口述：李琳

故事來自生活中的瑣事，非紀實。如有雷同，純屬巧合，請勿過度理解。

老話說了，不撞南墻不回頭。大概的意思是指有些人不聽勸，非要受到挫折，這才能轉過彎來。深以為然，針沒有扎在自己身上，確實不能感同身受。自己經歷過，受到了傷害，才會覺得痛，才能意識到別人的不容易。

日常生活中，夫妻之間，其實就是如此。可能因為女人的性格細膩，更適合照顧老人，所以一般照顧老人，都是女人在做。但不能因為女人適合，就說家務活和照顧老人就是女人的事情。簡單來說，就是不認可妻子的付出。我爸就這樣，從來就不認為我媽辛苦。

在我爸眼里，如果付出沒有換來真金白銀，那就是沒有付出。他的眼里是看不到我的健康成長，看不到熱茶熱飯和窗明幾凈。只因為我媽沒有賺錢，是全職家庭主婦，手心朝上問我爸要生活費，所以我媽對這個家，就沒有付出，就不辛苦。

我從出生開始，一直到10歲，身體都很差。我媽為了照顧我，以及照顧家里，不得不辭職。我10歲之后，其實我媽有打零工，但收入肯定遠遠不如我爸。我承認，我爸確實承擔了這個家里的大部分經濟開銷。

但說實話，如果沒有我媽，如果他還要管家里的事情，他賺不到這些錢。或者說，有眼下的收入，不會這么輕松。夫妻之間，原本不需要這么計較，但我爸這個人，我不得不和他計較。后來好不容易，我長大了，工作了，我媽能輕松一些了，我爸把我奶奶給接了過來。

我爸無視我奶奶偏心我大伯，家里的財產都給了我大伯，然后還各種磋磨我媽這個兒媳婦。硬是把中風之后，癱瘓在床，大伯和姑姑都不愿意照顧的奶奶，接回了家里。就為了奶奶夸他幾句。兄弟姐妹說他孝順，他就不管不顧，幫自己媳婦答應了下來。

照顧癱瘓的老人，有多不容易，大家都知道。我爸自己都照顧不好自己，這個活，自然是我媽承擔了。我媽很傳統，也很善良，雖然心中不滿，雖然老公從來不認可自己的付出。但她還是接受了，默默照顧我奶奶。

這一照顧，就是好幾年。我爸除了每天下班回家，和奶奶聊上幾句，別的啥事情都不做。所以他在外接受別人的奉承，說他孝順，說他格局大，不計較。但實際上，他壓根都不知道照顧奶奶，需要付出多少時間和精力。

我媽后來也學會了訴苦，但沒用，我爸不相信，覺得我媽矯情。不過可能是因為還需要我媽，所以他忍了下來。直到我奶奶去世，我爸終于爆發了，他說忍了我媽幾十年。以前是天天絮絮叨叨，雞毛蒜皮的事情，能說上一天。

后來開始訴苦，家里多一個老人，只是多一雙筷子，簡簡單單的事情，非要我說好話。我爸要離婚，我媽笑著答應了。這個時候，我已經結婚，我媽說自己啥都不怕了，不用擔心我會因為是單親家庭而被人瞧不起。

離婚之后，我讓我媽搬來和我一起住，我媽不肯。說不能讓婆家有拿捏我的機會，她堅持自己租了房子，然后在城里頭當保姆。我媽做了大半輩子的家庭主婦，又照顧了癱瘓在床的婆婆好幾年。所以，雇主都很滿意她。

我媽說，以前在家里干活，沒有錢還要被挑剔。如今做保姆，不僅有工資，雇主還很尊重她。我媽這幾年，肉眼可見，精神頭好了。與此相反，我爸就很搞笑。沒了我媽做家務，做一日三餐，他的日子很不好過。

想過請保姆，但一聽月薪，又不樂意了。不過這個時候，我爸估計還沒后悔，或者說，他還撐著一口氣。但和我媽離婚3年之后，他徹底后悔了，因為我爺爺偏癱了，也被我大伯送了過來。

我大伯怎么說來著，他說：“咱爸在我家住了好多年，也該輪到你了。就像咱媽一樣，之前在我家住，后來到了你家，一切都很好。所以咱爸讓你照顧，我很放心。”只是我爸沒照顧幾天，就崩潰了。

他這個時候才意識到，全職家庭主婦，并不容易。照顧一個癱瘓的老人，更不容易。針扎在了自己身上，我爸終于知道痛了。他后悔了，跑去和我媽道歉，說知道錯了。我爸想復婚，我媽不同意，我媽說自己眼下的日子很愜意，她再也不會回頭了。

我爸又來找我，痛哭流涕，希望我能幫忙勸一勸我媽。我說我不會勸我媽和你復婚，因為之前和你的日子，真的很糟糕。而且我不覺得你是知道錯了，你只是覺得只要我媽回去，你又可以面子和里子都有了。

我爸無言以對，我嘆了一口氣，說：“復婚不現實，但你想日子好過一點，可以和大伯吵一架。當初說好的，爺爺奶奶都是他照顧，之前奶奶已經是我們家照顧了，所以爺爺無論如何都是大伯來照顧。”

我爸走了，離開的時候，沒說好，也沒說不好。不過這就不是我擔心的事情了，反正接下來，日子能不能稍微好過一點，全看他自己的選擇。這人啊，真的要聽勸。但凡之前我勸我爸，讓他對我媽好一點，要明白這個家，沒有我媽，不會這么幸福。

他如果聽了，有所改變，就不會提出離婚，也不會有后來的事情。但我爸不聽，就是不相信我媽有付出。所以，眼下的遭遇，就是自找的。你們說，對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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