甘肅天水幼兒血鉛事件引來了聯合國的關注。
聯合國的工作的確涉及保護婦女兒童福祉,如1989年通過的適用于全世界兒童的《兒童權利公約》。
它不具備主權,因此避免了自說自話的風險,所開展的一些活動,有時候看上去太普適了,太冠冕堂皇了,似乎缺少執行力,但是它所彰顯的立場,卻奠定了文明的根基。如果你認為這就是口號,這就是表演,這是你的問題,而不是聯合國的問題。
對于披露甘肅天水幼兒血鉛深層次的原因,聯合國的關注具有積極意義,因為這是一個外部性的信號??紤]到我們也置身其中,那么這個關注更具有現實意義。
聯合國不需要說的太多,所提到的“即使少量的鉛暴露也有可能對兒童的身心健康帶來影響”這句話,本身就代表了一種很直接的立場。它提供了一種常識,但是即便是這種常識,對于很多人來說也沒有做到。
這種關注在一定程度上,能夠避免其它地區的幼兒遭遇同樣的災難,可能是短期之內,但是勝過沒有。因為外面有人在看,所以必須做的體面。我記得念小學的時候,每逢領導來視察,學校里面的花都會更好看一些。
甘肅天水事件,除了客觀檢測血鉛指標并準確報道這個科學問題以外,還有一個本地化和外部性的問題。
我們能夠很清晰地看到,很多問題的癥結都跟本地化有關。囿于本地的緣故,很多原因不足為外人道。但是恰恰又因為這個緣故,導致我們對事物真相的認識變得極為緩慢。
重視外部性,成為照見真相的一種策略。像是天水的那些家長,他們并不接受本地提供的血鉛檢測報告,轉而去西安醫院進行檢測,得到了更加接近真實情況的指標。
比罪惡更可怕的,是罪惡無法被看見。正是出于這個理由,調查記者這個職業一度備受人們的期待。相對于網民的猜測和討論,他們距離事件的真相更近,但真相有時候也是灼人的。
傳遞常識,傳遞真相的過程,也需要很強的專業素養、勇氣、甚至勢力。
所以,不要覺得聯合國對天水的關注是冠冕堂皇,同樣的話在聯合國那里,就會成為一種改變。
在聯合國的這篇聲明里面提到:“確保每一名兒童享有安全的食品環境,免受鉛暴露的危害。”
這是一個具有挑戰性的工作,因為我們還不確定,像是天水幼兒園這樣的事情在其它地方還有沒有,但是一旦被真正重視了,就會啟動海嘯般的檢查和行動,一定程度上,我暗暗覺得,對于幼兒健康這件事情,更嚴厲一些其實是好事。
我們的新生兒變得越來越少,他們不應該成為幼兒園商業內卷之下的“代價”,反而應該把他們更加慎重地保護起來。
對于很多產業來說,控制成本,提高利潤,這個是首要目的。但是幼兒的健康偏巧處于一個中間地帶,容易被踢皮球,少有人負責。但是如這個中間地帶出了問題,這個代價就需要將來幾代人去承受,或者這個代價已經開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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