河南李先生一家四口的暑假游玩在寧夏中衛(wèi)的星空下戛然而止,一個29歲的母親和她10歲的兒子瞬間被卷走至今沒有一點消息。
事發(fā)當晚漆黑的雨夜里他們放棄野外露營跟著手機導航駛入了一條“推薦路線”,誰能想到這條路竟是一條季節(jié)性的泄洪溝,車剛停穩(wěn)山洪咆哮而下,這個家庭的命運被徹底改寫。
凌晨五點半,一個被洪水泡透的男人聲音顫抖,斷斷續(xù)續(xù)地喊著“救命”。他就是李先生,幾個小時前還擁有一個完整的家,如今29歲的妻子和10歲的兒子被洪水卷走,至今杳無音訊。
到底是怎么回事?孩子父親該如何面對之后的生活?是天災的威力超出了所有人的想象?還是某些人的決策親手推開了悲劇的大門?
媽媽和哥哥去哪了?
悲劇發(fā)生后第一個報警電話是在凌晨五點半打來的,一個被洪水泡透了的男人聲音抖得不成樣子斷斷續(xù)續(xù)地喊著“救命”,他就是李先生,幾個小時前他還擁有一個完整的家。
搜救隊很快趕到,沖鋒舟,無人機,水下聲吶,能用的設備都用上了,親戚們從河南老家連夜驅車趕來在岸邊手拉手筑起“人墻”希望能擋住什么,但希望渺茫。
事發(fā)地離黃河主河道太近了只有一公里,黃河水渾得像一鍋泥湯能見度幾乎為零,專業(yè)的潛水員一小時也只能在水下摸索前進50米。
高溫炙烤著大地救援人員的腳在水里泡得潰爛,但沒人停下,他們唯一的線索是父親反復念叨的兩個細節(jié),妻子穿著一件白上衣,大兒子穿著一套灰色衣服。
白色和灰色,成了渾濁河水里最刺眼的希望。
岸邊四歲的小兒子天天在問,媽媽和哥哥什么時候回家?沒人能回答他,這個問題像一塊石頭壓在每個人的心上。
那條導航推薦的“近路”,通向了哪里?
時間倒回事發(fā)當晚。
起初這只是一場普通的暴雨,因為雨勢太大李先生一家放棄了在野外露營的念頭決定連夜開車返回市區(qū)。
漆黑的雨夜里手機導航成了他們唯一的光,高德地圖上,一條“推薦路線”清晰地顯示出來,他們沒多想跟著導航就拐了進去,路線指向一座立交橋下看起來是個完美的避雨點。
誰能想到這條“路”的真實身份是一條季節(jié)性的泄洪溝。
車剛停穩(wěn)還沒來得及喘口氣山洪就下來了,那不是水流而是一堵咆哮的墻裹挾著泥沙和石塊瞬間砸過來,車門剛一推開母親和十歲的長子就被急流拽了出去。
李先生死死抱著懷里四歲的小兒子在洪水里一次次被沖倒又一次次頑強地站起來,他眼睜睜地看著妻子和另一個兒子在黑暗中消逝連一聲呼喊都沒來得及發(fā)出。
接下來的幾個小時是地獄般的漫長,父子倆在冰冷的洪水中掙扎,漂流直到天快亮時才僥幸被沖到一處高地攔下過路的車。
那條導航上的“近路”最終通向了陰陽兩隔。
是天災太猛,還是有人在“作死”?
悲劇傳開網上吵翻了天。
很多人把矛頭指向了父親李先生,評論區(qū)里“作死”“不負責任”“野外露營活該”的指責鋪天蓋地,在一些人看來這是又一個無視自然,挑戰(zhàn)極限結果玩脫了的典型案例。
但家屬們覺得委屈,他們反復解釋一家人并非執(zhí)意要在暴雨天露營而是因為突降暴雨才選擇聽從導航的“推薦路線”返程避險,他們依賴的是我們每個人每天都在用的工具。
這就引出了一個更尖銳的問題,誰的錯?
是天災的威力超出了所有人的想象?還是某些人的決策親手推開了悲劇的大門?我們習慣于在災難后尋找一個簡單的歸因一個可以譴責的對象,因為指責一個“作死”的個體遠比承認我們所依賴的系統(tǒng)存在漏洞要輕松得多。
可這場悲劇,真的只是一個人的“魯莽”造成的嗎?
我們的安全感被一行代碼綁架了,導航軟件里的世界是平面的由線條和色塊構成,但真實的山野是立體的,是會呼吸,會發(fā)怒的。
當一個家庭的生死取決于一行代碼是否標注了“泄洪通道”時我們才猛然發(fā)現現代科技給予我們的安全感有多么脆弱。
高德地圖將這條致命的溝壑標記為“可通行道路”卻沒有任何風險提示,這算不算一種誤導?如果誤導造成了無法挽回的后果平臺是否需要承擔責任?
法律專家說這可能構成過失侵權,但對一個破碎的家庭來說再多的官司也換不回逝去的親人,同樣受到拷問的還有天氣預警系統(tǒng)。
事發(fā)前當地發(fā)布的是“黃色暴雨預警”,在大多數人的認知里黃色意味著小心但似乎還沒到致命的程度,預警信息里對山洪風險的強調顯然不夠。
我們的預警機制是不是已經跟不上越來越極端的氣候變化了?一個簡單的顏色標簽,背后到底隱藏了多少普通人無法解讀的風險信息?
從云南香格里拉到四川318國道再到這次的寧夏中衛(wèi),因導航誤入險境的故事一再上演,它們共同指向了一個冰冷的現實,我們引以為傲的智能生活在真正的大自然面前可能只是一個美麗的泡沫。
當科技的傲慢撞上自然的咆哮,我們越來越習慣于把身家性命托付給手機里的數據,我們相信它推薦的路線,相信它預報的天氣,相信它篩選的酒店。我們以為動動手指就掌握了全世界。
但大自然用一場突如其來的洪水告訴你你什么都沒掌握,搜救工作還在艱難地進行,岸邊李先生守著妻兒的衣物眼神空洞得像被掏空了一樣,整個世界仿佛只剩下黃河水無盡的咆哮聲。
那條導航上的路距離黃河主河道只有短短一公里。
對李先生一家來說,這一公里,隔開了生與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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