞬間浮現(xiàn)出不耐煩。
她勾了勾手,魏昭卻毫無反應(yīng),她便氣惱地把手里的玉佩丟進(jìn)了池塘里。
咚的一聲,瞬間將兩個人的目光都吸引了過來,宋時語瞟了唐若鳶一眼,指了指池塘。
“本小姐滑了手,不小心把玉佩丟進(jìn)了池塘里,唐若鳶,你去撈上來。”
正值冬月池水冰冷徹骨,魏昭聽到這話眉頭微微皺了起來,他朝前走了兩步俯了俯首。
“小姐,若鳶不會鳧水,我可代勞。”
宋時語聽到這話瞬間就生氣了,她拿起手里的鞭子,不由分說地對著魏昭打了起來。
“你是下人,怎么敢忤逆主子!”
鞭子帶著破空聲如雨點般落下,魏昭被這發(fā)了狠勁的鞭子打得踉蹌不止,身上很快就見了血。
可他躲也不躲,一聲不吭地硬生生承受著。
唐若鳶看著那一道道血淋淋的鞭痕驚懼又心疼,再顧不得連日酸痛的腰身跳進(jìn)水里。
一盞茶的時間過去后,她終于在池塘中央撈起了那塊玉佩。
宋時語看著她那張重新露出了傷疤的臉,心里終于滿意了。
她拿過那塊濕漉漉的玉佩,語氣很是不屑。
“唐若鳶,你長得丑,再怎么打扮都難看,還是不要再白費心思了。”
唐若鳶的臉一下就變白了,手指不由自主地?fù)芘^發(fā),想擋住自己的傷口。
宋時語看著她的動作嗤笑了一番,又看了看跪在地上一言不發(fā)魏昭,隨后將臟了的玉佩丟到他手里,拍了拍手。
“長得難看的丑八怪和沒張嘴的啞巴,還真是般配啊?!?br/>撂下這么一句話后,她便收起了手里的鞭子離開了。
眼見小姐的身影徹底消失后,唐若鳶連忙上前扶起遍體鱗傷的魏昭回了家。
她翻箱倒柜地翻著藥瓶,一回身卻看見他正仔細(xì)地擦拭著玉佩上的泥垢,隨后又將這枚玉佩放進(jìn)了貼身的香囊里。
明明是很尋常的舉動,但唐若鳶卻看得眼熱不已。
“阿昭,你為何非要硬挨這頓鞭子呢?明明你什么也沒做錯。”
魏昭手里緊緊攥著那個香囊,合上了眼眸。
“小姐是主子,我們?nèi)撬藲猓P是應(yīng)該的,不過是一頓鞭子而已,沒什么大不了。”
唐若鳶看著他的模樣,心中滿是酸楚。
她很想問問魏昭,你真的這么喜歡宋時語嗎?喜歡到即便挨了打也甘之如飴嗎?喜歡到連她隨意丟棄的玉佩也視若珍寶嗎?
文章后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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