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思的十二種韻腳》
我在《全宋詞》的夾縫里豢養月光。趙鼎的《點絳唇》沾著露水醒來,說昨夜有鮫人在芭蕉葉上繡了半首《花間集》。相思是王質《鷓鴣天》里不肯靠岸的舟,載滿星輝卻找不到合適的韻腳停泊。
汪莘的《杏花天》飄落時,整個臨安城都在練習一種溫柔的忍術。我們把自己折成李彌遜《菩薩蠻》里的紙鳶,線頭系在汴京的柳梢,卻始終飛不出宣和年間的雨幕。
翻開蔣捷的《聲聲慢》,里面睡著去年曬干的蟬鳴。那些沒說出口的思念,在周密《玉京秋》里凝成霜,又在張炎《解連環》中化成水。原來最深的相思,是讓時間在某個韻腳上小憩,等一封永遠不會拆封的錦書。
當吳激的《風流子》漫過青瓷盞,我突然明白——我們與宋人隔著的,不過是一層月光。他們在詞牌里釀酒,我們在平仄中醉倒,共同完成這場橫跨千年的對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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