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清月臉色一變,一把將林星河推開。
“星河!”
饒是她反應很快,那碎片還是在她胸口劃出一道傷痕。
雖然不致命,鮮血還是立刻滲了出來。
謝清月看了眼胸口的傷,而后不可置信地看著他。
她眼底多了幾分受傷,嗓音發著顫:“林星河,你要殺我?!”
他眼中的殺意,她看得清清楚楚。
“是,我要殺你,要你為我爸媽償命!可惜,失敗了……”
林星河趴在地上,看著掌心的碎瓷片。
因為太過用力,劃破她胸口的同時,他的掌心也劃破,此刻滲出了血來。
謝清月一怔:“什么意思?你爸媽怎么了?”
林星河眼底滿是破碎的光:“死了,他們都死了……”
謝清月表情一變,但很快又道:“星河,就算你爸媽去世了,你還有我,我會一直陪在你身邊的……”
“我好后悔……好后悔為什么要救你,為什么要認識你……”林星河含淚,扭頭看了她一眼。
謝清月心口一緊,下一刻就見林星河攥緊掌心的瓷片,毫不猶豫,直接朝著脖子劃了過去。
謝清月目眥欲裂,撲了過來:“星河!”
碎瓷片劃破了脖子的一側,最后被謝清月擋住。
從她掌心滑過,被她奪走,狠狠丟到了另一邊。
鮮血噴射而出。
謝清月不顧自己的傷,立刻用力捂住他的脖子,咬牙道:“你瘋了!”
她眼中滿是慌亂,緊緊抱著他。
林星河一動不動,任由鮮血流著,眼中毫無求生意志。
謝清月看著他黯淡無光的雙眸,突然瘋狂地笑了起來,咬牙切齒道:“林星河,你要是敢死,我就把你爸媽挫骨揚灰,把他們的骨灰拿去喂狗,讓他們哪怕死了都別想安寧!”
“那些你在乎的老師同學朋友,我一個個折磨,誰也不會放過!沒我的允許,你不許死!”
“你這個瘋子!”林星河眼中頓時迸射出恨意,猛地抓住她的手,死死咬在她手腕。
嘴里嘗到一片血腥味,而他自己也徹底昏迷了過去。
再度醒來時,他已經在醫院。
謝清月守在床畔,看見他醒來,松了口氣,抬手撫摸著他的臉頰。
她語氣親昵,似情人的低語。
“星河,你昨天賭氣做錯事,我不和你計較,以后你乖乖的?!?br/>“我和你說過,子陽只是我的醫生。我為了治病和他在一起,不也是因為我不忍心傷害你,我想和你在一起一輩子嗎?”
“等我的病好了,我就會將他送走,我愛的人永遠只有你一個?!?br/>“你爸媽已經去世,以后我就是你在這個世界上唯一的親人了?!?br/>她抓住他的手,在他指尖親了親。,
提及“唯一”兩個字時,甚至能隱約窺見幾分她內心的愉悅。
林星河脊背發寒,只覺得毛骨悚然,渾身發著抖,一把將手抽了出來。
謝清月也不生氣,只是笑了笑,看他的眼神可以稱得上溫柔。
手機突然響起,謝清月摸出一看,接了起來。
隱約聽見那端傳來溫子陽的聲音:“清月,今天是你復診的日子,記得來一趟醫院?!?br/>謝清月很快便道:“我馬上過來。”
說著,她便起身,只給林星河丟下一句:“星河,別再做傷害自己的傻事,我不能失去你,不然我會瘋的。”
她很快離開,似乎認定了他不敢再做什么。
林星河望著她的背影,面無表情地將藥取出來,服下第二粒。
他一早算到,自己殺不死謝清月。
可父母去世,他若不瘋這一場,她一定會起疑心。
藥物在嘴里蔓延出苦澀味道,林星河含著淚,想到爸媽滿是血污的臉。
爸、媽,我會逃,一定會逃得遠遠的!
第二天上午,林星河出院回到別墅時,客廳內擺放著許多行李。
溫子陽靠在沙發上,謝清月靠在他懷里,用嘴唇叼了顆葡萄,正仰著臉往他嘴里送。
他咬住葡萄的同時,一手按在她的腰上,加深了這個吻。
女人嚶嚀著哼了一聲,嗓音嬌媚,溫子陽呼吸頓時便粗重了起來。
直到眼角余光瞥見林星河,謝清月才匆忙結束那個纏綿悱惻的吻。
她起身走向林星河,靠近時身上還沾著溫子陽慣用的男性香水味。
“星河,子陽說你之所以會出現過激行為,是因你父母去世導致的創傷性應激障礙。這段時間為了方便給你看病,他會住在家里?!?br/>林星河氣得渾身發顫:“他就是逼死我父母的兇手之一,你讓他給我看???”
溫子陽走到謝清月身側,一副備受委屈的樣子。
“林先生,你父母的事我也很遺憾,但我做的一切都是為了給清月治病。你對我有誤會沒關系,可你現在精神狀態不穩定,我給你開了藥,你吃了才能早點好起來。”
說著,他掏出一小包白色藥丸。
林星河看也不看,直接抬手拍開:“滾!我沒??!”
溫子陽紅著眼眶看向謝清月:“清月,我也是一片好心,生病了不吃藥怎么能好呢?林先生萬一再做出傷人傷己的行為可就不好了……”
說著,他的視線落在地上。
謝清月直接一把抓住正欲上樓的林星河。
林星河拼命掙扎起來:“謝清月,我說了我沒病,你放開我,我不要吃他給的藥!”
然而謝清月直接撿起地上那包白色藥丸,而后塞進了林星河嘴里。
“唔唔……”
林星河含著淚拼命掙扎著往外吐。
謝清月卻直接抬手捂住他的嘴,低聲道:“星河乖,子陽是醫生,他不會害你的?!?br/>藥丸在嘴里逐漸融化,只剩下滿嘴的苦味,謝清月才放開他。
林星河趴在地上不斷干嘔,卻沒能將那些不明藥丸吐出來。
“你還受著傷,我送你回房間休息。”謝清月欲扶起他。
“滾!滾開!”林星河啞著聲怒罵,退開兩步,快步逃也似的上了樓。
溫子陽適時出聲:“清月,你放心,等你們的病都治好了,就能回到以前開心快樂的日子了。”
謝清月看著手背被林星河拍開時落下的紅印,瞇著眼看向林星河的背影。
林星河躲回了房間,用手拼命在喉嚨里摳,抱著馬桶吐了半天。
直到精疲力竭,才躺在床流著淚疲憊睡去。
只是剛睡下沒多久,他便被噩夢驚醒。
夢里間或是謝清月一臉血地拽住他的手指,說:“你不許逃!”
間或是父母一次次在他面前被大貨車撞飛,流著血淚對他喊著:“逃啊星河,快逃?。?!”
“爸!媽!”
林星河哭著醒來,發現房間內空蕩蕩一片,沒有謝清月,也沒有父母的身影。
他抱住臉痛哭起來。
待到情緒稍稍平復了幾分,耳畔便隱約傳來隔壁房間里女人熟悉的曖昧婉轉的呻吟,還有男人的悶哼聲。
林星河一臉麻木地起身出了房門,隔壁的聲音更加清晰了幾分。
林星河臉上忍不住露出嘲諷的笑:“呵,真是新奇的治病方法……”
他一步步下樓,給自己倒了杯水。
剛喝完上樓,就看見溫子陽從隔壁房間走了出來。
看見林星河后,他半點不驚訝,反而一臉泰然打招呼:“都聽見了?”
林星河無視他,直接朝自己房間走去。
然而溫子陽卻直接上前一步,擋在了林星河身前。
他壓低了聲音,眼里卻滿是得意:“林星河,你還真能忍啊,死了爹媽,居然都還要黏在她身邊,像條狗一樣。”
“閉嘴!你不配提我爸媽!”
林星河看著眼前男人得意的嘴臉,毫不猶豫,直接抬手朝著他臉上狠狠扇了過去。
啪!
溫子陽被打得側過臉去,卻仰頭沖著林星河笑了起來。
“你們一家人還真是情深,我不過發了個地址給他們,他們就咬鉤了,怒氣沖沖跑過來想要教訓我?!?br/>“不過是催眠了他們,給了他們一點心理暗示,讓他們知道你因為他們受制于謝清月,他們就去死了,哈哈,我看了都感動了……”
林星河不可置信地看著他,恍惚間想起他心理醫生的身份。
難怪一向性情堅韌的父母,居然這么決然選擇了這么慘烈的方式離開。
他渾身發著抖,死死盯著林星河:“是你……是你動了手腳……”
“是啊……你又能怎樣呢……”溫子陽笑吟吟看著他。
林星河還沒反應過來,溫子陽突然一把抓住林星河的手,朝著欄桿處走去。
他將林星河拽到欄桿邊,就放開了林星河的手,而后自己朝著欄桿外翻去。
與此同時大喊:“清月!救命!”
謝清月從房間內沖出來時,看見的就是林星河的手往前伸出的樣子。
看起來就像是溫子陽被林星河朝外用力推了出去。
而溫子陽雙手拼命抓著欄桿外圍,身形搖搖欲墜。
“救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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