參考消息網7月15日報道在被占領的約旦河西岸巴勒斯坦貝都因人簡樸的村莊拉斯艾因奧賈,61歲的以色列猶太人本·齊翁·埃謝爾很容易被辨認出來,因為他戴著色彩鮮艷的帽子和酒紅色鏡框的眼鏡。
埃菲社7月4日報道,盡管他在猶太人定居點度過青少年時期——這些定居點被國際社會視為非法,但得到以色列政府的支持——他自稱在那里成為一名“激進的”定居者,如今,他與其他志愿者一起,致力于保護巴勒斯坦人,讓他們免受包圍村莊的定居者的暴力侵害。
在杰里科北部這個沙漠村莊附近的一頂大帳篷里,志愿者們正在輪流值班,隨時警惕以色列定居者的到來。本在這里講述了他不斷反思和改變的一生。
“肯定有什么地方不對”
上個世紀80年代,本跟隨父母從特拉維夫南部搬到凱杜米姆,這里是約旦河西岸激進定居者最多的一個猶太人定居點,因現任以色列財政部長比撒列·斯莫特里赫和極端右翼活動人士達妮埃拉·魏斯曾經居住在這里而聞名。
他回憶說,魏斯還是他父母的朋友,但他并不認同她的立場。“我從來就不喜歡她,即使在我還是一個激進的民族主義定居者時,我也不喜歡她,她跟我的行事風格不同。”本坐在帳篷的陰影下,帳篷里有一間小小的廚房,地上散落著志愿者們使用的床墊。
年輕時,本認為搬到約旦河西岸是“回到自己的土地”,他們有權在那里居住,他從未想過定居者的存在會對其他人產生什么不好的影響。
如今,他批評現在定居者的意識形態,特別是那些近來才搬到這里,住在志愿者們負責保護的村莊附近的定居者們。這些人每天都在恐嚇當地居民。“他們唯一的目的就是讓拉斯艾因奧賈變得空無一人,讓巴勒斯坦人的生活變得更加艱難,這樣就能逼迫他們離開,前往A區或者B區。”本說。
根據20世紀90年代達成的《奧斯陸協議》,A區和B區與拉斯艾因奧賈所在的C區(仍處于以色列控制之下)不同,那里部分或全部由巴勒斯坦控制。
“在我小的時候,A區、B區和C區還根本不存在。”本回憶說。
18歲時,本進入約旦河西岸南部靠近希伯倫的一個定居點設立的極端民族主義宗教學校。但很快他就發現自己在這里待得并不舒服。“他們灌輸了太多思想,我感覺自己在逐漸喪失個性。”本回憶道。
大約1年半之后,本決定前往伯利恒附近一所隸屬以色列軍隊的學校。在這里,他得知自己之前學校的一個朋友槍殺了從以色列返家的巴勒斯坦工人。這件事改變了他的一生。
“他向巴勒斯坦人開槍,那些人只不過是把食物帶回家的人。這件事讓我改變了看法。我告訴自己:這里肯定有什么地方不對,以色列的整個宗教體系肯定是有問題的。”本反思道。
短短幾個月后,他的想法開始轉變,但30年里他一直保持沉默,“我不得不咬緊牙關,不能說出我的想法”。
“無法保持沉默”
他的第二次重大轉變發生在新冠疫情期間。當時他讀了阿富汗裔美國作家卡勒德·胡塞尼的小說《群山回唱》。
“這本書讓我明白一件事,不管你有多正義,不管你是好人還是壞人,這些都不重要。真正重要的是,一個人在面對現實時是采取行動,還是保持被動。”本說。
合上書,他產生去阿富汗“拯救世界”的沖動,但是很快他便意識到他的斗爭就在家門口,“邪惡往往就在身邊以最糟糕的方式發生”。
從那時起,本就開始和其他志愿者一道保護巴勒斯坦人,護送他們避開定居者的襲擊,并記錄下各種殘暴的行為。
本說,定居者不分晝夜進入巴勒斯坦人的村莊,恐嚇村民,偷走牲畜,切斷水源。
“我們留在村子里,盡力提供幫助,盡管很多時候我們也失敗了。”他苦笑著說。此時正值正午,陽光灑向地面,投下一片陰影。他說他隨時準備行動,以防定居者入侵。
但是,他的思考始終沒有脫離他的信仰,只是角度不同了。
“上帝讓我們記住猶太人在埃及受到的苦難,我們也應該記住大屠殺之前猶太人在歐洲受到的迫害。兩次世界大戰之間,猶太人的生活與如今巴勒斯坦人的生活非常相似,但現在我們不再站在受苦的一方,而站在不讓他人生活下去的一方。”本說道。
他補充說:“這真的讓我憤怒,我無法保持沉默。”(編譯/王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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