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20年9月,亞美尼亞與阿塞拜疆再度爆發沖突。雙方在納卡地區展開大規模軍事對抗,戰況膠著之際,俄羅斯總統普京親自斡旋調停,這場沖突才暫告平息。這并非兩國首次兵戎相見——作為曾經的蘇聯加盟共和國,亞美尼亞與阿塞拜疆雖同根同源,卻始終齟齬不斷。自蘇聯解體后,兩國矛盾持續激化,南高加索地區也因此被稱為"戰爭火藥桶"。究竟是什么讓這兩個小國屢次爆發戰爭?其背后又隱藏著怎樣的恩怨糾葛?
地理上,亞美尼亞與阿塞拜疆同處南高加索地區,這里是東歐通往中東的陸路樞紐。北接格魯吉亞與俄羅斯,西鄰中東軍事強國土耳其,南界伊朗。夾縫中的地緣困境,注定了兩國爭端的必然性。宗教層面,南高加索既是亞歐分界線,更是伊斯蘭教與基督教的緩沖地帶。亞美尼亞作為首個以基督教為國教的國家,與以東正教為主的俄羅斯關系密切;而阿塞拜疆作為古波斯帝國領土,信奉伊斯蘭教。縱觀歐亞歷史,基督教與伊斯蘭教的千年恩怨,亦是兩國對立的重要誘因。
歷史上亞美尼亞作為基督教國家屢遭周邊伊斯蘭政權打壓,國土慘遭分割,部分領土并入土耳其。現今的亞美尼亞主體實為歷史上的東亞美尼亞地區。蘇聯時期,斯大林主導下的民族劃分埋下禍根:納卡地區本為亞美尼亞人聚居地,卻被劃歸阿塞拜疆管轄。蘇聯政府后期推動的人口遷移政策,使納卡地區亞美尼亞人口占比攀升至90%,歸屬爭議由此埋下伏筆。
1985年戈爾巴喬夫改革后,兩國趁機向蘇聯申請納卡自治權未果。1988年納卡地區要求并入亞美尼亞,阿塞拜疆激烈反對,蘇姆蓋特慘案與阿斯凱蘭暴亂爆發,沖突全面升級。蘇聯雖以軍事鎮壓暫時平息事態,卻未能化解民族矛盾。此時蘇聯深陷阿富汗戰爭泥潭,國力衰退,亞阿雙方均在積蓄力量等待時機。
蘇聯解體后,納卡沖突從局部摩擦演變為全面戰爭。1992年1月,納卡地區宣布獨立,亞美尼亞全力支持,阿塞拜疆則武力鎮壓。戰爭初期,阿塞拜疆憑借蘇聯遺留軍事裝備及土耳其支持占據優勢。但亞美尼亞通過戰術反攻奪取關鍵陸路走廊,士氣大振。阿塞拜疆因戰事不利引發政治動蕩,新政府上臺后轉向土耳其尋求庇護。
1992年7月,阿塞拜疆發動"戈蘭博弈"攻勢,在土耳其雇傭軍協助下戰力驟增。關鍵時刻,俄羅斯武裝直升機突然現身亞美尼亞邊境。盡管亞美尼亞此前保持外交中立,此刻也不得不倒向俄羅斯。俄方軍事介入迅速扭轉戰局,阿軍被迫轉入游擊戰,損失慘重。至1993年初,亞美尼亞軍隊將阿塞拜疆部隊逐出納卡全境。
然而1993年聯合國安理會裁決承認阿塞拜疆對納卡的主權。阿塞拜疆隨即再度進攻,卻因征召未成年士兵遭國際社會譴責。亞美尼亞憑借全民團結堅守陣地,最終迫使對手撤軍。1994年5月停火協議雖簽署,但核心爭議未解:阿塞拜疆要求亞軍完全撤出后再談判主權,亞美尼亞則堅持先承認統治權。這場持續六年的戰爭,最終以亞美尼亞事實控制納卡告終。
沖突背后的大國博弈逐漸顯現:蘇聯解體后,亞美尼亞將經濟命脈交予俄羅斯,90%電力供應受其掌控。作為制衡土耳其的前沿陣地,俄羅斯成為亞美尼亞對抗阿塞拜疆的關鍵后盾。反觀阿塞拜疆,依托能源出口與出海口優勢,經濟獨立性遠超亞美尼亞。其倒向土耳其并在國內推行"稀式民主",導致政治穩定性不足。但雄厚的石油美元使其能雇傭土耳其軍隊、購買先進武器,并獲得西方有限支持。
土耳其方面,其謀求奧斯曼帝國復興的戰略與美俄形成戰略對沖。俄羅斯雖警惕土耳其擴張,卻需維持能源貿易合作,故在亞阿問題上保持模糊立場。這種微妙平衡使得納卡局勢始終處于"凍結沖突"狀態。
縱觀全局,南高加索的利益糾葛絲毫不亞于中東。在大國博弈的棋盤上,亞美尼亞與阿塞拜疆既是棋手也是棋子。兩國想要真正實現和平,必須突破現有地緣桎梏,尋找超越大國角力的解決方案。畢竟,在這個弱肉強食的世界里,小國的生存之道或許就在于:既要善用大國博弈的縫隙謀求發展,更要避免淪為大國角力的犧牲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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