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鄭州被將近40℃高溫烤得頭暈眼花時,朋友一句“跟我進山蓋棉被去吧”,讓我立刻簡單收拾了下,就跳上了車。
3個多小時高速直達進了伏牛山腹地,當車窗外開始翻涌起連綿的綠浪,皮膚觸到第一縷帶著松針清香的涼風時,我突然想到了杜牧的詩句:遠上寒山石徑斜,白云生處有人家。下面兩句就不說了,特別是最后一句,容易產生歧義。
我知道——這趟來的正是時候,一切都是最好的安排!
洛陽白云山國家級森林公園,這座頂著“世界地質公園”名號卻低調得不行的深山,盛夏最高溫死死卡在26℃以下,大部分客棧都懸在1500米高的山腰上,空調?電扇?老板聽了直擺手:“用不上,夜里還得裹被子呢!”
住在山上,就是住進了一幅水墨畫里。我們住的民宿在景區里面的山上,推開窗,云霧正慢悠悠地淌過松林,像給翠峰披了層流動的紗。
老板笑呵呵提醒:“想看云海裹著日出?最晚4點半就得摸黑出發嘍!” 我咬咬牙真爬起來了,搭上景區專為“追光族”開的早班車直奔玉皇頂。
索道在墨色里攀升,腳下是沉睡的萬壑松濤。登頂那刻,天邊剛裂開一道金縫,云浪猛地被染成橘紅,翻滾著撞向2216米高的“中原屋脊”。冷風刮得臉有點疼,可胸腔里塞滿的盡是浩蕩之氣。
下山時偶然走進森林氧吧,一腳踩進個“天然冷庫”。8萬平米的大樹林遮天蔽日,旱蓮匍匐在腳邊鋪成綠毯。深深吸氣——涼意混著松脂香直灌肺腑,朋友說這兒的負氧離子濃度是鄭州的百倍,我真信了,因為腦袋里黏糊糊的悶熱瞬間被洗刷一空。
林間散落著刻詩的石碑,坐在木亭里發呆時,竟撞見幾只松鼠抱著松果從眼前竄過,尾巴掃落露珠簌簌響。
午后殺向九龍瀑布,未近其身先聞其聲——轟隆水鳴像貼著耳朵擂鼓。沿著陡峭臺階往下探,白龍似的激流從123米高的斷崖縱身砸下,騰起的水霧劈頭蓋臉潑來,激得人一哆嗦。
正午陽光斜切進峽谷,一道彩虹“唰”地架在瀑腰上,幾個膽大的年輕人站在玻璃橋中央張開手臂,虹影竟纏上了衣角。領教了“九龍”的雷霆之勢,轉身拐進蘆花谷才懂何為“靜涼”。
3公里溪谷棧道被樹蔭捂得嚴嚴實實,蘆葦叢沙沙搖著,黑龍潭的水清得能數清水底卵石的紋路。赤腳踩進溪流,涼意從腳心嗖地竄上頭頂——這才是伏牛山私藏的降溫秘術。
吃飯也透著山野的爽利。捧著粗瓷碗吸溜玉米粥,老板娘端來自家腌的野菜:“嘗嘗,城里吃不著這口鮮!” 夜幕落下后更妙,篝火在氧吧邊噼啪燃起,抬頭撞見漫天星子綴在墨藍天幕,像誰打翻了珠寶匣。
裹緊外套縮進躺椅里,終于明白古人說的“晝夜初秋夜如冬”——此刻山下的同胞、鄭州的同事們,正靠空調續命,而我在1500米高處,被26℃的夏天溫柔環抱著入眠。
若你也在城市熱浪里喘不過氣,別猶豫,一腳油門,就能扎進白云山的碧波林海。這里沒有酷暑的暴戾,只有松風贈你清涼,流云許你逍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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