蔣介石下令扣押衛立煌的時候,傅作義沒有動,他接了電,沉默,隔了一夜,電文還在桌上,他知道,這事干不得。
可沒人知道,他竟然放了衛立煌,也沒人想到,這場看似小動作的“私放令”,成了國民黨權力結構分裂的一個開口。
沈陽失守,刀已架上衛立煌脖子
1948年10月30日,沈陽失守,蔣介石氣得拍桌子,“再不動手,這些人全要投共!”他站在地圖前,摔掉了手里的茶盞。
這不是軍事失敗,是政權崩盤的前奏。
衛立煌是總指揮,東北戰區的剿總司令,表面上風光,實則半推半就地被“請”到這個位置。
兵不熟,地不熟,情報靠傳話,蔣介石派他來,不是信任,是“頂雷”。
遼沈戰役的頭三周,他幾乎沒睡過整夜,錦州、長春、沈陽三點連線,天險鐵路線斷了,空軍搶修機場,修一處炸一處。
政令不通,軍心渙散,連電臺都丟,電報靠人送。
傅作義當時在北平,華北剿總,也是國民黨軍中少數能打仗的,但他和衛立煌同屬晉系,不屬于蔣的“黃埔系”,一直被排擠。
蔣介石最忌諱的,就是這類“非自己人”之間互相扶持。
沈陽失守當天晚上,蔣介石密電華北,命令傅作義立即控制衛立煌,“押解南京審查”。
衛立煌此時,正被困在北平的臨時住所,隨行不多,身邊只剩警衛和一個副官。
傳說中的“東北剿總”已成空殼,兵沒了,槍沒了,只剩幾份作戰地圖。
密電被傅作義看完,他什么都沒說。
傅作義的算盤:這不是一個人的事情
沒人知道傅作義當晚想了多久,第二天上午,他親自去了衛立煌住處。
汪芝麻胡同,一個不起眼的小四合院,他帶了兩人,連隨從都沒叫。
衛立煌坐在炕頭,披著軍大衣,他一夜沒合眼,門響的時候,他只說了一句:“要動手,就別動感情。”
傅作義笑了:“別急,總統氣大。”
這句話,聽起來像安慰,實則是判斷,蔣介石不是第一次殺人滅口了。
東北輸了,他要找替罪羊,衛立煌頂上了,今天抓他,明天就可以抓傅作義,后天輪到誰?桂永清?湯恩伯?誰不是棋子?
傅作義最清楚一個道理:蔣的猜忌,是有傳染性的,今天你照辦,明天你也會被人照辦。
他在心里打了個賬,這不是救人,是救自己。
這天晚上,傅作義下令,衛立煌“暫時留北平候命”,理由是“交通不便,天氣惡劣”。
實際操作很簡單:不動他,不查他,不送人。
表面上衛立煌被“軟禁”,實際上,他行動自由,副官被換成傅的人,警衛也換了,吃住照舊,每天還能喝到一杯熱豆漿。
北平暗戰:傅作義不扣人,蔣介石也沒退步
蔣介石等了兩天,沒等到消息,又發一電:“衛立煌是否扣押完畢?”語氣已經明顯強硬。
傅作義回得干凈:“已照令控制,聽候處理。”這是官話,但不是實話。
他沒撒謊,也沒照做,他知道,在北平這座城里,蔣的特務耳目不少,但真要查清楚,來得及么?再拖幾天,局勢就變了。
1948年12月,衛立煌第一次嘗試逃離北平。
傅作義安排了一架軍用飛機,說是調機修理,機組成員是熟人,衛立煌和兒子衛道然混入其中,計劃飛往廣州,投靠何應欽。
但天不作美,飛機起飛后,半路機械故障,迫降上海虹橋機場。
一落地,就被盯上了,特務盯住了他們的行李,發現大量東北剿總的文件,其中一份,是長春圍困圖,標注著部隊番號和糧食數據。
有人立刻打電報南京,結果很快,衛立煌父子被南京憲兵押走,關進南京小紅山官邸,軟禁。
這次脫逃失敗,成了衛立煌人生的又一次轉折。
但奇怪的是,蔣介石并沒有真正審他,甚至沒公開指責一句,只是把他圈在家中,連探視都被控制。
傅作義也沒被問責,這更加詭異。
背后的邏輯只有一種解釋:蔣介石怕了,怕華北出事,怕傅作義反水,怕衛立煌講出什么不該講的東西。
軍閥邏輯:蔣介石的命令在北平失效了
1949年1月,北平即將談判解放,傅作義開始和中共密使接觸,表面上在打仗,私下在談價錢。
這個時候再看那段往事,就不只是“友情”那么簡單了。
衛立煌成了風向標,誰動他,就是在表態。
傅作義選擇不懂,就是表明態度:“你不信我,我也不再聽你的。”
從這天開始,蔣介石在北方的指令系統,等于崩了。
衛立煌南逃:逃一次是賭命,逃兩次是決裂
蔣介石把衛立煌關在南京,是怕他開口。
東北戰場上的事,不是衛立煌一個人能決定的。
錦州為什么失?長春為什么投?沈陽守多久?后勤怎么斷?補給線誰砍的?他要是講真話,太多人的臉都掛不住。
軟禁其實不軟,每天兩頓飯,有憲兵守門,妻子能照顧生活,但每次外出,得打報告,衛道然想見人,被勸回三次。
但蔣介石沒想到,這家人能在眼皮底下,第二次逃走。
1949年春節,蔣剛宣布“引退”,把總統交給李宗仁,中央還在混亂狀態,新舊權力還在交接,這給衛立煌看到了機會。
他不是軍人了,他是個“活著的證據”。
李宗仁派人接手衛府安全,衛家門口的憲兵撤了,換成幾個國防部特務,臨時抽調,紀律不緊。
大年初一,衛立煌設宴,說是請看守的幾位一起吃頓團圓飯,酒剛開,就有人拿出麻將在里間開局,幾個看守一時松懈。
那晚,衛家用的是假車,真車停在弄堂外一百米,燈都沒開。
晚上九點,衛立煌一行從后門離開,上車,直接趕往江邊,船已備好,是一艘英國輪船,掛香港航旗。
手續兩周前就準備妥當,名字用的是“沈民華”,香港英資商人。
離岸不到二十分鐘,南京方面才發現人不見了,再去查,港口記錄被涂改,值班記錄被撕毀。
沒人再找到衛立煌。
一個沒抓住,一個主動放走:國民黨開始裂口
傅作義早在元旦前后,已經動搖。
衛立煌能被軟禁、能被拋棄,他也能,而且比衛更近戰場,更靠前線,一旦平津戰事失利,第一個要扛鍋的人,就是他。
他想過打,他調集過兵力,嘗試增援天津,結果空軍不給飛機,海軍不動艦艇,陸軍增援線被層層“審批”。
他清楚了:蔣介石不是輸給了共產黨,是輸在了信任鏈條。
這個系統內部的將軍,不是互信,而是互踩,誰出事,誰先死,誰保命,誰斷尾,他看得清。
1949年1月21日,傅作義宣布接受北平“和平改編”,不打了,北平不守了,他的人不流血,城不毀人不死。
這件事,比一個戰役的失敗,更具象征意義。
北平沒了,不是被攻破,而是被交出,而交出的人,正是那個幾個月前“抗命不抓衛立煌”的傅作義。
蔣介石氣瘋了,他退居溪口,電報里罵了三次“背主”,但沒有任何懲罰動作,因為他動不了華北了。
此時,衛立煌正在香港。
他沒有再出聲,沒有站隊,他在觀察,那年春天,他做了一個決定:不去臺灣。
理由說得很好聽:“妻子病重,不能離棄。”
可那不是全因,他知道,臺灣是一個閉環,去了,就永遠被看死,他已經做了兩次逃亡,不想再做第三次。
1955年,他秘密返回大陸,北京安排他住進了西郊的一所四合院,那年,他58歲,頭發已經白了一半。
他從東北總司令變成被追殺的犯人,再到香港流亡者,最后回到北京成了“回歸第一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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