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張，聽說了嗎？寶沃要出新款新能源車了！"同事小王神秘兮兮地湊過來，手機屏幕上正顯示著發布會的預熱海報。

我放下手中的咖啡杯，杯底在桌面上磕出一聲輕響。記憶突然閃回到三年前那個雨天，我開著那輛二手燃油車拋錨在高架橋上的狼狽場景。雨水順著領口灌進去的冰涼觸感，和發動機艙冒出的白煙混在一起，成了我對傳統燃油車最深刻的記憶。

"這次我一定要去看看。"我聽見自己這么說，聲音里帶著幾分堅定。

發布會當天，會展中心人頭攢動。我站在人群里，看著展臺上那輛流線型的銀色轎車，車燈亮起的瞬間像極了科幻電影里的場景。旁邊一位戴眼鏡的年輕人正興奮地和同伴討論："你看這個續航里程，比我去年買的那款提升了將近40%！"

我忍不住湊近展車，銷售顧問小李熱情地迎上來："先生對這款車感興趣？"她手指輕點中控屏幕，整個儀表臺立刻亮起柔和的藍光。"全新智能交互系統，支持語音控制全車功能。"

"充電要多久？"我問道，想起小區樓下剛建好的充電樁。

"快充模式下，30分鐘就能達到80%電量。"小李微笑著回答，"而且我們贈送三年免費充電服務。"

身后突然傳來一陣騷動。轉頭看見一個五六歲的小男孩正踮著腳尖想摸車標，他父親連忙拉住他："別亂碰，這是新車！"小男孩卻仰著臉天真地問："爸爸，這個車會不會放屁呀？就像我們家那輛臭臭的車。"

周圍的人都笑起來。我望著父子倆，突然想起上周送女兒上學時，她皺著眉頭關車窗的樣子："爸爸，外面的味道好難聞。"那時我看著她皺起的小鼻子，心里像被什么刺了一下。

發布會進入高潮，當大屏幕公布最終售價時，觀眾席爆發出驚嘆聲。比我預想的要低不少。摸出手機計算分期付款，心跳不自覺地加快。妻子昨晚說的話又在耳邊響起："要是真喜歡就買吧，反正早晚要換。"

離開展廳時，夕陽給停車場里的新車鍍上一層金邊。我站在自己的老車旁，引擎啟動時熟悉的震動傳來。后視鏡里，寶沃的logo在展館燈光下閃閃發亮。回家的路上，車載電臺正播放著新能源補貼政策，我搖下車窗，初秋的風裹著桂花香涌進來。

路口等紅燈時，旁邊停著一輛嶄新的新能源車，安靜得像是沒啟動。駕駛座上的年輕人沖我笑笑，綠燈亮起的瞬間，他的車悄無聲息地滑了出去，只留下我在尾氣里打了個噴嚏。

手機突然震動，是妻子發來的消息："發布會怎么樣？女兒說她想坐不會臭臭的新車。"我看著這條消息，嘴角不自覺地上揚。后座的安全座椅上還留著女兒上次落下的貼紙，在夕陽下反射著細碎的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