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陣子參加表姑的葬禮,后排倆大媽的嘀咕聲飄進耳朵:"你看她閨女,親媽沒了眼睛都不紅,真是白養了。" 我抬頭瞅了眼表姐,她正低頭給來賓發孝布,手指微微發顫,可臉上確實沒淚痕。
這事讓我想起小區張大爺走的時候,他兒子愣是三天沒掉一滴淚。出殯那天扛著骨灰盒走在最前面,腰桿挺得筆直,街坊鄰居背后都戳脊梁骨,說這兒子心是石頭做的。直到頭七那天,有人撞見他在空蕩的老屋里,抱著張大爺生前常坐的藤椅哭得像個孩子。
其實啊,眼淚這東西從來騙不了人,但不哭,也未必是沒心沒肺。
去年冬天,我在醫院陪護時認識了護工李姐。她媽走的那天,她剛給病房里的大爺擦完身,接到電話時手里還攥著擰干的毛巾。"知道了,我把手頭活兒交完就過去。" 掛了電話繼續干活,連護工頭都罵她冷血。
可誰也不知道,李姐是家里老大,下面三個弟弟還沒成家。她凌晨三點處理完醫院的事趕回老家,強撐著安排靈堂、通知親友,直到出殯當天下午,送走最后一個客人,她才在空蕩蕩的堂屋里癱坐下來,盯著墻上的遺像發呆。后來她跟我說:"那時候哪敢哭啊?媽走了,天塌下來我得頂著,要是我垮了,這個家就真散了。"
老話常說 "大悲無淚",真正的痛苦到了極致,反而會讓人變得麻木。就像洪水決堤前,表面往往異常平靜,那些沒掉淚的人,不過是把洶涌的悲傷壓在了心底,先扛起眼前的責任。
小區門口開雜貨鋪的陳叔,前年送走了他老爹。老爺子臥床五年,都是陳叔端屎端尿伺候著。出殯那天,陳叔全程沒掉一滴淚,還笑著跟來吊唁的人打招呼。有老鄰居看不過去,私下說他沒良心。
陳叔聽見了也不惱,只是淡淡說:"我爹走的時候是笑著的,他跟我說這輩子值了,我哭啥?" 后來才知道,老爺子生病期間,陳叔每天都推著輪椅帶他曬太陽,爺倆有說不完的話。老爺子常說:"人活一輩子,就像草木一春,該發芽時發芽,該落葉時落葉,沒啥好可惜的。"
莊子在妻子去世后,敲著瓦盆唱歌。別人罵他無情,他卻說:"她本來就沒有生命,不光沒有生命,還沒有形體,不光沒有形體,還沒有氣息。如今她死了,不過是恢復了原來的樣子,我為啥要哭呢?"
當然,也有些沒掉淚的人,確實是因為感情淡。我遠房表哥就是這樣,他爸媽離婚后各自再婚,他跟著奶奶長大。去年他爸去世,他回去參加葬禮,全程面無表情,還在靈堂外刷短視頻。
后來他跟我坦白:"我對他沒什么印象,從小到大他就給過我三次錢,加起來不到一千塊。你說,這樣的人走了,我咋哭得出來?" 這種情況,與其說是冷血,不如說是感情賬戶里早就沒了余額。有些家庭關系里,積怨比親情還深,活著時就沒什么往來,去世了自然也掀不起波瀾。
想起作家畢淑敏說過的一句話:"生命是單程列車,不論你多不舍,都沒有回頭票。" 其實啊,眼淚從來不是衡量感情的標尺。有人哭出聲,是因為把悲傷掛在臉上;有人忍著淚,是把思念藏在心里;還有人沒感覺,是因為緣分早就盡了。
重要的不是哭沒哭,而是生前有沒有好好相處。就像我那個表姐,她媽走前臥床三年,都是她貼身照顧,每天給老太太梳頭發、講笑話,老太太常說:"有你這么個閨女,我啥都知足了。" 這樣的感情,又何必用眼淚來證明呢?
說到底,每個人表達悲傷的方式都不一樣。有人需要靠眼淚釋放,有人習慣用沉默消化,還有人選擇用忙碌麻痹自己。我們既不必因為別人沒哭就指責其冷血,也不必因為自己沒掉淚就愧疚不安。
最后想問問大家,你們身邊有過這樣的事嗎?那些在葬禮上沒掉淚的人,后來都怎么樣了?歡迎在評論區聊聊你的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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