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送給你。”
那是一本嶄新的《老人與海》,是他在書店里翻閱了數(shù)十次都舍不得買回去的《老人與海》。
他沒收,用冷漠且平淡的回絕了她,心里卻早已掀起滔天巨濤。
只是他明白,這不過是一次施舍,一次同情。
再后來,當(dāng)他又一次不要臉地去書店蹭書時,妮妮就像是裂了縫的堤壩,有了口之后,那原先的死水便開始漸漸活絡(luò)了起來。
她開始主動找自己聊天,即使他從未完整地回答她一句話。
繆云琛太清楚,女孩不過是新鮮感作祟,他討厭這種突如其來的發(fā)生,就似乎是預(yù)感到了自己平靜的生活會被打破。
他也討厭女孩膽大又熱烈的接近,那種溫暖的善意讓當(dāng)時的少年不知道如何回應(yīng),局促、惶恐、不自在,幾乎是炸毛的情緒在告知著自己要離她遠一點。
于是,他用漠然的表情,冰冷的言語,甚至是敷衍的態(tài)度,應(yīng)付這個突然出現(xiàn)在身后的跟屁蟲。
然而,女孩就像是打不死的小強,依舊是黏糊糊地跟在自己身后,又像是沾在自己身上的柳絮,甩也甩不開。
突然有一個人的出現(xiàn)讓自己形只影單的生活變得聒噪了起來,從一開始的排斥,到后來的習(xí)慣,再到貪戀也不過才是短短的一個月。
多么恐怖的存在。
僅僅是一個月的時間,就讓他漂流奔波好幾年所習(xí)慣的孤獨崩塌一地。
他不是傻子,知道女孩對他是什么想法,從明白那一瞬間是感受到的荒唐,到后來的震驚,漸漸變得無所適從,到驚喜害怕各種情緒交織,歸根結(jié)底是自卑在作祟。
但女孩那雙極其明亮的眼眸似乎能看穿他的偽裝,即使他拼命退縮,妮妮還是能裝作什么都不知道那樣,一如初遇時朝著自己奔來。
到后來,許是冷久之后感受到溫暖便舍不得放手,以至于雖然腦子拼命想要讓自己從這段關(guān)系中清醒過來,可內(nèi)心卻深陷在其中逐步沉淪。
即使沒有明說,但彼此都清楚,那段關(guān)系就是青春里酸甜的果實,是亞當(dāng)與夏娃即使離經(jīng)叛道也要去嘗試的東西。
他開始更努力地干活,除了網(wǎng)吧之外又偷偷去外面找了一份工。
他沒辦法帶女孩去高檔的餐廳吃飯,只能省著錢帶她去路邊好吃的攤位。而他最為瘋狂的事情,就是攢了一筆錢,隨便找了一家路口的紋身店,花最便宜的錢,在胸口處可上了她的名字——
‘QN’
因為省錢,他沒有抹麻藥,每一次針刺進皮膚,他都能深刻地感受到那種痛,也能深刻地明白,原來自己早就已經(jīng)離不開那個像太陽一樣的女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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