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江蹙著眉，只闊步往前走去。可舒舒并不老實，雙手環著他的脖頸，眼睛迷蒙半睜，又無意識仰起下巴，蹭了蹭他的下顎線。
江江想躲開，卻聽她輕嘆一聲，說，“江江，你好久沒抱我了。”
“我好想你。”
那一刻，江江往前而去的腳步突然一頓。
他聽見自己胸腔里那顆心臟如擂鼓般響徹，攬著她腰的手不自知地發力，將她瘦弱的往他懷里摁了摁。

江江的喉嚨里溢出一絲苦澀，他沉了口氣，眼尾不知是被迎面的風吹紅，還是情緒太洶涌，從心底涌入了眼眶。
“你真的有想過我嗎？”江江聲音低啞著，克制又隱忍，有些不敢相信。
舒舒沒回答這句，像是沒聽到他說話，只一個勁地自言自語：“你為什么要算計我……”
“你知不知道，倘若……倘若當初你沒有算計我……我會……我會很愛你的。”
她不停喃喃，語氣很是不解，又帶著幾分埋怨。
雖然因為喝醉，說話有些含糊不清，但

江江此刻全部聽清，也都聽進了心里。
舒舒從前沒有對他說過一句喜歡。
他有時想聽，她也從來都是笑著，眼波流轉地望著他，說你猜猜看。
他沒想過，從來沒想過有朝一日舒舒會說想他，會說如果沒有那場算計，她會很愛他的。
雖然只是醉話，可依舊讓人心里一軟，眼眶止不住地發酸。
漸漸地，江江視線被水霧蒙上，明明只是淺淺一層，卻還是讓視線模糊。
那時候，他只想著如何在她的生活里留下濃墨重彩的一筆。卻也從來沒想過，他那些小伎倆會為這段感情帶來什么樣的后果，會給舒舒帶來什么樣的傷害。
江江緩緩沉息，垂眸看向她，聲音沉悶，帶著厚重的鼻音：“對不起。”
“那時候我總想著如何讓你喜歡我，

讓你留在我的身邊，卻從來沒想過你真正想要的是什么。”
“是我做的不好，讓你失望了。”
然而，舒舒沒在說話。
她眼睫輕閉，藏在一片陰影里，好像已經睡了過去。
江江抱著她，站在路燈下停了許久許久。
風聲鶴唳，搖晃著樹影。
直到舒舒皺眉，身子蜷了蜷，勾著他脖頸的手緊了幾分，迷糊中喊了句冷。
江江這才收回神，忍住自己暗潮洶涌的情緒，抱著舒舒闊步往川瀾的方向走去。
抱著舒舒進門時, 江江沒來得及開燈，腿部不小心碰上了玄關處的雜物，發出一陣叮鈴哐啷的噪聲。
舒舒轉轉腦袋, 悶哼一聲，像是不滿被吵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