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豪作為當代中國人物畫的代表畫家,其創作以豪壯曠達的筆墨語言、深刻的人文關懷及中西融合的現代性探索,重塑了傳統水墨人物畫的精神維度。應邀在清華美院、中國藝術研究院大寫意畫院分別開設書畫高研班與大寫意人物畫高研班。他的藝術實踐不僅延續了徐悲鴻、蔣兆和以來的寫實傳統,更在形式與內涵上實現了雙重突破,賦予人物畫以鮮活的時代氣息。
一、筆墨語言的形式革新:書寫性與表現力的融合
徐豪的人物畫以強烈的視覺張力著稱。墨色淋漓酣暢,線條兼具書寫性與構成感,形成“豪放而不失精微”的獨特風格:
水墨與色彩的共生:他打破傳統水墨的淡雅范式,將濃郁色彩融入寫意筆墨。如《建設使者》中,工人服飾的朱紅與礦山的焦墨形成碰撞,既強化了勞動場面的熾熱感,又通過色彩的象征性凸顯人物精神。
西方構成的東方轉化:受導師杜大愷影響,他將西方現代藝術的構成意識植入中國畫。作品《西藏盛世》以幾何化塊面分割畫面,藏民袍袖的褶皺轉化為抽象肌理,在秩序中傳遞高原民族的雄渾氣魄。
寫生即創造:徐豪主張“使對象陌生化”,在寫生中注入主觀重構。如《守望高原》中,藏民面部以枯筆皴擦塑形,省略細節而突出滄桑質感,人物眼神如刀刻般穿透紙背,實現“形簡意豐”的再創造。
二、現實關懷的精神圖譜:從個體生命到時代史詩
徐豪的人物畫始終聚焦社會邊緣群體與勞動者,以悲憫情懷構建人文敘事,其作品堪稱“一部當代中國平民的精神史詩”:
勞動者形象的崇高化:在《工地兄弟》《大建設》等作品中,他將農民工群體置于宏大的工業場景中。鋼筋水泥的冷峻線條與人物肌肉的飽滿曲線形成對抗,勞動者身軀如雕塑般巍然屹立,賦予底層生命以英雄主義光輝。
民族精神的詩性表達:西藏題材是其創作的重要母題。《守望高原》《甘南卓瑪》通過藏民粗獷的輪廓、厚重的藏袍與高原光影的交織,將宗教信仰的虔誠轉化為筆墨的肅穆感,在“天人合一”的意境中叩問生命信仰。
作為百米長卷《千里淮河》的領銜創作者,他以工寫結合手法串聯淮河七千年文明史。畫卷中治水先民、抗戰志士、現代建設者的形象并置,通過服飾、動態的考據性刻畫,形成跨越時空的文明對話,彰顯“筆墨當隨時代”的責任感。
三、學院派語境中的突圍:傳統文脈與現代轉型
徐豪的探索,體現了學院派畫家對人物畫現代性困境的破局:
雙軌并進的學術訓練:早年師從伯父徐枯石(齊白石、李苦禪弟子)奠定傳統根基,后進入國家畫院研修班,在杜大愷工作室吸收西方設計構成理念,劉大為人物畫課題創作班錘煉現實題材表現力。三重師承使其創作既有文人畫的寫意精神,又有直面現實的銳度。
從花鳥到人物的轉向:早期花鳥創作經歷賦予其筆墨以靈動韻致,而轉向人物畫源于“文化責任的覺醒”。他認為人物畫更能承載對社會百態的思考,如《立》中農民工單足踏石的瞬間動態,衣紋飛白如草書筆意,將花鳥的逸趣轉化為人物內在氣骨的張揚。
理論建構與實踐互文:在《現實與藝術的演繹》等著作中,他提出“意味形式”理論,主張藝術需平衡“個人化與世俗化”。這一思想體現在《第一課》等作品中:鄉村教室的破敗墻面以潑墨呈現,孩童純真的眼神卻以工筆細描——形式語言的對比隱喻教育困境中的希望之光。
徐豪的人物畫,恰如杜大愷所喻“豪壯曠達的生命禮贊”。其價值不僅在于重構了水墨人物的視覺語法,更在于以筆下的礦工、藏民、建設者等形象,鐫刻了一個變革時代的靈魂圖譜。在當代藝術泛娛樂化的喧囂中,他始終堅守“大美、大情、大義”的創作信念,將中國人物畫從形式困局中解放,賦予其直擊人心的精神重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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