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生日那天。
自稱從十年后穿過來的江遠替十八歲的自己當眾取消了和我的婚約。
然后指著我家資助的貧困生說:你真正喜歡的人是她。
十年后,你會為了她跟李頌寧離婚,與其到時候鬧得兩敗俱傷,倒不如從源頭斬斷。
陳珈清冷有傲骨,又美又獨立,是李頌寧怎么樣都無法媲美的,以后的你也會為她折服。
十八歲的他揪著男人的衣領,大罵:有病。
可在我們計劃留學申請時,他猶豫了。
一張申請表丟了九次。
第十次時,我沒拆穿他。
而是給江遠的哥哥打了個電話:兩家聯姻總要繼續的。
你可以嗎?
申請時間截止前。
江遠又來找我了。
院子門口,他心虛地望向我:頌寧,我又把申請表弄丟了。
第十次,毫無意外。
我安靜地看著眼前的少年,這次我沒再要求他去找導師再要一張申請表。
而是等他自己做決定。
江遠見我遲遲不語,以為我生氣了,十分受挫地席地而坐:
每次都出意外,我也不想的,老天這么作弄我,看來我是真的和留學沒有緣分。
頌寧,要不,我們就留在海城吧,不出國了。
說完,他抬頭看向我。
咽了咽口水,喉結滾動。
明顯有些緊張。
我止不住在心里冷笑了聲。
江遠不愿意出國,原因很簡單,陳珈走不了,她是我家資助的貧困生。
但自她上了大學后,就主動要求我爸媽停止資助。
我依舊很清楚地記得那天她說了什么。
叔叔阿姨,你們的恩情我沒齒難忘,欠你們家的,我會努力賺錢還清。
所以她只能踏踏實實地讀完大學,畢業后投入社會工作。
江遠知道這事的時候,偷偷背著我見過她了,給了她一張銀行卡,要求她和我們一起出國,她的恩,他來還。
陳珈確實一身傲骨,直接拒絕了。
她說:我是窮,但不是什么錢都收。
如果今天我收了你的錢,那我成什么了?你包養的小雀兒嗎?
隨后她頭也不回地走了。
江遠原本只是想證明給二十八歲的他看,在金錢面前,人人都是奴仆。
可陳珈的兩句話,卻重新刷新了他對她的認識,他開始認可未來的他所說的一切。
所以當晚,我收到了十年來,江遠對我撒的第一個謊:
寶寶,我申請表丟了。
截止時間還早,我晚點交。
我沒回他。
二十八歲的他找到了我,他把江遠和陳珈見面的事情事無巨細地告訴了我。
他盯著江遠發來的信息,得意地揚唇:
所以你看,不管是未來的我,還是現在的我,只要接觸了陳珈,都會被她吸引。
她很優秀,和你不一樣。
你是坐等啃老、萬千寵愛的大小姐,可陳珈這樣的人注定是要為社會做貢獻,注定會靠自己走上金字塔尖的。
語氣滿是驕傲,仿佛陳珈是他一生唯一遇到的珍寶。
可他似乎忘了。
如果當年不是我爸去山里做項目考察,遇到了被強行抓去結婚的陳珈,如果不是他報了警,又把陳珈帶回海城,資助了她。
那陳珈算個屁?
別說是大學,怕是連高中都上不了,保不齊連孩子都有了。
所以江遠憑什么拿我和陳珈比?
那日二十八歲的他問我:李頌寧,賭不賭,江遠不會和你出國了。
我應下了:十次。
出于什么原因我也不記得了。
或許是不甘心,又或許還抱有點期望。
十年感情,十次機會,夠了。
但我沒想到。
江遠會把十次機會揮霍得那么快,只用了一個月。
第二次他告訴我申請表又丟了的那天。
閨蜜正拉著我去泳池,江遠就坐在泳池邊,手里捏著張薄薄的申請表在發呆。
閨蜜原想過去打招呼,被我制止了。
下一秒就見二十八歲的江遠搶過他手里的東西。
捏成團,丟進了泳池。
義憤填膺地說:
江遠,當你開始猶豫的時候,其實你就已經選擇了陳珈,不是嗎?
江遠緊皺眉頭,沒說話,噗通一下就跳進了泳池。
去撿那張已經壞掉的報名表。
不是,我沒有選擇陳珈。
我喜歡的是李頌寧,從小到大就喜歡。
閨蜜聞言,用胳膊肘戳了戳我,小聲調侃:你家江遠是真心愛你。
我笑而不語,這次,我認同二十八歲的江遠說的話。
當江遠有了猶豫,那其實答案已經很明顯了。
第三次。
是在食堂,我在吃飯時,江遠把申請表拿了出來,看似很認真,可他的目光卻時不時地落在隔壁桌的陳珈身上。
陳珈吃完要起身時,突然一個驚呼。
江遠噌的一下站了起來。
伸手扶住了陳珈的腰。
打翻了原本桌上的湯。
陳珈紅著臉道謝。
江遠抱怨了句申請表又報廢了,卻沒有真正的生氣。
第四次。
江遠和我在回家的路上遇到了陳珈。
我還沒來得及攔住他,他就已經沖上去替陳珈趕走了混混。
他隨手把手里的書砸了過去。
那張申請表飄出來時,被他毫不留情地踩在腳下,沾上濕潤的泥土,碾裂了。
就像我們的感情。
……
第十次。
今天。
我和江遠在電影院看電影,中途他接到了陳珈的短信,然后朝我說:
去趟廁所。
就再也沒回來了。
一場兩個小時的電影。
我自己看完了。
也終于做出了決定。
不堅定的愛,我不要了。
果然江遠再來找我時,表又丟了。
頌寧,理理我。
江遠的聲音拉回了我的思緒。
我頓了下,然后平靜點頭:隨你。
江遠明顯松了口氣,他揚起笑,撒嬌一樣地指了指自己嘴角不太明顯的淤青。
寶寶,我疼,給我擦藥。
我微微皺眉,欲想說些什么時,他的手機鈴聲響了起來。
這道聲音好熟悉,像是陳珈的——
心咯噔了下。
寶寶,是不是覺得這歌還挺好聽的?陳珈單獨給我錄的。
說是報答我前幾天救了她。
單獨的,親自錄的手機鈴聲。
一時我反應不過來,陳珈真的像表面那樣子嗎?
江遠劃過接聽鍵,對面清冷的聲音傳來:
江同學,我回家的時候總感覺有人跟蹤我,我不知道是不是那幾個混混。
我已經報警了,你能不能陪我去趟警察局?
江遠下意識看向我,眼神飄忽,猶豫了兩秒才說:
好,我去接你,你等我。
掛斷電話。
他支支吾吾地想和我解釋,我笑著率先開口:
還不去嗎?
那寶寶,我明天再來接你一起去學校?
嗯。
得到我的答案,江遠才放下心,抓著手機匆匆就走了。
我盯著他背影,無聲笑了。
然后拿出自己的手機。
給江遠的哥哥打了一通電話。
對面明顯有些意外。
直至過去三分鐘,我才聽到江祁略帶喑啞的嗓音問:你不是喜歡江遠嗎?
我笑了笑,聲音很輕:
喜歡,但我不能委屈了自己。
江祁,兩家聯姻總要繼續的,你可以嗎?
對面突然又安靜了。
我微微皺眉。
三分鐘又要過去時,江祁似是刻意壓著聲音,反問:
選了我,就不能逃了,你確定嗎?
文章后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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