盡管現在距離印巴“5·07空戰”已經過去兩個多星期了，但是這事情在互聯網上引發的漣漪效應卻遠未結束。

最近我上網的時候在油管上刷到了一條越南軍事博主制作的視頻，他用了很長的篇幅對印巴“5·07空戰”進行了深入分析，分析到最后得出了許多令相當一部分越南網民感到五味雜陳的結論，其中包括：

• 在過去，中國武器常常遭到低估，大家要么嘲笑中國貨的質量不行，要么就吐槽它們沒有經過實戰檢驗。然而，這次的“5·07空戰”已經證明了，這種觀點很顯然過時了。
• 法國達索“陣風”和中國成飛的殲-10C，它們代表著兩種不同的戰斗機設計哲學，也反映出了現代空戰中兩種對立的思維流派?！瓣囷L”和殲-10C之間的對決不僅是東西方兩種先進戰機之間的較量，也是西方和中國在軍事技術領域展開激烈角逐的一種體現。就眼下的情況來看，中國流派顯然已經在當前的競爭中占據了上風。
• 殲-10C的表現固然出人意料，但是霹靂-15E的一鳴驚人更是令人倍感意外。這種導彈能夠精確摧毀敵方最重要的戰略目標，比如預警機、加油機以及遠在145公里外的高價值戰斗機等。據說中國自用版的霹靂-15射程更是超過了300公里，這個數字讓很多軍事強國都感到如芒在背。據軍事專家評估，霹靂-15是目前世界上最先進的空對空導彈之一，只有美國的AIM-120和俄羅斯的R-77能夠稍稍與之抗衡。
• “5·07空戰”的結果對越南來說是很震驚的。“陣風”的折戟沉沙再次提醒了越南：在現代戰爭中，沒有什么武器系統是神圣不可侵犯的。印度人在南亞的教訓給許多國家，特別是越南上了血淋淋的一課。如果越南哀之而不鑒之，那么最后只能是亦使后人復哀越南人矣。
• 越南和印度在空軍建設上有很多相似之處。比如，越南空軍目前的主力機型蘇-27SK和蘇-30MK2，都是典型的俄制4代機。為了應對日益增長的地緣政治壓力，越南也在逐步尋求接觸西方戰機，比如美國的F-16、瑞典的“鷹獅”，甚至是法國的“陣風”。然而，最近的印巴空戰已經表明了，如果戰機平臺、武器系統和電子戰系統之間無法實現有機整合，只能各自為戰，那么就算越南從西方搞到了最現代、最昂貴的戰機，也不一定能確?？罩袃瀯?。而說到體系對抗，越南空軍在這方面甚至連印度空軍還不如。
• 除了體系建設上的落后之外，缺乏類似霹靂-15這樣的遠程空空武器也是越南空軍的一大短板?！?·07空戰”已經證明了，即使是殲-10C這種整體性能看似不如“陣風”的中國飛機，只要它配備了霹靂-15這樣的先進導彈，并且率先開火，那么依然很有希望在空戰中將對手斬落馬下。有鑒于此，越南急需為本國空軍升級武器庫，要積極引進更先進的外國遠程空空導彈，而不是僅僅依賴現有的俄式過時貨色，比如R-77或R-27。
• 最后，越南非常缺乏預警機和海上巡邏機，這在體系對抗中是很吃虧的。越南周邊的很多國家，比如中國、新加坡和泰國等，人家的預警機早就不知道玩了多少年了，然而越南空軍的編制中至今仍然沒有這種戰略武器。有鑒于此，越南需要加強跟俄羅斯、美國、印度、日本、韓國和歐洲國家的國防合作。一方面從這些國家積極接收適合在南海使用的現代武器；另一方面要提高自主能力，為應對日后南海地區可能出現的緊急情況做好準備。

雖然這條視頻在油管上的播放量不算特別高（僅4.5萬），但是評論區里的留言卻不老少。而且很多越南網民的評論里還透著一股酸中帶澀、澀里有苦、苦得來還有點辣得復雜味道。這些越南人或是羨慕，或是焦慮，或是驚恐，或是不屑，看罷頗給人一種蜀犬吠日之感：

“算了，我們就承認吧，中國技術已經超過西方了。”

“我覺得你說的挺中肯的，不是說貴就是好，再好的武器也是要靠人來用的：體系致勝才是王道。”

“說真的，中國武器真的是物美價廉，這一戰算是把名頭打響了……往后歐美再也無法打壓中國了……”

“非要說這次印巴空戰給了越南什么教訓，那就是千萬別買美國的飛機，因為買了你也用不上，純純架子貨?！?/em>

“殲-10C都這么厲害了，殲-20還得了？”

“對于那些崇尚昂貴西方貨的人來說，這一巴掌打在臉上疼不？”

“越南軍火庫是俄國貨、美國貨、韓國貨和歐洲貨雜糅在一起的‘萬國牌’，而柬埔寨則是高度專一的中國體系。如果越南哪天又和柬埔寨打起來，恐怕越南就是下一個印度，而柬埔寨則將成為巴基斯坦?！?/em>

“聽說殲-10C在中國空軍的戰斗序列里僅僅是排名第10的老幺啊。老幺出馬都能打出這等戰績，其他更強的機型出手那還得了？”

“你這話說了跟沒說的一樣，誰不知道體系致勝，問題是你讓我們越南上哪兒搞體系去？當今世界上只有兩個國家擁有這種本事：中國和美國。但這兩個國家都不會向越南出售武器，越南也不會找買東西的。我們越南人只能買俄羅斯的武器，最后的結果就是變成第二個印度?！?/em>

“雖然殲-10C確實先進，而且也在戰場上立了功，但我們越南肯定不需要這種東西，就算中國免費送給越南也不要，我們越南靠‘愛國情懷’戰斗，越南只需要米格-17就能戰勝一切了?！?/em>

“越南的教訓就是永遠不要購買中國的武器和裝備！！這是每個越南人都必須理解的道理，不用猶豫！只要是流著越南血的人都應該這么想?！?/em>

“印巴空戰有什么好學的？我不覺得越南需要從那場戰爭中學什么東西?！?/em>

“還記得1972年的河內上空嗎？越南的米格-17主宰了一切。中國人的殲-10C有什么好夸上天的？武器固然是重要，但更重要的是操作它的人?！?/em>

“就是就是，人最重要，美國的B-52那么兇，最后不還是被我們打得滿地找牙？”

“中國飛機的核心技術幾乎都是蘇聯給，蘇聯的厲害我們都領教過，可不能小看啊。”

“武器只是致勝的因素之一，更重要的是人的素質、勇氣、作戰水平和經驗。我們越南人太了解中國人的本質了，中國人無論素質、勇氣還是經驗都比不了我們，而且國際軍火市場有很多比中國更先進的武器可選，干嘛非得盯著他們不放？”

“得得得，我承認中國的東西又好又便宜，滿意了嗎？中國貨全是魚頭蝦尾，中國人最擅長抄襲偷竊了。”

“那些鼓吹買中國武器的家伙，虧你們說得出口，你們就不怕一旦開戰，越南手中的武器會突然出故障嗎?！?/em>

“為什么我們總要仰仗別人的鼻息？為什么越南不能造我們自己的飛機呢？”

聽完這些越南網民的鴉鳴蟬噪，我不禁想起了早在去年9月出過的一期節目（殲-10焦慮癥蔓延至越南：怎么辦？難道我們的戰機也要找中國買？）。當時國外社媒平臺上一直有小道消息風傳，說埃及空軍可能會考慮引進殲-10C。這事后來傳到了越南網民的耳朵里，還有越南視頻博主把相關話題做成了油管視頻。

和如今的情況類似，去年那條越南視頻的播放量也不算特別高，但是評論卻有幾百條，而且評論區里的越南網民就這事說什么的都有。有調侃埃及軍隊光會挑剔裝備卻打不好仗的，有埋怨美制軍火附加條件太高用起來太麻煩的，有感慨中國制造今非昔比已經可以和高貴的美制武器一較高下的，甚至還有焦慮要不要再拜北方大國為義父，完了再找義父劃拉點殲-10C的。

事實上，越南人對于殲-10C關（視）注（奸）遠比我們想象得還要早。早在2019年，就曾有越南媒體援引西方軍事專家的話稱，老撾空軍正在評估殲-10C的技戰術性能，以便為未來引進這種先進戰機打下基礎。

越南媒體指出，老撾空軍的狀況長期以來都不理想，即便是在魚腩遍地跑的中南半島上也屬于是吊車尾般的存在。直到2018年，老撾才從俄羅斯引進了4架雅克-130高級教練機。當時就有一種觀點認為，老撾引進雅克-130只是前菜，這是為后續購買殲-10C而做的準備工作。

老撾空軍的雅克130

在過去很長一段時間里，中南半島的兩大空軍強國都是越南和泰國，其中越南空軍的主力機型是俄羅斯的蘇-27和蘇-30，而泰國空軍則是美國的F-16和瑞典的“鷹獅”。一旦老撾獲得了殲-10C，那么中南半島的空中態勢平衡將有可能會被打破。屆時，老撾空軍不僅將憑借質量優勢力壓越南空軍一頭，甚至還能和泰國空軍掰掰腕子。

泰國空軍

雖然這個小道消息后來已被證明是子虛烏有，但“老撾有望引進殲-10C”的江湖傳說就這樣被深深地植入到了一些越南人的潛意識里。每逢中越或中美關系出現點啥風吹草動，抑或中國和老撾走得近了，就老有些越南人會把這個江湖傳說搬出來自己嚇唬自己。久而久之，這個江湖傳說搞不好可能已經成了一些越南人的睡前恐怖故事了。

現在一晃眼6年過去了，雖然老撾空軍遲遲沒有獲得殲-10C，但巴基斯坦空軍的殲-10CE已經在實戰中打出了赫赫威名。那些平時就容易對中國的軍事科技進步感到應激的越南網民，這下不用想也知道會是什么心情了。

羨慕、焦慮、驚恐、不屑……越南人的所有這些復雜情緒都是正常的，他們的百味雜陳總結起來其實就一句話——渴望成為巴基斯坦而不得。

在我看來，如果越南真的想要從這場印巴空戰中學到點什么東西的話，那就不應該太把目光局限在單純的軍事教訓上，因為越南能從軍事上學到的東西并不多。無論是超視距空空導彈也好，先進的預警機也罷，抑或完善的體系建設，這里頭的門道就算越南能琢磨明白也沒用——你琢磨明白了又能怎么著？這些東西你上哪兒搞去？中美的門子你都走不通，難不成你們還真想自己搓？

與其在窮兵黷武的不歸路上一條道走到黑，我覺得越南還不如學學人家巴基斯坦的外交策略，爭取早日跳出對北方鄰國的偏見與狹隘，放下自己那高傲的身段，像巴基斯坦一樣，踏踏實實地和中國搞好關系。

和中國做鄰居不難，牢記“不作死就不會死”這個基本原則就行。千萬不要把對華關系折騰到非逼得中國發火的地步，否則別說是什么“體系建設”，大羅神仙來了也救不了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