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篇作者 | 善瑾
我要將我的故事,一字一句,鐫刻于紙
身邊的朋友都說,我應當將我的故事鐫刻于紙,因為我的人生,跌宕起伏,悲歡交織,浸透了不為人知的傷痛,卻又在絕望的深淵中綻放出堅韌與光芒。這疼痛,深刻得仿佛能穿透骨髓,讓我在夜深人靜時仍能感受到那隱隱的窒息感;而這堅韌,則如同我的家鄉鹽堿地邊頑強生長的狗尾巴草,即便面對風沙肆虐,也依然挺立不倒,訴說著生命的奇跡。然而,我始終未曾提筆。那些過往的傷痛,雖已隨著時間的流逝漸漸結痂,但每一次觸碰,都仿佛能聽見疤痕下血液汩汩流動的聲音,那是過往傷痕在記憶深處低吟的哀歌。我害怕,害怕那些看似愈合的傷口,在文字的觸碰下,會突然崩裂,讓那些沉寂已久的鮮血再次汩汩涌出,染紅這平靜的紙張,也染紅我本已逐漸平復的心湖。
我更害怕,那些深埋心底的情感,一旦被文字喚醒,將如潮水般洶涌而來,讓我再次沉浸在那些不堪回首的過往中,無法自拔。因此,我遲遲不敢下筆,只愿將這份沉重,暫時封存在心底的最深處。但是我明白,若想真正從過往的陰影中走出,迎接生命中新的曙光,就必須鼓起勇氣,直面那些曾經讓我痛不欲生的記憶。因為,不面對過去,就無法真正釋懷,更無法大步流星地邁向未來。于是,我決定提筆,不再畏懼那些可能再次撕裂的傷口,也不再逃避那些深埋心底的情感。我要將我的故事,一字一句,鐫刻于紙,讓每一個字都承載著生命的重量與溫度。我希望,通過我的故事,能讓那些正在經歷困境的人感受到共鳴與力量,讓他們知道,在這個世界上,你并不孤單。我更希望,我的經歷能夠成為一盞明燈,引領著更多人勇敢地面對過去,擁抱未來,共同見證生命中那些不可思議的奇跡與美好。
我是一出生就被罰款1000元的“寄養女童”
我叫善瑾,我自己起的名字,因著善良,因著記憶里家鄉那棵美麗的木槿花。我沒問過我的父母我的降生是否如他們所愿,實現了所謂的兒女雙全(我還有一個比我大六歲的哥哥)。我只知道我的降生無論從政策上從經濟上從撫養上,都是極其艱難的。處在70末80初的當口,國家正在實行計劃生育,母親東躲西藏生下了我,也為此因為超生被罰款1000元,那個年代萬元戶都是少數,這個罰款意味著什么,我想誰都清楚,尤其對于一個一貧如洗的家。那時候我們住著土屋,母親沒有奶水,袋裝的奶粉也買不起。我仿佛是來折磨這個家的,不僅讓家里背上了沉重的債務,因為饑餓還是奶奶所謂的鬼神附體,我的夜夜啼哭便讓母親對初生的我生了厭。在那個年代每家都要定期出一個男丁出夫,義務挖溝渠,父親的長期不在家、奶奶的不管不問讓母親難上加難。據說(我也沒想求證,也不想觸碰母親的傷疤)生下我沒幾天,我便被送到了寄養的人家,父親每月送去麥子,那家人便養著我。如此命運的齒輪開啟,一開始便是厭惡與不詳,悲傷與別離。我的記憶出了名的早,也出了名的好,尤其是對苦難的部分,命運這是生怕我忘不掉啊。我記得我晚上啼哭、尿床時寄養人家的不耐煩,我記得我穿著開襠褲就學會了看著臉色吃飯,我知道什么菜該夾什么菜不該夾,我知道我只能吃多少而不是應該吃多少。我從能走路便跟著寄養人家下地干活,我天天盼著長大媽媽來接我。
兩個村子現在想來就僅僅六公里的路啊,怎么我就不知道回家的路,其實知道了又能怎么樣呢?我回去對媽媽而言是個累贅,因為媽媽不僅要種地還要外出打零工還債,奶奶也不肯看護我。中間爸爸出夫回來接我回家過一次,沒有全家團聚的喜悅,媽媽的臉好陌生好冷漠沒有一點笑容,我很快就被送回去了。正是這一次,我隱約記住了回家的路,也為后來的離家出走埋下了伏筆。隨著我的長大,我能干的活越來越多,但是尿床的毛病到了三歲還沒改掉。那一晚,我又尿床了,是在摘棉花接近尾聲秋末初冬的時候,被褥及其難干,我又被罵了,于是我決定回家,自己回家!我沿著上次父親來接我時隱約記得的路,小心的走著,一個戴布帽子的叔叔把我抱過了一個我邁不過去的溝,一個扎著大長辮子的約莫20歲上下的姑娘把我領過了一片小棗林,這便離我的家更近了。我開始見到人便說著父親的名字,忘了誰把我領到了家門口,可是柵欄門是鎖著的,柵欄間的空隙很大,對于瘦小的我來說,我鉆進去,可是里面的木頭門是鎖上的我就進不去了,我又累又餓又怕,天色已晚,我想來想去,記得奶奶家在河邊,我便去了。到底還是自己的孫女吧,我現在的想法是奶奶可以選擇不照顧我,但是寄養人家讓我受了委屈,她也是不愿的,尤其是看到穿著開襠褲的我屁股凍得都紫了的時候。奶奶掀起了她的斜襟大黑襖把我包了起來,那是我永遠記得的溫暖。奶奶把我藏了起來,要嚇唬一下那家人。
那天,對于寄養人家和我的父母,據說是驚天動地的一天。寄養人家急的嘴上起了泡,說人家這是罰了1000塊錢才生的孩子,丟不起啊,沿著河溝帶著棍子一路打撈,父親母親想的更多,認為被人販子拐走了。下半夜吧,奶奶還是把我“出賣”了,畢竟她也不會選擇照顧我,總之當我醒來的時候,天下已經太平了。母親有沒有罵我我記不得了,誰把我送回寄養人家我也記不得了,從此我便不跑了,因為父親說,只有我滿七歲了,能上學了,就能回家了。那七年過得可真慢啊,我從只會撿麥穗到會摘棉花、割麥子、蒸饅頭、炒菜……,我什么都會了,就是不會笑了,不愛說話了。小心翼翼和卑微刻進了骨子里,不再期待,不再盼望。
被霸凌那一刻,我已經抑郁了
我可以上學了,我回家了。長大后才知道人不能有太高的期待,否則那份失望會擊的你的心細細密密的疼。我以為,媽媽會開心的迎接我的到來,我以為,回到家那些寄人籬下的苦痛便沒有了,一切都是我以為。媽媽會因為我放學后沒有及時把河里的鴨子趕回家把鴨蛋讓別人家撿了起在門口破口大罵,媽媽會因為一點事就大發雷霆,家庭戰爭各式各樣,喝農藥,動刀子,地上打滾,總之你能想到的,在我家都能看到。貧窮困住了這個家,讓愛不會流動,讓抱怨和叫罵成為常態。我噤若寒蟬,每天做好一日三餐,放學后主動喂雞、放牛,可是媽媽還是不會笑,我也不會笑,我不笑,媽媽更說我是喪門星,我于是不僅不會笑了,還總是低著頭了。我從看寄養人家的臉色轉向看媽媽的臉色,我更加自閉了。爸爸只會像《都挺好》里面的蘇大強一樣,沉默不語。
在學校,由于我的孤僻自卑加上從小寄居他鄉,與同學們無法融入,那時候還不懂得什么是校園霸凌,也沒有那個詞那個年代,但是欺負是實實在在的,我也真是能忍,我就使勁學習,考第一?;氐郊?,媽媽的強勢和打擊讓我愈發自卑,晚上躺在用磚頭搭起的門板床上默默流淚。我想,或許從出生我作為嬰兒感受到被厭惡的那一刻,從寄人籬下日日看人臉色的那一刻,從回家目睹家庭矛盾和母親日日沖我發泄的那一刻,從在學校被霸凌全班同學一起喊我臭狗屎的那一刻,我的心便死了吧,我就已經抑郁了吧。對了,還忘了一個人,我的哥哥,六歲的年齡差,我回家時哥哥已經初中住校,我們兄妹幾乎無交集。但是媽媽對哥哥的愛我是看的真真的。哥哥什么都不需要做,媽媽就會笑著看著他,于是我開始學哥哥,可是我比哥哥學習好,我比哥哥干活多,媽媽還是不會沖我笑。于是,我不知道是什么心理的推動下形成了一個習慣,只要每周六哥哥回家,我看到媽媽做那么多好吃的,對著哥哥笑,我就會到一個沒人看見的地方,用一根很粗的木棍狠狠砸我的大腿,那一刻我的心好像沒那么疼了。
記得有一次,我使勁的打,使勁的打,第二天爸爸看到我的腿紫了,我說不知道碰哪了。并且我愈發討厭男孩子,媽媽喜歡的我就討厭!我就恨!回家,卻又沒真正回家,沒有媽媽的笑,沒有媽媽的擁抱,時至今日,哪怕我已經活出自己,我們娘倆還是沒有拉過一次手。抑郁的基因或者種子正在萌發,而我渾然不知我將要面對的,是一個地獄般的未來。
我不會哭,不會笑,但考上了一本線
從盼望回家到期待像哥哥一樣可以住校,這中間是積攢了多少委屈、恐懼、失望與心碎。是的,心碎,我曾經以為我有心臟病,因為媽媽每次對我言語攻擊的時候我能感到心一陣陣的痛,并且媽媽是不允許我哭的,要是我掉了眼淚,“心眼小”“討債鬼”這些便簽便撲面而來。不會笑,不會哭,不會說話,想著死亡,這種狀態持續了好多年好多年,其實現在知道,這已經是重度抑郁了。終于上了初中,擠在大通鋪住校。誰也不知道我的過去,可是我的狀態已經融入不了任何圈子了。我每天獨來獨往,記憶力這個天賦極大的幫助了我的學業,這個時期,抑郁開始出現別的表現癥狀,午休時我會突然驚醒,額頭一陣冷汗。晚上我會輾轉反側,一點動靜就煩躁的睡不著,但是好在還沒影響我的學業,可能不知道抑郁反而是一件好事,你就不會多想。我以全鎮第一的成績考上了全市最好的重點高中,并且是重點班。其實這是媽媽不希望的,這時候哥哥已經藝考上大學了,學的美術,70后,家庭一貧如洗,媽媽仍然支持哥哥學美術,幾乎每天都在借錢,所以媽媽隱約表達隔壁的小芳和燕子都在紙箱廠打工,每月都寄錢回家。
可是我知道,我得走出去,我毅然背著行囊攥著一個月的生活費(具體錢數記不住了,后期我自己掙錢)去了高中,這個時候可以一個月一回家了,可是每次回家都需要伸手要錢交學雜費,幾乎每次都是空手而歸,其實我明白,媽媽手里是真的沒錢,光哥哥的大學費用就已經負擔不起了。每次回學校,我都遲遲不敢進教室,因為每次全班都只有我沒交學雜費。因為成績好,老師對我格外照顧,給我找了一份打掃廁所的勤工儉學的活,一個月60塊錢。在老師的鼓勵下,我在高一達到了一次人生巔峰,期末考試考了全市第一,免費獎勵去北京旅游,去了清北,爬了長城。但也正是這次人生巔峰,讓我的抑郁有了爆發之機。旅游回來后,媽媽覺得臉上有光,村里也說我是清北的苗子,前途不可限量,我依然在勤工儉學,但是課間總有同學過來圍觀,看看誰是那個出身寒門卻勵志的我。
我被這樣的光環深深籠罩著,也深深恐懼著,害怕失去這一切。果然越害怕,越睡不著,校醫說是神經衰弱,開了安神口服液,可是無濟于事。成績一路下滑,我日日在宿舍呆著,不敢回家,也不敢去教室,甚至為了逃避考試,我冬天的晚上站在雪地里,就為了把自己凍病,我是真病了。你體會過那種從云端跌倒谷底的感覺嗎?這時候的我,不會笑,不會哭,不會說話,又加了一條,不睡覺,因為睡不著。我試著回過家,想休息一陣,媽媽的不理解讓我的病情加重,村里人的指指點點讓媽媽抬不起頭,媽媽是一個很要面子的人,其實我又何嘗不是呢?上天還是眷顧我的,自閉且抑郁的我獨處時記憶力還是很強,高二開始我便獨自在宿舍自學,這期間,抑郁一次次襲來,我就大聲背英語,努力啃題,只因為我有一個強大的信念支撐著:我要離開家,我要考上大學!
那個年代,都是獨自參加高考,考完試父母都以為我肯定考砸了,我跟著他們沒日沒夜拼命干活,一個精力不集中割麥子時鐮刀同時砍在了三根手指上,用柒柒菜嚼一嚼便能止血,那時候我徹底失語了,感覺不到疼,感覺不到任何感情,看到的世界都是灰的,連爸爸也開始罵我了,是啊,誰會愿意整天看一個死人臉呢?我機械的干著活,直到通知高考放榜了,我準備了四雙鞋子,幾件衣服,從櫥柜底下媽媽的藏錢罐子里偷了50塊錢,我當時的想法是,考不上我就直接坐上一輛車出去打工,徹底離開這個家。感恩老天眷顧,同學大喊著我的名字說我考上了一本線時,我沒有多么激動,因為那時候軀體化癥狀很嚴重了,我不知道怎么填志愿,打聽著誰的分數跟我一樣,我就跟那位同學填了同一個學校,只是專業不一樣,就這樣來到了青島。
抑郁多次來襲,愛人的不離不棄和我對女兒的愛伴我“渡過”
求學的日子,雖然依舊困苦,但是沒有了學業的壓力,抑郁很久沒找過我了,我以為我終于要開始新的人生了。獎學金拿到手軟,雖然我還是因為自卑獨來獨往,但是卻被同學們解讀為高冷的高材生,我竟然從中感受到了一絲絲從未有過的驕傲。我從來不敢接受異性的追求,但是又強烈的渴望一份愛,渴望能出現一個能給我家的人(現在想來,這也是典型的向外求)。
因著小時候母親的重男輕女,我對異性有渴望又排斥,但是上天見憐,還是讓我遇到了我的良緣。在辦理助學貸款的路上,19歲的我遇到了我的愛人,他讓我感到莫名的踏實和安全,即使他初中沒畢業,我也毫不在乎。
但是我的匱乏感和不安全感,讓我患得患失,他一個舉動我就會想很多,認為他不愛我了,我有時候變得歇斯底里,不可理喻,現在回想起來,我都覺得自己可怕,我的愛人是多么包容我啊,可是那時候我經常性的情緒失常,我以為不是抑郁,因為我飲食睡眠一切都好,我以為是他對我不夠好,所以我才會失控。
終于在一次次的猜測中,抑郁再次席卷重來,這次來的力度之猛,前所未有。失眠就不用說了,軀體化特征讓我生不如死,眼睛是干涸的,喝口粥都會吐出來,165cm的我瘦到了80多斤。
這次,學習也學不動了,后腦勺都是僵硬的,我根本記不住任何東西。就這樣,我辦理了休學,但是愛人也沒經濟能力,我就選擇在飯店打工,點菜、結賬、走菜、打掃衛生,每天忙到凌晨,晚上睡在飯店的桌子上,不知道何時,抑郁竟然好了。
我以為我找到了方法,那就是用體力勞動的累去轉移注意力。這期間,愛人有時間就來看我,我是大學生,他愛我,我休學抑郁前途未知,他依然沒離開我。
就這樣,休學一年后,我復學了,一直到畢業都沒復發,并且成功進了國企。
我又以為我的美好人生不會再有變故了。是的,抑郁又來了,在我工作的第三年,女兒降生后,我爆發了嚴重的產后抑郁。那時候人們還是對這個病不夠重視,愛人在單位給領導開車,經常出差,我初為人母面對女兒的日夜啼哭我不知道找原因,只知道我的腦袋炸了。
出了月子,女兒瘦了一斤,我瘦了20斤,這次抑郁更加嚴重。要不是心里對女兒的愛和強大的意志力支撐著我,我真的要死了。我跟愛人說,愛人不懂,因為他也是認知有限,他身邊接觸的人,媳婦都是自己坐月子自己看孩子,他不知道為什么我就變成這樣。
他不知道怎么辦但是盡全力包容我,那段日子不知道怎么形容了,我強制給女兒斷了奶,因為我才知道女兒月子里啼哭是因為我奶水不足,我知道我抑郁,我不希望給女兒喝哪怕一點帶有我抑郁性質的奶,我每天放著音樂給女兒聽,希望她能盡量不受我的影響,我努力的笑努力的活,努力的吞咽每一口飯,我知道我只要活著我的閨女就有媽,哪怕是個精神病的媽,我也要讓她做個有媽的孩子。
這個時候鄰居更年期的大姨知道了我的情況,給我介紹了她拿助眠藥的醫院,一個月只需幾十塊錢,可能第一次吃,所以見效很明顯,睡眠好了,我的狀態也慢慢有所好轉,我去寺廟燒香,我給菩薩磕頭,就這樣堅持著堅持著,我休完產假,開始上班。
我母親和婆婆都說把孩子送回老家他們就幫我看,可是我想到我家里有我侄子,婆婆家有妯娌家的好幾個孩子,我的女兒是最小的,并且我絕不讓她在重復我的輪回,被送回,離開父母,孤苦無依。我至今感謝我做的這個決定,我的女兒一直在我身邊,鄰居大姨幫我照顧到女兒上幼兒園,即使白天我上班,我也能保證晚上我可以陪著她,讓她看到媽媽,摟著媽媽入睡。
這次抑郁持續了差不過三年,是我服用助眠藥的開端,也是我開始從網上關注白巖松、崔永元等明星抑郁的新聞,關注很多人是如何康復的,這其中有正能量的書籍,也有宗教性質的指引,也不乏一些迷信的言論。我無頭蒼蠅般胡亂的試,僥幸的康復后我便好了傷疤忘了痛。以至于2015年,2022年抑郁的頻繁敲門,我才開始覺醒,我的一生不能這樣過下去。
我買了很多書籍,卻讀幾頁就放下,我想訴說,可是無人能懂,愛人有心無力,在很多人眼里,我與正常人無二,可是那種無法言說的痛苦讓我消瘦不已。
遇見郁金香,我麻木的心有了溫度
2022年3月26日,我記得很清楚,一個很奇怪的念頭控制了我的大腦,我知道抑郁來了。我強裝鎮定,這時候的我已經久病成醫,正常去那家小診所開了助眠藥,但是思想的痛苦,每天大腦不停的運轉讓我苦不堪言。我看什么都不順眼,但是我知道必須控制自己的情緒,因為我們好不容易在青島建立的小家經不起太大的風浪,我在單位也有了一定的職務,待遇也比較高,我不想中斷我的職業生涯,我不想讓我的家庭彌漫著陰霾,我忍受著這種苦痛,繼續踏上自救之路。2022年9月,我在百度上看到了郁金香的一篇文章,許是緣分未到,我不知道如何聯系郁金香,我的百度網頁的留言沒有回復,我堅持讀書、跑步,但是那份憋悶在心中的痛讓我每一天都是煎熬。
終于,2023年,我現在竟然想不起來我是如何加入郁金香的,總之我找到了這個我認為能救助我的最后一根稻草,我迫切的等待著開班,我看了那么多篇文章,聽了那么多故事,我覺得既然別人能好,我就一定能好。所以到現在我仍然覺得,人的意志力真的非常重要,堅持也非常重要。如果你選擇放棄,那么郁金香不管有多好的法寶,多好的老師,都無濟于事。所以,幸好,我抱著希望而來,但是我并沒有急于求成。我按照郁金香的節奏,正式開班之前先把觀呼吸練習起來,我打著哈欠,流著眼淚,甚至鼻涕,不知道堅持了多久,我的心開始變得寧靜,腦子了不再有那么多亂糟糟的念頭,然后通過一階段的共修,我很幸運,遇到了靜超、燕寶兒等一群積極努力的兄弟姐妹,也遇到了如偉老師,小芃老師這樣智慧的老師,終于有人能聽懂我的痛了,盡管病因不同,但是那份痛苦卻是實實在在的,終于有人能接納我了,苦或笑,快樂或煩惱,都可以盡情的訴說,心打開了。然后一本書一本書的啃一次次參加共修,明白了自己總是把自己放在受害者的模式,忘記了感恩,封鎖了心門,我開始寫感恩日記,將書上的ABC理論實打實的運用到工作生活中來,慢慢的,我麻木的心有了溫度。
我積極的寫心得感受,成功進入二階段學習,我跟著劉不住老師學會了責任和擔當,學會了跟自己鏈接,跟媽媽鏈接,看到了媽媽的童年,我親愛的媽媽呀,她竟然也是在出生第二天就被送了人,然后還經歷了二次轉送,她不是不愛我,她也是一個從小極度匱乏愛的小孩,她不懂得怎么去愛啊,她其實在用她最大的認知努力的愛著我,甚至,我的媽媽,一輩子都在用體力勞動療愈著她自己,74歲了還在打工干活(即使家里已經不缺錢),她說她從記事起就沒睡過一個整覺,被轉送兩次她拼命的證明自己的能干,可是如我一般,沒人認同。多么驚人的相似啊,多么可憐的媽媽啊,你痛苦了一生卻無人懂,所以現在我每天都在夸她,其實也是在夸我自己,活了40多歲,我終于實現了和媽媽的和解。此刻,我嘴里喊著媽媽,淚流滿面。
目前,我的家庭和諧幸福,除了我的不放棄,努力的與抑郁抗爭,我的愛人不離不棄,我女兒的暖心關懷也是我的鎧甲和底氣;我的工作多次受到表揚,我踏實認真,不攀比,不嫉妒,領導認可,下屬同心,各部門的同事竟然說我是個社牛,我的天,應該讓他們看看那個不說不笑的我哈哈。并且2025年,我已經成功減藥。很多人都問我是否痊愈,我只想這樣回答:關于痊愈,每個人有每個人的標準,不必執著于能否回到曾經那個你,只要你的每一天是比昨天進步的,成長的,那我們便走在了向好的路上。我這個蒙古大夫對自己的診斷是先天高敏感加抑郁,說明我是帶著這位朋友一起降生在這個世間的,之前,我沒有學會如何與它共舞,只想著與它抗爭,可是現在,我想對它說,謝謝你呀,老朋友,就算你下一次再來,我已經懂得如何跟你和睦相處,心無掛礙,無有恐怖。曾經的我啊,無數次,想過一了百了,可是我感謝我堅持到了今天,穿著長裙,在郁金香花叢中,帶著微笑!我在郁金香的學習永遠不會止步,我要拿到更多的靈丹妙藥,自利利他,看到更多人們的笑!
備注:每個人的成長經歷和家庭情況都不一樣,因此,文章中的分享,僅做參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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