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58年,新中國正處于和平建設的初期,就在一次平凡的軍區(qū)視察中,一場意想不到的“遇見”悄然上演。
福州軍區(qū)空軍副司令劉鵬步入值班室,看到那位穿著普通軍服、神情謙和的老兵時,他被嚇了一跳,當即愣住了。
反應過來后,他連忙上前,向老兵敬禮,這一幕震驚了在場的所有戰(zhàn)士。
這位老兵是誰?為何副司令員會向他敬禮?故事,要從毛主席的一個發(fā)現(xiàn)說起。
基層錘煉
1958年的新中國,正處在一片蓬勃建設的景象中,硝煙早已散去,取而代之的是鋤頭與錘子的交響。
就在這片看似安寧的土地上,毛主席敏銳地覺察到了潛藏的隱憂——和平久了,部隊里不少干部逐漸遠離了士兵本色,脫離了最基層的生活與戰(zhàn)斗節(jié)奏
于是,1958年8月,毛主席在政治局會議上語重心長地提出:
許多將軍坐得太久,忘了什么是士兵,不如讓他們都下去,當一個月兵。”
隨后,9月20日,國家正式頒布文件,要求軍隊各級干部下連當兵一個月
一時間,原本高坐機關大樓、身披金星銀徽的將軍們紛紛脫下軍服,換上士兵的樸素裝束,回歸了最普通的連隊崗位
在這批響應號召的人群中,有一位特別引人注目的身影,他就是中國人民解放軍空軍副司令員、開國中將成鈞
為了能真正體驗普通士兵的生活,成鈞做了充分準備。
他親自剪短了頭發(fā),換上了一身洗得發(fā)白、略顯寬大的士兵制服,還取了一個質(zhì)樸得不能再質(zhì)樸的新名字——成本興
他沒有告訴任何人自己的真實身份,甚至在入連報到時,也只低頭默默遞上了簡單的檔案卡,籍貫、出生年份,均與普通士兵無異。
沒有人識破他,他被安排到了福州軍區(qū)某個雷達連,這里晝夜溫差大,白日里烈日灼烤,夜晚寒氣襲人。
士兵們的任務異常繁重,不僅要盯緊雷達屏幕,隨時監(jiān)測空域動向,還要在周邊巡邏巡查,確保警戒無誤。
成鈞到了雷達連的第一天,就被分到了三班,新兵下連,按慣例需要先適應一周,了解雷達操作規(guī)程,再進行夜班輪值。
成鈞沒有要求任何“特殊對待”,起初,三班的士兵們還以為這位老兵是哪個地方部隊退伍后又回歸的新兵,大家對他客客氣氣,但并不特別在意。
可沒過幾天,大家就發(fā)現(xiàn)了不對勁——他的身體素質(zhì)和業(yè)務能力,遠遠超出了一般水平。
舉著沉重的雷達天線支架,他可以一個人堅持半小時不換肩;夜間巡邏時,崎嶇山路在他腳下仿若平地。
更讓人驚嘆的是,他對于雷達信號的判斷異常精準,幾乎一聽就能分辨出是鳥群、氣球還是敵機偵察。
那時候,雷達連每晚都要派人盯著屏幕,一盯就是八小時,期間不僅要注意雷達回波變化,還要時刻保持通報反應。
很多年輕士兵熬不過兩個小時就開始打瞌睡,可成鈞卻總是精神抖擻地坐在監(jiān)視席上,目光炯炯地掃視著信號波紋。
日子一天天過去,成鈞用實際行動贏得了大家的尊敬。
身份曝光
1958年10月初的一天,雷達連的士兵們像往常一樣早早起床,進行著緊張有序的交接班。
值班室里,雷達屏幕散發(fā)著幽幽綠光,幾名年輕戰(zhàn)士低聲交談著,神情專注。
成鈞——不,應該說是“成本興”,也在其中,穿著與其他人無異的舊軍服,眼神沉靜,手指有節(jié)奏地敲擊著記錄板,記錄著雷達回波數(shù)據(jù)。
就在這時,一陣腳步聲在值班室門外響起,沉穩(wěn)有力,帶著一種久經(jīng)沙場的威嚴感,班長本能地挺直了腰板,高聲喊道:
起立!
一時間,屋內(nèi)所有戰(zhàn)士齊刷刷站起,軍帽壓低,軍姿筆挺。
門推開了,一位身材魁梧、兩鬢微霜的中年將領走了進來——福州軍區(qū)空軍副司令員劉鵬
他身著筆挺的軍裝,走到屋中央,原本打算照例簡單巡視,聽取班長的工作匯報。
可當他的目光掠過那一張張年輕而稚氣的面孔,忽然停在某個人身上
他瞇起眼,仿佛不敢相信自己的判斷,微微向前傾了傾身體,死死地盯著那個穿著普通軍服、神情淡定的老兵。
那人不是別人,正是成本興——成鈞
劉鵬心頭猛然一震,幾乎是條件反射般立正,右手抬起,重重地向成鈞敬了一個標準的軍禮,聲音因激動而微微發(fā)顫:
老首長,您怎么在這里
這一聲“老首長”,如同一道驚雷,瞬間劈在了寂靜的值班室里,年輕的戰(zhàn)士們臉上的表情從驚訝到錯愕,再到不可置信。
成鈞苦笑著微微頷首,低聲道:
同志們,別誤會,我是來體驗生活的。”
班長一時間呆若木雞,半晌才磕磕絆絆地回過神來,慌忙補了個軍禮,又連連鞠躬,臉上的表情尷尬又敬畏。
短短幾秒鐘內(nèi),成鈞隱姓埋名多日的努力就這樣功虧一簣,事已至此,他也無可隱瞞。
被迫揭開身份的成鈞,面對戰(zhàn)士們復雜的目光,沉穩(wěn)地邁步上前,輕輕拍了拍班長的肩膀:
大家都坐下,像平常一樣,不要緊張。”
戰(zhàn)士們機械地坐回了位置,但眼神卻依舊死死盯著成鈞,有人眼中閃爍著激動與崇敬,有人卻滿是茫然與困惑。
隨著身份曝光,成鈞在連隊的生活也再難回到最初的平靜。
士兵們開始在暗地里對他特別關照:訓練時,總有人想要替他分擔重活;巡邏時,總有人爭著讓他多歇一會;甚至食堂里,炊事班也偷偷給他多添了一勺肉菜。
起初,成鈞只是苦笑著推辭,可次數(shù)一多,他的眉頭也皺了起來。
一次午餐時,他正要端起飯碗,一個小戰(zhàn)士匆匆跑過來,將一盤炒雞蛋擺到他面前,靦腆地說:
副司令員,您辛苦了,吃點好的。”
成鈞的臉色瞬間沉了下來,他放下筷子,站起身來,目光犀利地掃過炊事班和幾個戰(zhàn)士,語氣嚴厲而沉重:
我來這里,是來當兵,不是來享福的!搞特殊,就是破壞紀律!今后誰再這樣,不是對我好,是害我,也是害連隊!
食堂里頓時鴉雀無聲,那幾個原本想獻殷勤的士兵低著頭,耳根發(fā)紅,像做錯了事的孩子。
成鈞看到這一幕,語氣緩和下來:
大家的好意我心領了,但請記住,在這里,我不是副司令,我只是成本興,一個普通士兵。”
從那以后,雷達連恢復了往日的平等氛圍,成鈞仍舊起早摸黑,操練巡邏,從不喊累叫苦。
他用自己的實際行動,向年輕士兵們上了一堂最生動、最震撼的黨性教育課——真正的軍人,無論走到什么位置,都不能忘記自己最初的身份
日子一天天過去,連隊的風氣悄然改變了,士兵們操練更加刻苦,值班更加嚴謹
一生風骨
雷達連下連鍛煉的生活結束后,成鈞悄然離開,沒有聲張,沒有告別,只留下一張泛黃的登記表和那些陪伴戰(zhàn)士們共度風雨的記憶。
回到空軍總部后,成鈞繼續(xù)默默地投入到防空作戰(zhàn)體系的建設中。
彼時的中國剛剛走出戰(zhàn)亂廢墟,科技與工業(yè)基礎極其薄弱,而外部威脅卻接踵而至。
面對敵人高空偵察、間諜機頻繁侵擾的挑釁,成鈞并沒有選擇安于職守,躲在辦公樓里發(fā)號施令。
他夜以繼日地鉆研戰(zhàn)術,親自奔赴一線視察防空陣地,頂著高原嚴寒與東南濕熱,帶著官兵們一磚一瓦地搭建起屬于新中國的天空盾牌
1962年,他創(chuàng)造性地提出并指揮實施了“導彈游擊戰(zhàn)”,用地對空導彈部隊在敵機航線上靈活設伏,連續(xù)擊落多架美制U-2高空偵察機,震驚世界。
毛主席曾在聽聞?chuàng)袈銾-2成功消息后,親自指示表揚:
打得好,成鈞是個有辦法的人。”
這簡短的一句話,在成鈞心中,卻比任何勛章、任何頭銜都來得沉甸甸。
他深知,這份榮譽,不屬于他個人,而是屬于無數(shù)奮戰(zhàn)在祖國天空下默默無聞的官兵們
晚年的成鈞,身居高位,卻始終保持著樸素簡潔的生活習慣,他不修豪宅,不置產(chǎn)業(yè),甚至連一套像樣的西裝都極少添置。
1988年8月6日,成鈞將軍在北京與世長辭,享年七十七歲,彌留之際,他沒有留下豪言壯語,只輕輕叮囑家人:
把我蓋過的黨旗,和軍服,一起交給博物館,留給后人看看。”
這一句話,簡單而質(zhì)樸,卻仿佛將他一生的信仰和犧牲濃縮成了最純粹的誓言。
十月末,石首市政府為成鈞將軍舉行了隆重的安葬儀式,成千上萬的群眾自發(fā)趕來送別。
他一生歷經(jīng)滄桑,卻初心不改;一生功勛累累,卻甘居人后;一腔熱血赤誠,卻默默無聞。
成鈞,這個名字,或許在歷史長河中并不張揚,但他的風骨與忠誠,早已鐫刻進了這片土地的脈絡,成為后來人仰望的坐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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