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生的意義就是吃吃喝喝的蔡瀾走了。
香港四大才子時代落幕,美食江湖再無瀟灑客。
他把死亡寫成瀟灑專欄。
香港的空氣中彌漫著:“哭什么?不如去吃頓好的。”
那么,蔡瀾的一生都經(jīng)歷了什么?
他在臨終前留下的又是什么話?
近日清晨,蔡瀾盯著桌上的半碗艇仔粥,眉頭輕輕皺起。
他覺得粥里的米粒還不夠軟和。這是83歲的他留給世間的最后一句話。
和他過去幾十年里評價過的各種食物一樣,充滿對味道的精細要求。
這份認真,透露出他對生活的執(zhí)著熱愛,也帶著一種放松豁達的態(tài)度。
讓很多人念念不忘的,是蔡瀾臨終前的一個小動作。
他特意包了紅包給照顧他的護理團隊。
紅包里面夾著卡片,上面工整寫著五個字:“買甜食去。”
字跡帶著點跳躍感。
這話不像臨終前的沉重告別。
倒像是鄰居出門時隨口一叮嚀,傳遞出生活的輕松感。
他覺得活著就該甜滋滋的,別想那么多沉重的。
蔡瀾的人生故事,從沒照著普通才子的劇本走。
年輕時候在新加坡做電影監(jiān)制,經(jīng)常在片場忙到后半夜。
每次收工,他都帶著整個劇組跑到小巷里吃沙爹串。
抹著嘴邊醬汁,他會告訴大家,再累也得給舌頭找點樂趣。
后來到了香港,人們把他和金庸、倪匡、黃霑并稱四大才子。
但別人忙著寫武俠小說或填歌詞時,他卻跑到街頭巷尾的攤檔。
一筆一畫記錄云吞面的湯底怎么做才鮮、燒臘的火候怎么控制才香。
他的小本子寫滿這些瑣碎東西。
80歲那年,他坐上輪椅去了深水埗一家小店品嘗云吞面。
老板端出碗面,他顫著手拿起筷子,先挑開湯底看油花是否均勻。
他說豬油必須新鮮現(xiàn)熬才好,然后吃完抹嘴,掏出手機給老板拍了張照片。
第二天登在報紙上,還說能幫老板生意好起來。
這種對小事的熱乎勁,讓他的文字總飄著煙火氣。
比如他寫魚蛋泡在咖喱汁里嚼起來才彈牙、奶茶的茶底煮夠十五分鐘、奶溫控制八十度才不澀口。
有人曾經(jīng)問蔡瀾,這輩子覺得最得意的事情是什么。
他眼睛一亮,說起找到上環(huán)一家小店,那里的豆腐花甜得恰到好處。
生活中他就是這樣,總在找小歡喜。
住院期間,護理團隊說他老念叨護士們辛苦。
有一次護士給他換點滴,他看到對方袖口沾上藥水痕跡,轉(zhuǎn)頭就讓助理買新的護手霜送過去。
臨終前發(fā)紅包那回,他特別交代助理換嶄新鈔票,卡片親自寫了三遍才滿意。
那“買甜食去”的字看著像小孩雀躍,就跟他幼時放學(xué)路上,攥著零花錢去買糖畫的心情一樣。
這類用吃表達心意的事,在蔡瀾身上不是頭一回。
和金庸先生喝茶,他常帶罐自家腌的咸檸檬當伴手禮。
給倪匡先生寄書,包裹里準塞幾包杏仁餅。
蔡瀾說,送金銀財寶不如送吃的,吃到嘴里的甜味才叫實在的暖意。
他覺得尊重人不是點頭哈腰那套,而是記著對方的好,用人家舒服的方式回饋。
這份在意從不大聲嚷嚷,只在細處顯出來。
在ICU那些天,蔡瀾也不閑著。
護士念網(wǎng)友留言給他聽,有人說想念他寫的夜市故事。
他笑著讓助理架起手機,舉起朋友寄來的龍井茶說,等身體好了,就帶大家去杭州喝現(xiàn)泡的新茶。
82歲參加書法課,他寫“食極唔肥”幾個大字時筆沒拿穩(wěn)。
墨汁滴到紙上,他卻順勢描了幾筆畫成胖胖小豬,笑說這樣更吉利。
這種錯了就玩起來的心態(tài),幫他撐過許多難坎兒。
妻子過世后,他整理老照片做紀念冊,每頁都寫妻子最愛吃蝦餃,皮薄得透光的樣子。
弟弟去世他來不及送行,只發(fā)張童年合影配文說要見面再搶鳳梨酥。
他總強調(diào),人老不可怕,怕的是心先老得嘗不出甜味、笑不出聲來。
蔡瀾離開后,有人翻出他十年前的采訪視頻。
記者問人生該怎么活,他指著窗外榕樹說,你看樹春天發(fā)芽秋天落葉,從不想長成參天大樹,就踏實過好每個季節(jié),這不挺好么。
這或許就是“買甜食去”的深意:別追那些大道理。
能在早晨喝碗合意的粥,能和伙伴分塊蛋糕。
在平常日子里咂摸出甜頭,就是頂好的活法。
巷口的糖水鋪子還在熬綠豆沙。
茶餐廳伙計記得他喝粥愛加兩滴醬油的習(xí)慣。
蔡瀾沒走遠,他只是把那份“買甜食去”的心思,留給每個認真過日子的人。
生活沒多大意義,但吃頓好飯就有了意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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