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大結局之前,萬海遇害、猝然離世。在黎明前的最后時刻,萬海以這樣的方式離開了人間。
一直到最后,萬海也沒有無罪釋放、重獲自由。
在被人構陷、沉冤待雪的三年里,萬海雖然也曾面臨過威脅,但他至少還能保全自己;在鄭雅萍、洪亮重返東平,重啟案件調查之后,萬海卻出人意料地被殺滅口。
這樣黑色幽默一樣的結局,不得不令人感嘆人生的無常、命運的不公。
和江遠這樣有背景、有資源的紈绔子弟不同,萬海的發家史就是一部小人物的奮斗史。
在劇中,對于萬海創業的過程雖然語焉不詳,但我們依然可以從他人的講述中,憑借著只言片語還原出真相。
萬海出身底層、家境貧寒,在十幾歲的年紀,父母雙亡,留下他與年幼的弟弟相依為命。關于這段辛酸的往事,多年以后,萬宏是這樣對侄子萬潮說的,“我跟你爸那真是苦過來的。當年,你爸拉扯著我,可著鐵道邊上扒火車、撿煤渣,那火車呼呼跑啊。屁大點孩子那咋扒啊?那真是有今天沒明天呀。”
沒傘的孩子,只能拼命奔跑。在父母去世后,萬海扮演著如父如兄的角色,他拉扯著弟弟一塊扒火車、撿煤渣。在有今天、沒明天的困境里,在深一腳、淺一腳的蹣跚中,萬家兄弟攢了點小錢,與他人合伙挖坑,這才奠定了萬氏集團的基礎。
在此后的日子,萬海萬宏兄弟兩人從合伙到單干,從萬川礦業到集散中心,生意越做越大,最終成為了東平當地的龍頭企業。
然而,世間所有的悲劇,起點往往是人性的貪婪。萬海的悲劇,在于他有一個貪婪的同行——禹天成。
和萬家兄弟一樣,禹天成也是手里有錢、家里有礦。禹天成的大成礦和萬海的萬川礦相鄰,兩人既是鄰居又是同行,因此必然面臨著直接的競爭。
做大做強,再創輝煌——禹天成與萬海都想著吃掉對方、邁上巔峰。彼此之間,早就是相看兩相厭。但是,萬海實力強、路子廣,禹天成看不慣萬海,卻又干不掉對方。
怒從心頭起,惡向膽邊生。禹天成于是想殺了萬海、搶了礦山。
不過,殺人償命、天經地義。禹天成深知殺人的后果,萬一引火燒身,必將是得不償失。于是,他開始對當時東平政法委的一把手江旭東展開圍獵。
禹天成的目標是江旭東的兒子江遠。他先是自導自演了校園霸凌,然后又親自出面、伸出援手。這一番操作后,禹天成為了官 二代江遠口中的禹叔。
接下來,禹天成進行了一系列眼花繚亂的操作。他慫恿江遠酒后飆車、交通肇事,然后策劃了一出頂包的大戲。如此一來,他就拿到了江旭東的把柄,脅迫他成了自己的保護傘。
拿捏江旭東、坐擁保護傘后,禹天成策劃了1·31槍擊案,試圖從物理上消滅萬海。誰料,萬海天生腿腳好、命硬是王道,最終逃過一劫。
禹天成搶礦未遂,差點把自己搭進去。最終,在江旭東的庇護下,禹天成把大成礦轉給了萬海,自己從此離開東平、遠走他鄉。
十年以后,禹天成聽說自己當年的礦發現了銅鎳資源,不甘心失敗的他,于是卷土重來、再次出手。這一次,萬海沒能被幸運女神光顧,在陳勝龍、程子健的算計下,萬海鋃鐺入獄、被判十年。
最終,在翻案曙光初現時,萬海被滅口在獄中。
萬海的死,從表面上看,禹天成、陳勝龍們才是罪魁禍首。然而,如果重新審視萬海遇害的前因后果、來龍去脈,我們就會發現,萬海的被殺,有許多人都在無意間充當了幫兇。
例如,專案組的組長鄭雅萍。她是一個聰明人,從第一次趕赴東平、對話萬海時,就發現了案件背后可能有隱情。她總是能用三言兩語就能找出萬海口中的漏洞,進而接近事情的真相。
然而,在專案組重回東平之后,鄭雅萍又一次提審萬海。當時,萬海言語閃躲、心存顧慮。在鄭雅萍祭出了激將法之后,萬海提出了一個條件——只要找到兒子萬潮,他就愿意對專案組坦白。
事實上,找到萬潮并不是一件很難的事情。專案組只要聯系萬宏,自然能夠得知萬潮的下落。
然而,令人遺憾的是,在萬潮逃亡的日子里,在暗無天日的礦洞里,萬宏萬潮叔侄左等右等,始終沒有等到專案組的到來。
萬潮遲遲無法到場,案件偵破一度進展緩慢。這也為萬海的遇害埋下了伏筆。
又例如,專案組的副組長洪亮。本來,在鄭雅萍、洪亮審訊時,萬海一度卸下了防備、敞開了心扉,眼看著幕后黑傘就要被挖出。
躲在暗中監視的王主任坐不住了。他一邊打電話通知背后的主子,一邊找到洪亮,當著萬海的面說出了江旭東的名字。
王主任這招敲山震虎、打草驚蛇的詭計果然管用,他話音剛落,萬海忽然變得吞吞吐吐、支支吾吾。話到關鍵之處,萬海戛然而止。對于萬海的反常,無論是鄭雅萍也好,還是洪亮,絲毫沒有意識到危險在迫近。
江旭東——這三個字,意外地成了壓死萬海的最后一根稻草。在拔除保護傘、反派一鍋端的前夜,他被殺害,到死也沒有實現無罪釋放、父子團聚的夢想。
萬海被打成黑社會,執行者是陳勝龍,但幕后的策劃人卻是江遠。諷刺的是,紈绔子弟的江遠最終逃過一死,底層草根的萬海卻悲憤遇害。
萬海之死,心不甘、意難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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