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秋狝圍場,旌旗獵獵。
沈長風(fēng)與江見雪并轡而行,惹得權(quán)貴們議論紛紛。
“攝政王和王妃感情真好啊。”
“什么王妃,王爺身邊的只是個丫鬟,王妃在他們身后!”
“一個丫鬟穿得竟比王妃還華貴,我要是王妃,早沒臉出來了!”
陣陣嘲諷像是利箭,橫穿謝綰秋的心臟。
從獵場出來,沈長風(fēng)見她的臉毫無血色,眉頭不自覺蹙起,將一只剛獵得的白狐擲到她馬前。
“你有寒癥,狐皮最為保暖,賞你了。”
冷嘲的聲音霎時沒了。
謝綰秋看著那狐皮,只覺可笑:“不必了。”
他這副做派,她在其他男子身上見了無數(shù)次。
家里妻子恩愛,外室要鬧,他們便施點小恩小惠安撫。
可她要的,從來不是這些。
真心只有一顆,他要分給別人,她便永遠地離開他。
見她這副冷淡的模樣,沈長風(fēng)更為不耐:“本王已經(jīng)補償了,你到底要如何才能滿意?”
“王爺,”謝綰秋終于抬眼看他,眸色清冷:“我什么都不要了。”
愛他時,她有萬般情緒,千種渴求。
如今不愛了,自然也就無欲無求。
沈長風(fēng)眉頭擰得更緊,正欲開口——
“王爺!”
一道嬌柔的女聲自身后傳來,江見雪一身騎裝奔近。
沈長風(fēng)的注意力瞬間被吸引過去,眸色一怔。
“獵場兇險,我送你回去。”
“可奴婢也想學(xué)狩獵,也想……日后能與王爺并肩同行。”
沈長風(fēng)面色柔下來,牽起江見雪的馬繩:“來,本王親自教你。”
江見雪眸底得意一閃而過,看向謝綰秋,柔弱道:“可娘娘她好像不愿……”
大庭廣眾之下,讓江見雪和沈長風(fēng)兩人獨行,無異于打謝綰秋的臉。
可她只是平靜道:“你們?nèi)グ伞!?br/>看著兩人遠去的身影,晚翠在一旁氣得柳眉倒豎。
“這江見雪算個什么東西?竟敢唆使王爺給她牽馬,把您這個王妃晾在一邊!”
從前看到這般景象,謝綰秋會心生醋意,極力阻攔。
可現(xiàn)在,那點微末的情緒幾乎蕩然無存。
“晚翠。”她聲音很輕:“4日后祭天大典,我送你一份大禮……”
“嘶——!”
話音未落,幾匹馬倏然受了驚嚇,瘋了般直沖而來!
謝綰秋下意識推開晚翠,想用輕功逃走,卻猛地一頓,渾身痛得她大腦一片空白。
嫁給沈長風(fēng)的那日起,她的武功就徹底廢了……
謝綰秋僵硬地站在原地,怔怔看著嘶鳴的瘋馬,血色全無。
千鈞一發(fā)之際,沈長風(fēng)一把奪過弓箭,朝瘋馬射去!
馬蹄濺起風(fēng)沙,利箭擦著馬背,狠狠釘在朝江見雪奔去的瘋馬上。
霎那間,獵場的寒風(fēng)吹紅了謝綰秋的雙眼。
方才跳動的心臟此刻碎成了沫。
烈馬橫沖過來,謝綰秋視死如歸地閉上眼,整個身子甩了出去,天旋地轉(zhuǎn)。
失去意識的前一刻,她費力睜開眼。
卻見沈長風(fēng)玄放開江見雪,驚惶失措朝她奔來。
再次醒來,已在攬月小筑。
床幔低垂,藥氣彌漫。
沈長風(fēng)見她醒了,舀起一勺藥喂到她唇邊,難得夾雜著愧疚道歉:“獵場事態(tài)緊急,是本王的錯。”
謝綰秋別過頭,眸中一片死寂。
沈長風(fēng)瞳孔微縮,心頭莫名涌上一股異樣的情緒。
那個張揚明媚,敢愛敢恨的漁女,身上好似有什么死去了。
沒等他弄清楚那股異樣的情緒,江見雪的貼身丫鬟匆匆跑來,帶著哭腔稟告:
“王爺,江姑娘傷得很重,太醫(yī)說需要一位女子的心頭血做藥引。”
沈長風(fēng)蹙眉擱下藥碗:“府中那么多丫鬟,隨便拉一個就是。”
貼身丫鬟卻哭著不肯離去。
“太醫(yī)說,那些丫鬟命格低賤,唯有……唯有王妃娘娘能救姑娘一命!”
沈長風(fēng)默了半瞬,余光瞥見謝綰秋的瘦弱的背影,心頭莫名煩躁。
“那就去京城張貼告示……”
貼身丫鬟“撲通”一聲跪下,磕頭哭求:“王爺,江姑娘等不了那么久了。”
“您不能見死不救啊,江姑娘懷了您的孩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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