熄滅手機屏幕后,陸景晏就去了楚瑾歡的書房。
找到了很多張楚瑾歡簽了字的離婚協議。
三年里,她無數次將離婚協議甩在他臉上:“陸景晏,我永遠不會承認你是我丈夫。”
每一次,他都傷心欲絕,再想方設法的讓她消氣。
陸景晏嘲弄的扯了扯唇,這次,毫不猶豫的簽下自己的名字后,出了門。
當年他和楚瑾歡結婚,連婚禮也沒辦,更不要說禮金。
沒有財產上的糾紛,流程會加速,不出半個月就能拿到離婚證。
走出民政局,陸景晏心里的石頭落定。
他給方櫟分享了他離婚的消息,并說會買明日飛瑞士的機票。
電話里方櫟聲音透著擔憂。
“景晏,你別沖動。我上次是因為臨時幫老師擔任醫學助手,意外見到了阿月姐。”
“你和楚瑾歡還在離婚冷靜期,現在來看阿月姐被媒體拍到了會借題發揮,再來你也沒有瑞士簽證,不如再等等。”
一句話點醒了陸景晏,在沒拿到證之前,他還是楚瑾歡的丈夫。
他壓下心里的急切,告訴自己只有十幾天了。
傍晚歸家時,楚瑾歡已在客廳。
她斜倚在沙發上,語氣漫不經心:“收拾一下,七點有場慈善晚宴。”
這場晚宴由楚家舉辦,按規矩他確實需要出席。
陸景晏沒多言,轉身走進衣帽間,換了件剪裁得體的西裝。
緊身的西裝襯出他健碩有力的身材,意外的惹眼。
楚瑾歡踏入衣帽間看到他的穿著愣了瞬,隨后星眸暗了幾分,悠悠開口。
“我今天這套禮裙,應該搭什么樣子的項鏈?”
陸景晏一怔。
楚瑾歡穿衣從不重樣。
從前為討她歡心,她的每件衣服搭配什么款式的項鏈這些事都是他親力親為。
白色魚尾裙配珍珠項鏈,紅色包臀裙搭絲絨手套,煙灰色旗袍配復古項鏈。
每次楚瑾歡都會拒絕,他就用裝滿愛意的眼睛哄著她。
“阿歡,你戴星空項鏈最好看了,美艷動人。”
或許是因為他品味還不錯,后來楚瑾歡就鬼使神差的默許他插手她的生活。
沉默過后,陸景晏隨手拿了一條白色鉆石項鏈給她。
“就這條吧。”
這敷衍的態度,讓楚瑾歡臉色下沉。
“你是在跟我鬧脾氣?”
“沒有。”陸景晏回答得很快。
楚瑾歡沒有接項鏈,反而揮開他的手,往外走去。
外面很快響起了引擎聲。
陸景晏不明白她這通莫名火,也不想再去猜了,自己去了宴會。
晚宴上,衣香鬢影。
陸景晏剛進去,便有多道目光打量他,有諷刺的也有憐憫的。
他抬眼望去,前方楚瑾歡身穿定制天藍魚尾裙,親自為一旁穿著黑色西裝的沈斯逸整理領帶。
比起和他走在一起時,冷臉不耐煩的她,簡直判若兩人。
陸景晏移開發澀的視線,短暫地和幾個客戶交談后,就去了后花園尋清凈。
不料卻碰到了沈斯逸。
沈斯逸眼尾笑著:“陸先生,同為男人,你卑微討好一個不愛你的人,不覺得給男性丟臉么。”
“沈先生知三當三,原來也知道丟臉。”
“我短信里說過,楚瑾歡讓給你了,能不能留住,那是你的事。”
陸景晏懶得與他周旋,說完這兩句就要離開。
沈斯逸卻突然陰狠一笑,猛地攥住他的手腕,往自己胸前一拉,然后掉入人工湖中。
“撲通!”
水花炸開,引起動靜。
楚瑾歡幾乎是第一時間,就跳入湖中,抱出沈斯逸。
上來后,她凝向陸景晏的眼神冷得像淬了冰的刀刃:“誰給你的膽子動他!”
陸景晏垂眸,開口。
“我并沒做過。”
“還反駁,既然你這么喜歡耍手段害人,自己也嘗嘗這滋味。”
楚瑾歡冷笑一聲,走進后,猛地將他推入水中。
湖水很深,陸景晏不會游泳,冰冷的湖水瞬間灌入口鼻。
“救命!救命!”
他在窒息感中掙扎,卻聽見楚瑾歡冷聲吩咐保鏢:“讓他在水里呆夠兩個小時,再上來。”
湖水如無數根冰針穿刺著肌膚,陸景晏意識漸漸渙散。
渾噩間,他感覺到身體又冷,又像被人丟進火爐里。
無意識地呢喃:“阿月,救我……”
下一秒,他只覺自己被拉了上來,下巴卻猛地被一雙手捏住。
劇痛讓他睜開沉重的眼皮,楚瑾歡眼神發涼地盯著他,像要吃人似的。
“陸景晏,你在喊誰!”
陸景晏看著那張與阿月相似卻截然不同神態的臉,腦海有些混鈍。
“回答我!”
楚瑾歡雙眼死死盯著他,仿若一只被人侵犯領地的野獸。
脖子傳來更大力度的窒息,陸景晏瞬間清醒了。
他啞著嗓子發聲:“不這么喊,你會救我嗎?”
這話一出,楚瑾歡就松開了他,眼底的冷意轉化成譏諷。
“很好,你果然是在耍手段!”
“像你這種心機男,就算是死了,我也懶得看你一眼。”
說完,她轉身,扶著沈斯逸走了。
陸景晏渾身發冷,寒意像從骨頭縫里鉆出來,他起身,滿是疲憊的回了家。
這天起,楚瑾歡再沒回去過。
換作以前,她但凡晚歸一分鐘,陸景晏就會擔心,再給自己這幫姐妹的手機打穿。
可整整三天,她們愣是沒收到陸景晏一條消息。
幾人面面相覷,看著倚靠在吧臺喝酒的楚瑾歡,臉上好像有絲不爽。
是錯覺嗎?
……
陸景晏落水后,就病了幾天。
這天,他剛辦理好瑞士簽證,就接到了楚瑾歡姐妹的電話。
“陸景晏,你怎么還沒到,沒看到群里的消息嗎?”
陸景晏眼睫微顫,實話實說:“沒注意。”
對面短暫沉默后,聲音陡然拔高:“那你現在趕緊來慕慈苑,歡姐的大事!”
不等他拒絕,就掛斷了電話。
陸景晏猶豫了瞬,決定去了斷。
和楚瑾歡的這場替身游戲是該結束了。
關于慕慈苑,他也有所耳聞。
這座別墅坐落在半山腰的云巔之上,有錢也買不到的存在。
聽說,是一個富婆用來做婚宅的,后來交房時富婆沒來,一年前慕慈苑以兩百億的天價易主。
陸景晏走進大廳,饒是身處豪門,見過國內外各種建筑,也不免被這精美程度震撼。
正中間,楚瑾歡正和沈斯逸舉杯交盞。
“歡姐,陸景晏來了。”有人出聲。
楚瑾歡抬眸,懶懶的看了他一眼:“哦,關我什么事。”
陸景晏早就習慣了楚瑾歡的冷漠,正要說明來意,卻被人搶先打斷。
“陸景晏,你今年準備的生日禮物呢?”
陸景晏擰眉:“什么生日禮物?”
話一口,場內陷入了幾秒的冷凝,之后,便是哄笑。
“裝什么傻,今天是歡姐生日,你怎么會沒準備。”
“前年,你熬了三夜給歡姐織了羊絨圍巾,歡姐直接用來做車墊了。”
“去年,你和地下車神生死對賭,在ICU躺了一個月,幫歡姐贏下那全球僅存一輛帕拉梅拉,歡姐看都沒看,直接讓人給砸了。”
“你是不是學聰明,這次藏起來了,想給歡姐一個人看。”
每一句都在提示陸景晏,曾經他為了楚瑾歡做的那些傻事。
往年他早早的就會準備禮物,可今年他的確忘了。
這樣也好,不用再為一個不懂真心的人花費心思。
陸景晏看著楚瑾歡,說:“生日禮物我忘了,以后我也不會給你準備了。”
說完,他轉身就要走,余光卻看到了壁爐上方的冷調油畫,下意識地上前。
云石墻面上,一支支高山冷竹,栩栩如生。
好熟悉的感覺,一瞬間腦海的回憶轟然而出。
“景晏,你喜歡高山冷竹,我就送你。除了這,我在國內,還準備了個驚喜給你。”
下一秒,不知道是誰摁到了哪里的開關。
“嘩啦——”
背景墻開始緩緩上升,慢慢地,一幅巨大油彩畫映入眾人眼簾。
畫上,是他少年的模樣,他笑容燦爛地牽著一旁白裙少女的手,少女抬眸看著他,眼底的愛意快要滲出來。
陸景晏眼眶發紅,眼淚倏然落下。
原來,那設計出慕慈苑的富婆,是阿月。
原來這里是,阿月給他的家。
也是,阿月畢業時說給他的驚喜。
文章后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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